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白棠吆喝，菖蒲一愣，以爲老夫人這邊有事情要幫手，趕緊跟着過來。
“大姑娘，這是要……：
白棠不客氣的抓住她的胳膊往屋裡拖：“來，來，來，好歹你當時在場，你同老夫人說明白，是不是我誣陷了白芍，那些事情是她自己做的，還是我指使的。”
菖蒲只覺着大姑娘的手勁怎麼比過去更大了，被扯得差點往前栽，耳朵裡是聽清楚了。
“你別說，你已經和老夫人說過了。”
要是能說過，白老夫人能問出這樣的話來，這不等於是自己打自己的臉。
自打白棠看着本來院子裡頭的人，一個一個跟着倒了大黴。
麥冬差點死在亂葬崗，香菜被賣了牙婆逃出來，連薛婆婆都是直接被送回老家，當初還是好言好語請來的。
只有菖蒲居然好端端的回到白老夫人身邊去，今天還能體面的跟着出府。
白棠又不是睜眼瞎子，心裡頭通透着，不說菖蒲是要害她，至少也是老夫人安插在她身邊的眼線。
眼線，眼線怎麼當初沒把阿澈半夜與她私會的事情告訴老夫人。
是不敢，還是真心？
白棠沒往深了想，有些事情，越想越折騰自己的心思。
反正從一開始不就知道，菖蒲服侍老夫人多年，還能真和白棠貼心，不聽老夫人的叮囑。
相處的好是一回事，吃誰家的飯做誰家的事，這些都是硬道理。
白棠不強求，她也沒想過菖蒲一句壞話，能留在老夫人身邊，是菖蒲的造化，也是菖蒲的本事。
要說麥冬這個脾氣，就沒有那麼好的運氣，落得一身髒，一身傷。
總算撿條命回來，所以說，人和人怎麼比，怎麼比！
“你怎麼沒說，原來你也是知道的。”
白老夫人開口了，多看菖蒲兩眼：“既然阿棠讓你說，你就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菖蒲沒猶疑，她沒說，還不是事情發生的突然，她是見着白三爺氣得臉孔發青，在院子裡訓斥白芍身邊的人，說留着一個兩個沒用的，怎麼不看好二姑娘！
她又偷偷問了門房的，才知道白芍出了這麼大的醜事。
菖蒲知道是白棠做的，白芍這些事情，哭着鬧着來找白棠幫忙的時候，瞞過誰，反正小院子裡頭的人都是明白的。
但是，菖蒲什麼話都不能說。
這裡頭不僅僅是一個二姑娘，二姑娘，她倒是不用多忌諱，但是白三爺插手了，她就只能裝傻，老夫人問了，她可以直言，老夫人不問，她只當不知道真僞。
結果，白芍哭哭啼啼的進來，直接訴苦，把自己說的那叫一個委屈，那叫一個無辜，哭得臉比花貓還難看。
白旗山罵罵咧咧的進來，一見侄女兒哭成這樣，做叔叔的，倒是不能打不能罵，只站在那裡和自己生氣。
天殺的邱恩蘇，居然跑得比兔子都快！
老夫人前後聽了幾句，就聽着白芍提起幾次白棠的名字，非說這些是白棠被趕出白家，心裡頭生恨，所以衝着她來的。
“你確定是阿棠做的？”
“除了她還能有誰，我平日裡又不出門，從來不得罪別人，她不過是看我性子軟好欺負。”
菖蒲在旁邊偷偷翻了個白眼，沒讓別人見到。
“母親，我想來想去，也可能是白棠，那個姓邱的小子本來就是我們鋪子櫃面上做事的，不是自己人，怎麼會讓他過來。”
白旗山還算是幫白芍說話，至少白芍的名聲要是壞了，對白家不利。
“他是我們鋪子上頭的，那麼他人呢？”
“等鬧事的一散場，我再派人去店裡堵着他，誰知道他沒有回鋪子裡。”
“能鬧事的，就不會想着再回去。”
“是，我也想到了，就又去他家裡頭堵，結果別說是他一個人，連和他相關的那幾個，統統走的一乾二淨，看門的鮑婆子都不知下落。”
老夫人一下子明白，這些都是事先做好應對的，姓邱的多半是被人指使，所以安排好了退路，壓根就沒打算讓他們再抓着問清楚。
只要達到目的就可以，白芍出門的機會是不多，在外頭應該沒有仇家。
不過和白棠兩個人，可就說不好了。
老夫人見白芍還在那裡哭個不停，心下有些焦躁，讓桔梗打水給她洗臉，然後把話給說清楚。
“母親，要真是那個死丫頭做下的壞事，我直接去她……”
老夫人瞪了白旗山一眼：“你去她那裡做什麼，她如今是什麼身份，你還不知道？”
“她，她不過是沾了貴人一點邊。”
“沾了一點邊，也比你強。”
白旗山連貴人的名字都不好直接喊出口，再被老夫人這麼一說，閉上嘴了。
白芍邊擦臉，邊聽着這邊兩個人說話，忍不住插嘴問話。
“她，她真的是和貴人好上了？”
“這話是你該問的嗎！”
老夫人一句話，白芍趕緊把臉都藏到面巾底下，不敢吱聲了，但是牙齒卻咬得咯吱響，果然，果然是這樣。
“阿芍，你先過來同我說，你最近有沒有見過阿棠？”
白芍哪裡會承認，反正那幾天，她都是偷着出去的，還是那個鮑婆子給她開的院門。
如今，鮑婆子都沒在府裡頭做事，就是個死無對證，她說什麼都行。
“沒有，她從家裡頭出去，我就再沒見過她，祖母也知道，我病得那樣，不能出門的。”
老夫人也沒心思往下問，看着樣子，這件事情，還真是白棠的報復。
她就是有些奇怪，白棠要是真想報復白家，也不應該拿白芍開刀。
再說了，老二家的倆口子都回天都城去，留着白芍在家，也算是個小秘密，不是故意想打聽的，知道的人還真不多。
因爲本來白芍就是要跟着走的，又說身上的毛病沒好，生怕路上太累，留下病根，才說過一陣子再回來接她，
至於白芍身上的病因，老夫人心知肚明，也不想點破。
反正就這麼一個缺心眼的孫女，不想進宮就不進，省的鬧出更大的麻煩，收拾爛攤子都來不及。
如今，這件事情一出，真是要謝天謝地，白芍沒被劉公公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