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射程太近,會被察覺,射程遠了,就不會有那麼好的準頭了。
“今天是玩意兒,所以才射個擦邊的,嚇着你玩,如果要取人性命,只要在暗器上抹了毒。”
那麼,一整個人大的目標,就不用擔心準頭問題,只要射中,只要破皮見血,不死也是大半條命沒了。
所以,這本來就不是爲了在戰場上,大顯神威而製造的。
灰鷹王,這一步,走得有些陰招啊。
白棠見周圍沒什麼動靜,其他人應該都吃過飯,怎麼也沒人來喊她起身的,明明說了,就睡一小會的。
“大姐兒。”香菜大概是在這裡候着她的。
“他們回去了?”
“是,吃了飯回去的。”
“杜仲呢?”
“他要陪麥冬說會兒話,我就出來了。”
反正她和麥冬沒啥好聊的,看着她只能躺着,又怪可憐的,好不容易來個肯和她說家常的,她就給騰地方。
“怎麼沒喊我起來?”
“喊了的。”香菜撇撇嘴。
杜仲把飯菜做好,還知道另外把女眷吃的,留出來,讓她去叫大姐兒起牀。
香菜蹦蹦跳跳的到了正屋前,推了門,纔要一步跨進去,嘴巴都張開了,三個字都快出口了。
媽呀,王爺幾時來的!
王爺正低頭在親大姐兒的臉,我什麼都沒有看見。
香菜逃得飛快,還不忘記把房門關好。
嗚嗚嗚,我什麼都沒有看見,我眼睛突然發黑,什麼都看不見了。
但願,但願王爺也什麼都沒有看見纔好。
沒看到我進屋,沒看到我的傻樣。
香菜一直跑回竈房,一顆心差點沒從嗓子眼掉出來。
再看到杜仲的笑臉,氣不打一處來,要不是他喊她去找大姐兒,她怎麼會正好撞見,撞見……
王爺和大姐兒在親熱。
不對,不對,大姐兒明明就是睡着了,眼睛乖乖閉着呢。
是王爺擅闖閨房,也不對。
香菜越想越糊塗,索性放棄了。
反正就是她看見了不該看見的,但是因爲她沒聲張,所以王爺應該不會對她怎麼樣。
她乖乖縮在竈房,盛一碗白飯,稍微撥點菜,安安靜靜的吃完,也沒多吱聲。
等杜仲陪吃飯,再送三個工匠走了,回過身,見着她還縮在角落裡頭,笑了笑。
“你笑什麼?”
“不就是陵王來看大姐兒嗎,你至於嚇成這樣。”
“你怎麼也知道的。”
“屋頂上不是多了一個人嗎,我見着多了個人,就知道陵王來了。”
反正大人物從來不是單獨出場的,否則沒派頭,沒排場了。
香菜將飯碗往旁邊一放,衝出去,雙手叉腰擡高頭看。
她真是太大意了,居然連杜仲這種小混混都看得見的,她沒有察覺。
要是早察覺到阿陸在上面,她肯定就能推測出來,大姐兒屋裡頭有人。
算了,進去都進去了。
王爺那是王爺,他不過親親自己的心上人,皇帝老子都管不着,還要她來擔心這些。
她慢慢退回竈房,見杜仲還在整理。
雖然,她沒心思大吃大喝,還是覺得晚飯做的不錯,鮮辣可口,非常下飯。
“你見着屋頂那個人了?”
“見着了,他一來就飛上去,蹲在那裡。”
第一次見到高手的時候,杜仲還是很吃驚的。
要知道,他這樣的人,也是想過要練一身精湛的武功,至少可以在荀陵郡打遍無敵手的。
這個可以這樣飛上飛下的人,就應該做得到。
等再看到還有人可以,他又懷疑了,難道說,如今外頭的世道變了,武功好的人,比比皆是了。
也不對啊,在他家出事之前,他在荀陵郡還是很可以走動走動的。
那時候,怎麼也沒聽誰能夠不扶任何東西,直接飛上屋頂的。
“那你應該過去謝謝他的。”
香菜說的可一本正經了。
“爲什麼?”杜仲把洗好瀝過水的碗碟放在櫃子中。
“因爲是他把麥冬從亂葬崗扒拉出來,帶到這裡的,你不是麥冬的哥哥嗎,難道不應該謝謝他。”
“真的是他?”
“我又不會騙人的。”
“那我還是不要去和他說話比較好。”
“救命之恩,不應該感謝的嗎?”
“我現在去了,也不過是用嘴巴感謝,他那樣的人,不缺這個。”
杜仲想的很明白,他會選擇留下來,留在附近,如果有機會,他一定會報答,無論是爲了他的爹孃,還是爲了麥冬。
他知道,如果沒有陵王相助,他的爹孃絕對不能毫髮無傷的從荀陵郡離開。
而陵王肯出手,只是因爲他在白棠被驅逐出白府的時候,伸手相助了一把。
做人就是這樣,有因有果,種下善因,不會結出惡果。
以後,他要想辦法做更多的好事才行。
香菜居然被他說的沒辦法反駁了。
想想也對,阿陸這樣的人,要別人的感謝做什麼。
恐怕他還會揮揮手,嫌棄對方嗦,然後直接就避讓開來了。
所以,白棠也從來沒有讓麥冬去感謝一下阿陸什麼的。
原來,他們一個一個都是明白人。
只有她最傻,還觸犯了王爺的忌諱。
香菜一直在竈房邊守着,白棠早晚要醒過來。
睡了半天,肚子會餓,等白棠摸過來的時候,她就可以趁機問問,王爺有沒有生氣。
“大姐兒,我們給你留了菜的,還是雙份。”
香菜把蓋子揭開,原來杜仲做菜的時候,就知道了。
這小子,心思還挺細的。
“你家王爺來了,你正好幫我把這些都端到屋子裡去。”
香菜將菜從蒸籠籠屜裡端出來,一個一個都燙手。
“王爺沒說什麼吧?”
白棠一時半會兒的沒反應過來。
“說什麼了?”
香菜不知道怎麼開口,支支吾吾道:“我進去想喊你起來的時候,沒見着王爺已經在了。”
“他說沒來了多久。”
原來,已經來了好一會兒的,是不想她多想吧。
“沒,沒說看見你,他和阿陸有些事情要處理,在說要緊的呢。”
要緊到,她匆匆忙忙跑出來,爲了不想聽到真相。
“香菜,櫥櫃邊,有個小罈子,是我上次捎帶的蒸白露,你也取了來,可以喝一小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