“那行,那就打一場。不過不以青笑爲賭注,她不是我們爭奪的物件。你喜歡她,那是你的自由。她喜歡誰,由她自己決定。”
三田道,“但是你若輸了,你說的話不能反悔。”
三田說得多好!柳青笑在旁邊,星星眼看着三田。
“那是自然!大男人說話算話,決不反悔。”蔡武爽快地道。
兩人擺好架勢,戰在一起。
蔡武身體壯實,一身蠻力,不斷趨近,想要抓到三田,以力制敵。
三田功法嫺熟,步伐靈活,閃躲騰挪,帶着蔡武滿場飛。時不時地,抽冷子攻擊其要害。
當然,他手底下有數,總是點到爲止,並不下死手。
蔡武感到他全身上下,被三田或拳或腳擊打了好多處。
這若是敵人,他怕是早躺地上了。
心浮氣躁間,他加快了進攻的節奏,但是始終無法貼近三田的身體。
他有心想認輸,又不甘心就此罷手。於是停下來,大聲道:
“不打了,不打了,你這躲貓貓一樣,躲來躲去,真沒勁。有本事,咱就實打實地來,撂個跤,怎麼樣?”
“蔡千戶,你這大塊頭跟我們千戶撂跤,這不是明擺着欺負我們千戶嘛?”鎮撫使大笑道。
“戰場上可沒有章法,沒人跟你講規矩。不是你想怎麼打就怎麼打,不帶自己選選的。”徐守義也笑道,“您打不過就說打不過,別耍賴!”
“就是,輸了就是輸了,大男人別輸不起,還找這樣那樣的藉口。”柳青笑譏諷道。
“行了,你們都別說了,蔡大哥就是想試試我的力氣。那咱就比比,也別講究撂跤的身法了,咱們純比力氣。”三田笑道。
要收小弟,就得讓他心服口服。
要在各個方面,以絕對的力量碾壓他。
“蔡大哥,我就在這兒站着,你要能把我移動分毫,就算我輸。”
“這可是你說的,我可就不客氣了。”蔡武上來就抱住三田的腰。
三田重心下移,雙腳如磐石一般定在地上。
無論蔡武如何用力,他都紋絲不動。
半晌後,累得氣喘吁吁的蔡武一屁股坐在地上。
“我服了!尹三田,沒想到你這小身板,力氣還挺大?我以爲我力氣很大了,跟你比也不是個兒。”
“蔡千戶,你怎麼還直呼我們千戶的名字?是不是該改個稱呼了?”徐守義戲謔道。
“對!得改!”蔡武豪爽地一抱拳,“大哥!以後我就是你的人了。”
“哎,叫什麼大哥?”三田把他的手掰下來,“你比我大,我該叫您一聲大哥纔是。”
“那不成,說過的話不能不算,年紀小你也是我大哥。”蔡武執拗地道。
“那行吧,你願意叫什麼就叫什麼吧。”
三田嘴上很無奈,心裡卻高興地很。
蔡武是個正直、大氣的人,心裡有話不憋着,有矛盾當面解決,不在背後使陰招,這樣的兄弟不白交。
元成縣城,尹家鋪子裡。
“掌櫃的,咱家的紅薯賣得真火。這一上午了,我都沒閒着。”站在烤爐前擺弄紅薯的夥計小徐,笑嘻嘻地對劉建正道。
小徐是毛寶楓走後,店裡新添的夥計,專門負責賣烤紅薯。
人很機靈,手腳麻利,嘴也特別乖巧伶俐,特別會哄人。
進店來的一些客人,本來沒想買烤紅薯的。
被他三說兩說,常常到最後提溜着好幾個離開。
劉建正很喜歡他,這樣一個能爲店鋪招攬生意、賺錢的夥計,哪個當掌櫃的不喜歡?
“小徐,你是不是累了啊?累了就歇歇。”劉建正溫和地道。
“我不累,掌櫃的。”
小徐邊麻利地給客人稱紅薯,邊問道,“咱東家到底是從哪淘來的,這麼多新鮮玩意?
又是紅薯、土豆,又是冰菜的,聽說家裡還種着南瓜、番茄,這些我都沒見過。”
“不止這些,還有玉米呢。先前賣水煮玉米那會兒,你還沒來。若是看過那紅火勁,你就不會感嘆紅薯賣得好了。”
劉建正笑道,“至於從哪淘換來的,我可不知道。你若是想看看,下次回家的時候,我可以帶你去。”
“那太好了,謝謝掌櫃的。”小徐欣喜地道。
尹家,江川府宋老闆的夥計來了。
宋老闆,做事真不糊弄。
宋家大大小小,二十三家酒樓,一個月的賬目,都讓夥計帶來,給夕顏過目。
既然是合作嘛,夕顏也有查賬的權利。
林夕顏接過賬本,一行一行,細細地掃了過去,越掃她心裡越驚訝。
照賬本來看,宋老闆家在府城的酒樓,一個月純利要兩千多兩。
縣城的一千多兩,鎮上的也要五百多兩。
二十三處酒樓加起來,純利不下二萬兩。
林夕顏納罕,這個行業真夠暴利的,比她家種地厲害多了。
“尹夫人,您這個月送去的各種食材,總共六百五十兩銀子。加上這個月的紅利,您點點。”夥計掏出一沓銀票遞給夕顏。
“這也太多了吧?我感覺有點受之有愧。”夕顏笑道。
“您可千萬別這麼說。東家讓我替他感謝您,我們酒樓每天客來客往,絡繹不絕,很多都是衝着您提供的菜品來的。
我這次來,還要捎些辣椒回去。最近酒樓的大廚沒有辣椒末,都快不會做菜了,做也做不出那個味道。”
小夥計悄聲道,“東家讓您一定把辣椒種子把住了,千萬不能流出去。那邊好多酒樓的東家,到處打聽咱家的辣椒從哪來的。”
林夕顏微微笑了,宋老闆與她所見略同。
“回去讓你們東家放心,辣椒暫時流不出去。至少兩年內,在江川府,宋老闆的酒樓還是獨一份。”
辣椒種子她都留下了,不僅有辣的,還有不辣的。
明年她會分別種上幾畝地的,等收穫之後,也豐富了百姓的餐桌。
但是像冰菜種子、粉條技術一樣,辣椒也是她賺錢的利器,暫時她不會放出種子去。
林夕顏去了趟冰菜地,回來就聽見四田在秦氏屋裡高聲說話,聲音裡透着說不出的喜悅。
她剛要邁步進去聽聽,一個男人從客人居住的廂房裡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