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見着他不是假裝,是真害怕她手裡的針。
“先收起來,盧娘子也扎過他,他心有餘悸。”
“盧姐姐也扎過你,肯定是你說了她不中意聽的話。”
“我,我不過就說了一句,這樣美貌的小娘子,何必送給上官清越,老牛啃嫩草。”
白棠先是一怔,隨即笑得肚子都疼。
也就是灰鷹王膽子大,敢當着盧姐姐的面,說這些。
要是上官姐夫也在當場,絕對不是扎幾針就能過得去的,姐夫心眼可小,一點仇,一點恨,都要變本加厲的報復回去。
更何況,灰鷹王說的就是上官清越的軟肋。
“你笑什麼,你知不知道,我那一天被盧娘子紮了多少針。”
“一百一十七針。”白棠都笑得上氣不接下氣了。
“你怎麼知道的!”灰鷹王驚歎不已,她根本就要沒在跟前,而且盧娘子差點氣瘋了,估計以後也不會和別人提起。
“盧姐姐的針法裡,有一套一百一十七針的,最是折磨人,據說一套扎完,能減壽一年。”
“你別是嚇唬我,疼是疼的,也沒你說的那麼嚇人。”
“所以,最好不要得罪行醫之人,否則給你下個暗招,你三個月以後暴斃都有可能。”
蘇子澈當然是幫着白棠說話,生怕灰鷹王膽子不夠大,還給添油加醋了。
“我纔不怕,盧娘子不是那樣的人。”
灰鷹王是外粗內細的人,其實他本來想說,難怪昨天大順國的太皇太后,像個瘋婆子一樣衝進來阻止,當時說的可不就是先帝在醫妃走後幾個月,突發急診就駕崩了。
不過,他要真說了,估計白棠能再給他來個一百一十七針。
那下手的招數真是狠準快,他武功也算不錯,盧娘子卻一針沒少,全部扎中了。
也就是因爲這個,他對盧娘子的醫術深信不疑,將人帶到病重的父親面前,去搶那一份足以顛覆整個祝馭國的功勞。
想到這裡,灰鷹王嘴角浮現出一絲笑容來。
“阿澈,這麼一說起來,我更想盧姐姐了。”
要是能夠知道他們一家三口在哪裡落腳,好歹能傳個信,告訴他們七天以後要成親了。
趕不趕的回來沒關係,白棠不是強求的性子。
盧姐姐可以算是她最親的親人,她想把這麼開心的事情和盧姐姐分享纔是。
“我已經派了阿九去追查,希望會有消息。”
“阿九的鴿子都給放出去了?”
“是,基本都放出去了。”
“要我說,陵王傳信的那些鴿子,養得也太肥了,煮湯都不行,只能烤着吃。”
灰鷹王的話音一落,真是報應,從天而降的肥鴿子,筆直衝下,直接在他腦門重重啄了一口。
空有一身武功,居然被一隻肥鴿子偷襲,氣不打一處來。
可是,氣歸氣,他可不敢真動這些鴿子。
好歹在他繼位的時候,也是出過力,幫過忙的功臣。
蘇子澈解下鴿腿上的紙卷,看一眼,立刻轉頭來看白棠。
白棠知道他素來是個鎮定不過的人,肯定是發生了什麼意想不到的消息。
“怎麼了?”
“這麼巧,上官先生和盧娘子到了你母親最後住過的那個村子,就在那裡住了兩個月。”
難怪找來找去沒有動靜,居然到了這麼偏遠的地方。
白棠一聽也覺得太巧合了,難道說是因爲盧姐姐生了沐兒,所以特意帶回去給母親看一眼。
“已經和上官先生聯繫上了,消息是之前的,還沒有提到我們要成親的事情,不過上官先生卻要回來了。”
“他們又要回來的!”
“嗯,在回來的路上,正好能趕上。”
白棠心中忐忑不安,說不出是種什麼感覺。
明明她要成婚,身邊有盧姐姐在的話,肯定會很開心。
可是,他們這樣着急回來,又是爲了什麼?
難道說,上官姐夫在那裡有了其他的發現。
鍾扶余的出身也在同樣的村子裡。
蘇子澈也想到了這個人,這人至今不知是個什麼來頭,反正一舉一動都很添堵,叫人一想到就不舒服。
特別是鍾扶余看白棠的眼神,比皇上故意開的那些玩笑,更加叫人不舒服。
“等上官先生回來,又可以把酒言歡了。”
灰鷹王總是比任何人都來得樂觀,怕是在沙場見過太多的生死,反而不計較身邊的細節了。
“一聽這話就知道上次,你們兩個沒少喝。”
蘇子澈的心,反而放平了些。
多一個上官清越,就是多一個最好的助力。
要不是上官先生不肯留在朝野,如今有這個鍾扶余什麼事情。
“陵王說的這話,上次兩隊軍馬,成天面對面的看着,打又不能打,殺又不能殺,不喝酒怎麼打發無聊的時間。”
蘇子澈知道,打擊碧逑國的這件事情上,灰鷹王的確功勞最大。
所以,纔不會和他計較這些。
“我算過上官先生的行程,最快也是在我們成親前的那天才到,所以你搬回去不用擔心這些。”
“盧姐姐回來,可以住在我那裡。”
“也好,她是你的至親,又是已婚的婦人,可以幫不少忙。”
“不會趕不及吧?”
“不會,我把消息又傳過去了,盧娘子的脾氣,我是知道的,就是讓上官先生臨時裝兩個翅膀,飛也要準時飛到。”
“盧姐姐對我是真的好。”
“消息也會傳回到荀陵郡。”
“這麼快?”
蘇子澈笑了笑,這天都城的一丁點兒消息,都會以最快的速度四處傳出。
更何況是聽起來的好事,陵王成婚,皇上親自指婚。
荀陵郡的白家,不可能沒有任何的反應。
要是白老夫人識趣,不聞不問,那麼白棠多少總是白家的血脈,他雖然嘴上不說,以後對白家也會照拂二三。
想要進太醫院是不能了,在荀陵郡本土,卻不至於會被欺負。
更何況,白棠對底下的弟弟妹妹,還有幾許牽掛。
大人的舊賬,不該都算在孩子頭上。
就怕白家有不懂道理的,想要趁着這個機會,重新往上爬。
那麼,就對不住了,他絕對不會讓人破壞,已經等待太久的大婚。
一切的風吹草動,他都會毫不留情的掐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