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要真讓他喊，他是沒這膽子的。
畢竟是臣子的身份，他平時見到主人還哆嗦兩下的。
“是真的沒法解開。”
蘇子澈拉住白棠的手，摸摸她氣鼓鼓的腮幫子。
“要是他有法子，我能套出來，皇兄沒有留下來，就是怕他一時心慈手軟，上了我的當，替我解開體內的餘毒，謀算他。”
徹底沒有答案的秘密，纔是永遠解不開秘密。
做皇上的，怎麼都這麼能幹，算計別人的事兒做得比誰都能幹。
白棠聽他這樣說，纔算是相信了。
“沒關係，我可以替你解開的。”
“對，我的棠棠會替我解開。”
我的棠棠四個字說得太順溜，白棠差點都臉紅了，但是轉念一想，他看不見啊，就臉皮厚厚，接受下來了。
結果，一擡眼，見着阿陸還站那兒等着呢。
等着吃鳥蛋嗎！
白棠氣不打一處來，站在這裡，你也不參與參與，白聽這麼多，算什麼意思，你倒是也說兩句啊，比如跟着我一起罵皇上兩句。
阿陸居然從白棠的眼神中領會了她想的那些，拼命搖頭，不行，不行，我沒那個膽子。
“你們兩個，趁着我看不見，對使眼色是不是？”
阿陸心說，小白糖，你不知道嗎，其實我的膽子是很小很小的，所以，我還是先走吧。
他倒是乾脆，掉頭就走，到後來都小跑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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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你去哪裡啊！”
“鳥蛋不夠吃，我再去找點別的。”
就知道你只惦記着鳥蛋了，沒你的份。
白棠聽了這麼拗口的故事，也是有點累，拖着阿澈去那邊坐下來。
“阿澈，溫泉蛋做好了，我剝給你吃。”
絕對不能便宜了阿陸，白棠也不怕手燙着，用兩根樹枝做筷子，夾着把鳥蛋從泉水中撈出來。
放在旁邊稍微冷卻一下，在山石上敲開，裡面的蛋黃蛋白纔剛剛凝固的樣子，晃一晃都會跟着扭動的樣子。
白棠只剝開一半，遞到阿澈手中，讓他邊吃邊剝，否則容易散黃。
然後，她犒勞自己一隻，入口綿密香得很，真是好吃。
白棠完全忘了，阿陸纔是套鳥蛋的功臣，阿澈一個，她一個，兩人吃得來勁，因爲太好吃，完全都停不下來。
也或者是，蘇子澈把真相說清楚，白棠放下心。
反正那些追兵都是做做樣子的，她也不用時時警惕了。
爲什麼不早點告訴她，害得她昨晚都沒有睡安妥，一晚上醒了無數次。
算了，不計較這些了，至少她知道的也不晚。
白棠的手再往旁邊的山石上摸去，只摸到最後一顆鳥蛋。
這時候，阿陸回來了，果然沒有空手而回，手裡提着只野兔子。
他先看看白棠手中的鳥蛋，再看看兩人腳下一堆的蛋殼，最後是旁邊空空一片的山石。
“小白糖，你，你好歹給我留一個！”
阿陸大喊一聲，就差沒直接往她面前撲過來了。
“放肆。”
蘇子澈永遠用最簡短的方法，做出最大的效果。
阿陸雙腳來不及收住，自己踩了自己兩腳，才勉強往後退去，他看着白棠手中雪白的鳥蛋，勉強嚥了口口水。
卻是一點行動都不敢繼續了。
“看你這麼可憐，就賞了你吧。”
白棠做出個特別大度的樣子，把鳥蛋遞過去，順便把野兔接過來。
“我去清理，等會兒做個好吃的。”
阿陸生怕她後悔，要把鳥蛋給搶回去一樣，飛快剝了殼，整個往嘴裡一塞，又想說話，差點沒噎住。
結果，只等到白棠給了他一個，看看你這出息的輕蔑眼神。
反正在她面前，他永遠都討不得好。
他算是早死心了，也不用裝模作樣了。
“四周都觀察過了？”
“嗯，那些追兵，沒使上力氣，走走停停，小白糖可是正兒八經在逃命的，早就拉開距離了。”
“阿陸，你說我把這些都原原本本告訴她，真的好嗎？”
阿陸一下子爲難起來，主人，你這是說都說了，難道還讓小白糖原封不動吐出來，吐出來，也記在她腦子裡頭了。
你要是想猶疑猶疑，剛纔怎麼沒多想一下。
她問了一句，你就倒豆子似的都說了，不就是看着她不明真相的逃命，實在太辛苦，於心不忍嗎。
不過這些話，阿陸只能偷偷想，當着蘇子澈的面不能說啊。
怎麼能夠說主人的不是。
“反正，她知道的本來也不少，她又特別聰明，早點晚點也能串起來，到時候還要怪主人不信任她，所以無妨了。”
蘇子澈的嘴角一彎：“我也是這樣想的。”
阿陸心裡頭有個問題，憋了好久，這會兒算是找到機會了。
“主人，你的眼睛，是真的看不見了嗎？”
蘇子澈看着他的樣子，明明和平時一模一樣的，要是前頭皇上的事情都說了，就別裝瞎眼了，瞎眼多不方便啊。
你說說，好厲害的一個人物，武功不能用，已經夠麻煩，眼睛還不能用，簡直和殘廢一樣。
也對，眼睛看不見本來就是殘廢。
“是真的，你看不出來嗎？”
“我，我又不是大夫。”
“不過我告訴她，眼睛會自己好的，卻是騙她的。”
阿陸胸口一堵，差點把剛纔吃的鳥蛋給吐出來。
讓他嘴賤，讓他非憋不住問這些有的沒的，結果問出來的，比本來想問的，更加叫人鬱悶。
“那，那要怎麼才能好？”
“我也不知道。”
蘇子澈像是朝着白棠離開的方向眺望，其實，他眼前就是漆黑漆黑的一片。
連最微弱的一束光，都不肯吝嗇給他。
“她的施針之術沒有問題，或許我猜想的也不錯，真氣鎖住以後，筋脈同樣封閉，不再通暢，所以眼睛被壓迫，看不見了。”
“就是說，等毒解了，眼睛就能恢復了。”
“大概吧。”
阿陸也只能相信這個所謂的大概，否則解了餘毒，瞎了眼睛，好像也沒什麼進步。
白棠聽不見這些，她在溪水邊，弄兔肉料理。
還是用的最簡單的法子，把兔子皮全部剝掉，阿陸給她的匕首挺好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