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我該怎麼懲罰你?”
蘇子澈抽出一隻手,高高揚起。
“我已經很……”白棠重新閉上眼,嗚嗚嗚,別打臉。
預計中的懲罰沒有落下來,蘇子澈也就是嘴上嚇嚇她。
哪裡就捨得下重手,他剛纔見石永言捏着她的肩膀,還心疼得不行,別說是自己出手了。
那隻高舉的手,輕輕落下,扶在她小巧的下巴處。
菱形的小小脣瓣,色澤粉潤潤的,大概是因爲緊張,居然還探出舌點舔了舔嘴角。
他低聲一笑,俯下頭去,蓋住了白棠的嘴脣。
白棠輕輕哆嗦了下,沒有掙扎。
這樣溫柔的吻,與他先前說的話,完全就是相反的。
後背抵在車廂上,涼涼的,胸口又和他身體的溫熱貼在一處。
白棠被這一冷一熱的交替給弄暈乎了,眼睛都睜不開。
整個人就像被溫水浸泡着的一罐子白糖,慢慢的溶解開來,甜津津的令人着迷。
也不知道蘇子澈親了多久,才肯將手臂給放鬆開來。
她壓根還沒醒過來,慢慢張開眼,看着蘇子澈的時候,滿滿的,都是懵懂。
小白糖變成了小白兔子。
蘇子澈幾乎都能看到一雙軟軟的長耳朵耷拉在她的腦袋兩邊,特別招人疼。
他的手指繞過白棠的一縷長髮,放在脣邊印了印。
這麼個簡單的動作,白棠的臉又紅了。
等回過神,蘇子澈已經將她重新抱起來,坐在自己身邊。
“你方纔說,外頭的月色不錯?”
他的聲音微微發啞,好聽的不像話。
白棠嗯了一聲,都懶得開口,她的腦袋裡頭還暈乎着,都想不起來,前面說了什麼話。
怎麼說着說着,就親上了。
蘇子澈側過臉,看她的神色,見她眉目舒展,忽然伸出手,把她的眼睛蓋上。
白棠眼前一黑,什麼都看不見,剛想要問他,這是要做什麼?
不知道他碰到哪個開關,輕輕的一聲咔噠。
蘇子澈將手給放下來,微笑着道:“再看看?”
馬車裡,本來只有明珠爲燈,柔柔淡淡的光線。
如今,整個頂棚打開,上面是一層透明的覆蓋,也不知道是什麼材質。
反正,白棠仰頭看去,月華綽綽,落了一身。
“怎麼做到的?”她一臉的好奇,肯定不是本來就有的。
“用一整塊的琉璃。”
一整塊的琉璃,白棠大概算了算大小,這輛馬車本來就寬大,又要一整塊的,還要透明度這麼高,恐怕是百裡挑一,才能做到。
“又不要你出錢,你白擔心這些。”
蘇子澈見她眼珠子滴溜溜,就知道她在算錢。
這丫頭,好像藏了把算盤在身體裡,動不動拿出來撥弄幾下。
看起來精乖精乖的,其實就是個傻丫頭。
也是家裡頭實在是窮怕了,他不禁多生出幾分憐惜,食指在她腫腫的小嘴上磨了磨。
“等夏天的時候,我帶去你山上看星星,好不好?”
怎麼他今天晚上說出來的每一句話,都那麼誘惑人心。
她想拒絕都張不開這個嘴,話說他們兩個人在進馬車之前,在做什麼來着?
白棠擡起手來,拍拍自己的前額,裡面空白的一片,都被他的那個親吻給親糊塗了。
她用力拍了幾下,猛地想起來了!
石頭哥還在外面,阿陸的武功,她是親眼見過的,阿大肯定更厲害。
怎麼打得過,千萬別打傷了纔好。
“想什麼呢?”
蘇子澈明知故問道,支着手肘,懶洋洋的端了茶盤上的清茶喝一口。
茶水早就涼透了,略有苦澀。
“那個,外頭怎麼沒動靜了?”
“沒動靜不是好事嗎,難道你喜歡聽殺豬叫?”
白棠撲上來,扯他的衣袖:“你說過不會傷害他的。”
蘇子澈的目光轉過來,嘴角一挑:“你都沒有問過,我今天來找你,是爲了什麼?”
他本來就不是沒有脾氣的人,剛纔明明是可以發作的,卻想着不要嚇到她,才改換了懷柔手段。
以前的他,或許不是這樣。
離開天都城,到了荀凌郡,有些東西,倒是放得下了。
“那麼,你急急忙忙來找我,是不是爲了上官夫婦兩個人的事情?”
蘇子澈見她腦子又能如常運轉了,也暗暗贊她聰慧,他一個字沒提,她一猜就準了。
“我想着,這是大事兒,明哥那裡又是我推薦的,但凡有點兒差池,我都跑不掉了。”
白棠聽他口氣略微鬆開,知道石頭哥的性命無憂。
想想也是,別說七公子了,就是阿大,阿陸他們幾個人,也絕非等閒。
這樣的人物,自然也不會是斤斤計較的。
七公子無非是想嚇唬嚇唬她,她放了軟,什麼都過得去。
這一點上頭,她最想得明白。
放軟要看對象,七公子這樣的,硬碰硬,那是找死的節奏,她絕對不幹的。
“你心裡倒是一門清。”
蘇子澈斜飛着眼看她,眼底都是笑意。
“他們對我好,我也想對他們好,七公子,我是真心實意來告訴你的,因爲我知道你也會對他們很好很好的。”
“他們對你怎麼個好法?”
白棠的心思打了個轉,老實答道:“盧姐姐說,要教我醫術。”
“上官夫人?”
這個上官清越一向神秘莫測,神龍見首不見尾的,蘇子澈的消息來源,是知道他前幾年娶妻。
夫人精通醫術,很是了得,但是這位夫人什麼來頭,他居然查不出來。
反正,他本來志向就是想要上官,查不出也無所謂。
以後,要是真的願意從旁輔佐,早晚還是會知道的。
就是,蘇子澈回去以後,想想上官清越既然能讓白棠來捎話,那麼想必是對她十分信任。
連夜趕過來,特意想關照白棠,假如上官夫人開了口,說要傳授她一兩手,千萬不要拒絕。
生怕她錯過了好機會,原先阿陸說他過來捎句話還不簡單,何必要主人奔波來去。
所以,還想將這簡單的活計直接攬過去,拍着胸口保證快去快回。
蘇子澈只是淡淡看了阿陸一眼:“你的話,你覺着她會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