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剛想明白這個，外頭喧鬧起來。
阿屠的耳朵特別尖。
“大姐兒，好消息，肯定是好消息，小虎回來了。”
白棠一聽，也站不住腳了，趕緊往外頭去。
胡虎已經站在蘇子澈面前，一雙眼亮的不行，顯然是得了好消息，在那裡回話。
阿屠暗暗跺腳，怎麼一回來，先跑到陵王面前去了。
不過轉念一想也沒有錯，陵王在住持大局，銀子是陵王出的，人是陵王下令找的，小虎也沒有錯。
只是，見小虎這麼積極，阿屠的心裡頭有點怪怪的感覺。
白棠已經擦身而過，直接問胡虎。
“找到人了？”
“找到了，找到了，大姐兒，你猜他們躲在哪裡？”
白棠沒好氣的翻白眼，你就是對着我說這種廢話，你對着阿澈怎麼不問，王爺，你猜他們躲在哪裡？
阿屠更加不客氣，大步過去，直接給他腦袋上一個爆栗子。
“有話說話，賣什麼關子！”
蘇子澈已經得了答案，他說的更簡單明瞭。
“去羅陀寺，人在那裡。”
胡虎想討個便宜賣乖的，徹底失敗了。
蘇子澈牽着白棠往外走的時候，回頭鼓勵了一句。
“你們都做得很好，回頭還要嘉獎你們的。”
白棠上車的時候，都看到胡虎的嘴角都快要咧到耳朵根底下去了。
“陵王到底是陵王，這一句話，激勵人心，叫人心血沸騰的。”
“他沒這麼熱血，你放心。”
“那他笑成這樣！”
“因爲他聽懂了我話裡頭的意思，嘉獎就是銀子，我這人從來不小氣，回頭肯定發一筆大的，他爲什麼不笑？”
白棠真沒想到是這麼幹脆的答案。
“他本來就是給石頭哥做事，給什麼打賞！”
“他是石永言的手下不錯，也不能讓人白做事的。”
蘇子澈比她更懂得籠絡人心，在荀陵郡這個地方，他除了自己身邊的人，就是憑藉郡府朱大人的勢力。
真正出了事情，才發現僅僅是朱大人還不夠。
這些小混混，如今齊心協力的，倒是一筆不小的資源，絕對不能浪費了。
蘇子澈沒有多想其他的，反而是太皇太后在他臨行之前的叮囑，從心底浮了上來。
“你到了荀陵郡，要好好保重。”
“這地方窮山惡水的，我不過是去混吃等死。”
太皇太后不滿意他這種消極的態度，輕輕咳了一聲。
“你到了那裡，會明白，這地方的水比你想的深。”
“所以母后替我選擇了那裡，離着天都城幾千裡的。”
“那是大順國的皇上發跡之地，你這次回去，也算認祖歸宗的善舉。”
有些話，太皇太后沒有說得太清楚，需要他自己好好揣測琢磨。
至少有一點，他對白家這些年的怨念，已經徹底放下了。
他自己想得通透，不是白宗元也會是另一個人，不必這樣耿耿於懷。
生在帝王之家，這一步步行來，只能說是宿命。
“阿澈，他們怎麼會在羅陀寺？”
“他們在羅陀寺不表示，那邊就是不好。”
“我明白的，那裡不是還有你的眼線？”
“羅陀寺八百僧侶，要藏幾個香客，其實比任何一家客棧，別院都更方便。”
蘇子澈說着話，叩起手指，敲了敲車壁。
“主人有什麼吩咐？”
白棠被這突然出現在車外的問話聲，嚇了一跳。
馬車在行進途中，這些人到底是怎麼做到寸步不離的？
“人在羅陀寺，立刻包圍，寺中香客衆多，不要驚擾。”
“是，立刻去辦。”
“外頭那個是阿四？”
蘇子澈微微一笑道：“你能分辨出他們的聲音了？”
“阿四的聲音總像有什麼堵着嗓子眼，比較好認。”
白棠又好奇了，寺院佔地大，來來去去的人口又多，總不能像白家那樣，團團圍住了，只許進不許出的，這樣子肯定要驚擾到香客的。
“要怎麼才能在這麼多人裡面找出應氏？”
“他自有他的法子。”
白棠心說，這是不會告訴她具體步驟了。
不過，說給她聽也沒什麼用。
羅陀寺，羅陀寺，她知道路上還有些時間，將額頭抵着車廂。
她第一次過去，就是以燒香爲藉口，去見了阿澈。
兩人在香室中，匆匆忙忙見了一次。
後來又是覺心師父送給她一份屬於父親留下的遺物。
再有就是白芨闖禍以後，被送到羅陀寺。
眼前，白旗河帶着應氏一家四口，連着丫環一起，藏身羅陀寺。
仔細一想，好些事情都與此寺院脫不開干係，順藤摸瓜上去，沒準能找到的線索更多。
蘇子澈見她一副面壁的態度，笑了笑，將人摟過來。
“要是累了，睡這裡。”
意思是直接睡他懷裡就好。
白棠掙了一下：“不是累，想點事情呢。”
“想什麼？”
白棠把剛纔的心思統統都告訴他，要說淵源，羅陀寺真沒少牽扯。
“找到應氏，能解開一部分真相。”
要說這一家四口是正巧出來清淨幾天，這個理由，應氏能說得出來，也要有人相信。
石永言已經醒轉過來，最好的人證。
這麼多烏香的來歷，還要請應氏給個最好的答案。
等馬車停下來，已經有人上前來回話。
“主人，找到他們了，果真在這裡。”
“我還真沒想到是在這裡，市井中也有人才。”
“都控制住了，一家子都沒武功，不能逃，不能跑的。”
“如今，人在哪裡？”
“在後面廂房中，沒有驚擾到其他的香客。”
“很好。”
蘇子澈將車簾一掀，躍步而下，順帶把白棠也帶了下來。
“見到應氏，你怎麼稱呼？”
白棠呆了呆，沒想到阿澈會問這麼刁鑽的問題。
她還真是沒考慮，還有白旗河呢，怎麼稱呼，大不了直接喊名字。
反正暫時做不得親戚了，不用太客氣。
他們大步穿過寺院的大雄寶殿。
白棠看不到是誰在前面引路，阿澈卻走得很穩健，方向很明確。
跨過三重以後，香客減少大半，四周都變得很安靜。
白棠向四周看看，在她根本看不出的地方，還有很多雙眼睛在守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