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衣玉袍貴公子的時候好看,如今歸於平淡,反而更襯托得溫潤如玉,掩不住的芒光。
“肚子餓了?”
“還好了。”
“那你一副要流口水的樣子,又是爲什麼?”
白棠一聽趕緊用手去擦,哪裡來的口水,阿澈居然笑她!
她不樂意了,臉上笑眯眯的:“阿澈,你過來。”
你過來,我保證不打你的臉。
蘇子澈還真是大大方方走到她跟前,垂眼看着她。
白棠隔着窗,更覺得他身材頎長挺拔,一隻手伸出去,結果按在他胸前,沒有進一步的舉動了。
“就這樣?”
蘇子澈看着她的手,十指纖纖,才洗過澡,指甲是粉紅顏色。
棠棠的手很誘人。
“你,你還要怎麼樣!”
白棠不知想到什麼,忍不住先臉紅了。
明明只有他們兩個人,說話可以放肆些,阿澈也沒說什麼,她這是怎麼搞的,難不成還自覺就給腦補了。
“不怎麼樣,聞着飯菜香,想坐下來吃頓家常菜。”
白棠的手還按在那裡,阿澈是清瘦,不過手底下的觸感,也不是都排骨的那種,畢竟是武功極好的,身體的每一寸都很有力道的樣子。
“要摸夠了,才肯給飯吃?”
蘇子澈明明就是在逗她,眉毛挑起一角,似笑非笑的看着她。
“嗯,摸夠了可以算飯錢。”
白棠定下神,纔不怕他的挑逗,特別認真的回道。
“可我身上帶着飯錢。”
“我不稀罕銀子。”
“那你要什麼?”
白棠的手已經隔着窗戶,摸到他的下巴。
“看着人不錯,可以留下來。”
蘇子澈任由她的小手不老實,不閃不避。
白棠心中偷笑,兩人明明都海誓山盟了,還有興致相互調戲,也是難得一見的場景。
沒有觀衆,就他們兩個。
一想到這個,白棠的心情更好。
“你去前院等着,我盛飯,差不多都做好了。”
蘇子澈實在不想讓她得逞,一把抓住那隻手。
雖然在做飯,白棠的手洗的很乾淨,沒一點油煙味。
“阿澈,你是要……”
白棠說不下去了,蘇子澈將她的手舉到嘴邊,一根手指一根手指親過去。
他的動作很輕很柔,白棠的心尖,猶如羽毛拂過,又酥麻,又舒服。
蘇子澈的眼神一暗:“再不管飯,我真餓了。”
真餓了,會做什麼,我可不敢保證。
後面這句話,白棠從他的眼神裡頭讀懂了。
“馬上就好,很快,你走過去,坐下來,我就上菜!”
白棠的語速很快,生怕不該發生的那個那個提前了,趕緊剎住纔好。
蘇子澈哪裡會當真對她怎麼樣,將她的手放回到窗棱前。
“你說的,我坐過去,就能上菜。”
“對,對,我就來。”
白棠動作那叫一個迅速,盛了香噴噴的白米飯,外加兩個燉菜,兩隻手捧着送過去。
“只有一碗飯?”
蘇子澈坐姿很端正,擡頭看看她。
白棠覺着爲什麼他越和藹說話,她的壓力反而越大。
“這不是先盡着你吃,我的還沒來得及盛。”
“我也沒那麼急,可以等你一起的。”
“那你先喝湯。”
用蘿蔔擦絲,加了金鉤蝦米,熬得乳白顏色,再撒了點碧綠蔥花。
蘇子澈的胃口倒是被提了上來,再見着白棠狼狽的去盛飯,心情更好了。
要不要趁機欺負欺負她?
再認真想想,大事沒成,不應該這樣放鬆的,他們應該是還在逃命的一對苦命鴛鴦。
至少對外是如此的,他從荀陵郡這樣出來,消息也傳得差不多了。
朱大人又刻意的煽風點火,想來對這些事情最感興趣的,應該是白棠的本家那邊。
老夫人會不會偷偷鬆口氣,白棠沒有答應回去做白家的家主。
否則白家都會被他這個不爭氣的王爺給牽連拖下水。
白棠給自己也盛了滿滿的白米飯,她是幾頓沒吃頓安心的,要是不加飯,今天真對不起自己了。
兩人沒有顧慮,吃的叫一個爽利。
白棠的筷子像打鼓一樣,都趕不及阿澈的速度。
好吧,男人吃飯本來就應該比女人快的。
“我去給你添飯。”
“我自己來。”
蘇子澈不捨得她多跑一次腿,兩人半斤八兩,都累得夠嗆,要不是惦記着一口吃的,能直接睡到天黑不醒。
白棠吃第二碗的時候,還是忍不住瞌睡迷糊。
速度下來不算,眼皮直打架。
蘇子澈的精神比她好些,好笑的看着她腦袋一點一點,明明嘴巴里還在嚼着飯,眼睛都合閉上了。
“棠棠,回屋睡。”
“我,我還沒吃完呢。”
蘇子澈完全相信,她已經是憑藉本能在回答,筷子都找不準菜盆,隨便點兩下,繼續扒飯。
想想也是,累成這樣,泡了澡,全身都鬆泛開來。
這個小院子的位置都選得特別好,安安靜靜的,時不時有隻山雀在院門前唱兩聲,又飛走了。
就是再提心掉膽的人,怕是情緒也會慢慢緩和下來的。
蘇子澈將碗筷輕輕放下來,白棠的腦袋歪着,已經睡着了。
他輕輕喊了兩聲,她一動不動,睡顏像個孩子。
其實,她纔多大的年紀,本來就還是個孩子。
這樣一想,蘇子澈心生憐惜,睡着就睡着,碗筷都不用急着洗,先堆着就好。
他站起身,繞到她身後,彎身將白棠打橫抱起來。
她睡夢中,朝着熟悉的位置靠上去,臉孔緊緊貼在他的衣襟前。
蘇子澈輕手輕腳把她抱到裡屋,被褥都是簇新的,抖開來直接能睡。
幫着把她的鞋子脫下來,衣服都是乾淨的,就這麼穿着睡吧。
蘇子澈纔想鬆手,白棠不肯了,側過身來,嘟嘟囔囔的抓住了他的衣袖。
“棠棠,你好好睡。”
“阿澈,不走。”
含糊不清的四個字,一個一個融化開了,滲透進蘇子澈的心口。
“真的不要我走?”
她也不答話,嘴角的笑意滿滿。
蘇子澈的身體俯下來,臉頰與她的貼着,鼻息中都是她肌膚的香氣。
既然是她自己提出的要求,要是一味推託,好像也不太好。
反正以前也同牀共枕過,他把持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