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子澈的眼睛一亮,對方本來想用激將法,誘他露個破綻。
沒想到,他卻比剛纔更難對付。
要不是還有這些毒霧毒煙,怕是她已經輸了。
她咬着牙,還是沒想明白,爲什麼那些活的毒物都不敢近他的身,難道說,陵王身上有什麼寶貝,可以避邪驅毒?
所以,他沒有讓侍衛過來,就是因爲知道能夠剋制住她。
她越想越忿忿不平,前頭那些埋伏的同僚都死了,只剩下她。
死了也好,就沒人和她搶功勞了,只是,只是,她一個人怕是沒法子拿下陵王。
除非是,除非是,她想的咬牙切齒,整張臉都扭曲起來了。
阿陸看看那邊,再看看腳邊的白棠。
就算知道她身上有毒,也不能見死不救。
只要他不直接碰到白棠,應該沒關係的。
再厲害的毒,也不可能會從劍柄傳過來,要真有這樣的奇毒,這個該死的女人怕是早就用上了,又何必等到這會兒。
阿陸吸口氣,然後屏住呼吸,用劍鞘探到白棠身體底下,手腕一轉,用個巧勁,將人翻轉過來。
他低下頭,整個人都不會動了。
如果看到的是奄奄一息的白棠,阿陸也不會露出這樣的表情。
被翻轉過來的白棠,眼睛睜着,嘴角帶笑,居然還衝着他擠擠眼。
咳咳,這,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要是壓根沒被制住,小白糖爲什麼要裝死。
目的何在!
她到底是真的被按在水裡,臉孔和頭髮都溼漉漉的,也不擡手去抹。
“你到底中毒了沒有?”
阿陸實在忍不住了,他要是不問清楚,憋得難受。
“你說呢?”
白棠的聲音不大,但是那邊交手的兩個人耳力都很好。
蘇子澈不過是嘴角一挑,另一個滿臉的不置信。
怎麼會,這個死丫頭怎麼會沒事人一樣。
既然沒有中毒,她爲什麼肯被按在溪水中,她到底想做什麼!
蘇子澈見她徹底分了心慌了神,也不客氣,直接把人給放倒了。
雖然,他也不知道白棠想要做什麼,但是隻要是白棠想做的,他都會盡力配合。
那殺手被蘇子澈拍碎了半邊肩胛骨,想要掙扎着起來,卻根本做不到。
蘇子澈垂眼冷冷看她:“最好不要動。”
“落在陵王手上,我根本就沒想過能活。”
她剛想要頂破嘴裡的蠟丸,服毒自盡,被蘇子澈直接將下頜,掐得粉碎。
“我說了,你最好不要動。”
白棠站在那裡也不說話,就看着眼前那些五毒之物。
“小白糖,小白糖,你想什麼呢?”
阿陸更糊塗了,小白糖不說話,那邊拿住了殺手,還不能直接解決了。
白棠的手,凌空指了指蠍子,又指住了殺手。
“阿澈,福明山中,有我需要的東西,這些毒物能夠幫我找到。”
白棠對解毒頗有心得,卻不擅長下毒。
“那你要留着她做什麼用?”
阿陸插嘴問道。
“她是宿主,宿主要是死了,這些毒物沒人控制,很快就逃跑,我們根本攔不住的。”
白棠只在畢術的醫書上見過一段,沒想到,今天用在刀刃上了。
“你要怎麼做?”
“我不知道。”
“那你要找什麼?”
阿陸的腦袋都大了,留着這些害人的東西,不能放,不能燒的,小白糖到底是想要什麼?
白棠和他說不明白。也不想浪費時間。
她朝着蘇子澈看一眼,兩人的默契程度足夠。
蘇子澈根本不會多問一個字,他只要做到白棠想要的,不讓殺手在事情處理完畢之前嚥氣。
白棠在她的荷包裡,一通亂翻。
阿陸真沒想到,這看着不大的荷包裡,能翻出這麼一大堆零碎。
他見白棠急得什麼一樣,都不敢吱聲打擾。
盼着她快點找到想要的纔好。
肯定是很重要很重要的。
白棠把小瓶小罐都翻了一遍,終於眼前一亮,握住了其中的一個。
找到了,她要的就是這個。
白棠將瓶蓋拔開,朝着那些蠍子堆裡撒過去。
阿陸還以爲她這是要斬草除根了,沒想到那些五毒,反而更歡騰,更活潑了。
“小白糖,你不會是要接手養着它們吧?”
白棠回過頭,飛了他個白眼,然後做個噤聲的手勢。
阿陸真是看不懂了,可住人怎麼就這樣沉得住氣,居然一句話不問的。
那些毒物擠作一團,像是一滴冷水滴在熱油鍋裡,整個都沸騰起來。
“打起來了,它們都打起來了!”
阿陸的手指衝着一通亂指:“主人,它們自己打起來了。
“閉嘴!”
白棠呵斥了一聲,這麼緊張的時候,也不見你的嘴消停會兒。
蘇子澈又看看腳邊因爲下頜受重創,狼狽不堪的殺手。
“你知道她想做什麼的對不對?”
那女人眼中滿滿的,都是惡毒之色。
但是,沒辦法說出一個字。
蘇子澈壓根也不想聽她說話,繼續擡眼靜靜看着那邊的動靜。
五毒之間的戰鬥很激烈,幾乎就是快得叫人目不暇接。
阿陸看得眼花繚亂的,索性蹲下來,這樣看得更仔細。
反正都被小白糖指着喊閉嘴,他最好不要開口,免得再次被嫌棄。
這樣子聚精會神的看了會兒,阿陸有些明白了。
眼前分明是一場弱肉強食,每隻都拼命想要咬死其他的,最後只會剩下一隻,小白糖就是要等着那一隻。
明明他剛纔一眼掃過去,見着是成百上千的,一小會兒下來,就那麼十來只了。
白棠心裡頭也沒個底,本來就是書上紙上談兵的幾行字,剛纔撒出去的藥粉還是盧姐姐給她的。
要她那裡有限的藥材,壓根配不出這麼厲害的。
等見着眉目了,白棠知道畢術寫的那些恐怕都是真的。
只要等着,等着那隻最厲害的出來,她就知道該做什麼了。
時間一點點過去,天色暗下來。
白棠眼前剩下最後兩隻了。
蘇子澈見腳底下的殺手就剩下一口氣,也懶得看着,徑直繞過彎去,停在白棠的腳邊。
“還要多久。等天全黑了,你要找什麼都不方便了。”
“我知道,可這個真的急不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