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敬不如從命,我還真的是很期待這一天。”
蘇子澈笑得眉眼如新月,絲毫沒有因爲身體裡那點毒素而怨天尤人。
白棠倒是不生氣了,他樂觀如此,她還能說什麼。
“棠棠,說話算數,你要治好我。”
興許也只有你能夠治好我。
老天爺把你送到我身邊,就是爲了解開這個多年的恩怨。
“阿澈……”白棠本來想問問他當年在宮中,怎麼算,都是先帝的親弟弟。
是誰這麼大膽,敢給陵王下毒,下的還是慢性毒藥,膽大妄爲。
不過,她耳朵尖,聽到門外細碎的聲響,想到香菜大概還在簌簌發抖的等着。
算了,以後還有詢問的機會,先解決了眼前的事情。
“香菜我是留下了。”
白棠故意說的很大聲,邊將房門打開。
“那就是我的人了,大家都知道我護短,除了我,別人都不許動她。”
香菜一聽這話,全身的力氣都長回來了,就差直接扒拉在她身上磕頭了。
謝天謝地,她沒有選錯人。
蘇子澈雙手背在身後,輕笑着看白棠。
那笑容,好吧,差點閃瞎了香菜的眼。
恐怕如今只要是大姑娘做的事情,王爺一定都說是好的。
怎麼叫情人眼裡出西施呢,她今天算是見到活的有情人了。
唔,這話聽着好像有哪裡不對勁。
香菜也是顧不上了,只要大姑娘不怪罪她,她就可以留下,可以過太平日子,還有可以繼續吃好吃的。
白棠實在是高估了香菜,迎面第一句開口的話。
щщщ▪тTk an▪¢ Ο “大姑娘,晚上做些什麼,我看竈房裡好多新鮮的食材。”
就差別說邊流口水了。
白棠簡直是被她硬生生逗樂的。
“你在白家沒得吃,沒得喝?”
“大姑娘,你就別提了,自打你走後,我和菖蒲兩個被關在柴房了,這幾天幾夜,能不餓死已經算好的。”
香菜用雙指比了比眼睛:“要是有鏡子,我都能見到眼睛裡冒出綠光。”
白棠不客氣的給她後腦勺一下:“就會胡說。”
以前說香菜是跑江湖的,所以口無遮攔,那麼如今真實身份已經浮現出水面,還這麼百無禁忌的,難道是入戲太深。
“大姑娘,我不騙人,王爺在這裡,我更不敢了,每天只給兩次白饅頭,後來憋得我都想咬菖蒲姐姐一口。”
白棠想,既然是臥底,那麼香菜肯定知道麥冬的事情了,所以當着她的面,一個字都沒提,是怕她心裡頭不痛快。
“菖蒲,她還好嗎?”
“菖蒲姐姐還好了,她比我耐飢,有時候,還把饅分給我吃,反正我離開的時候,聽說老夫人收她回去繼續做事了。”
“等,等一下,你是怎麼離開的?”
白家不會隨便放人,就這樣一溜煙的跑出來了?
“我沒菖蒲姐姐的好福氣,白三爺知道我以前就是白二爺跟前的人,看我各種不順眼,但是我年紀小,又是後來才伺候你的,他問不出什麼來。”
結果,一口氣還壓不平,找個牙婆,從後門把香菜給賣了。
“牙婆纔給了三兩銀子,我只值三兩銀子,大姑娘,你說虧不虧。”
蘇子澈這個時候,聽她嘰嘰喳喳說的差不多,纔出聲。
“要是我,最多給一兩銀子。”
比一羣鴨子都呱噪,能給一兩銀子,還是看在伺候過白棠的份上。
香菜一聽這話,整張臉都快皺起來了。
不過,她是沒膽子反駁蘇子澈的,陪着笑道:“反正,我是從牙婆手上跑的,她不會回去要人,自認倒黴唄。”
蘇子澈見白棠臉上堆着笑容,看來決定讓香菜暴露身份,是個正確的選擇。
亂說話有亂說話的好處,本來冷清清的院子,倒是顯出點生氣來了。
再配上香菜那張長不大的娃娃臉,聽起來不叫人生厭。
“既然有了幫手的,我就去做飯好了。”
蘇子澈一把按住她的手背:“今天院子里人多,你也累了。”
白棠聽他意思,是不捨得她辛苦,可是一院子的人等着要吃,三個還是重體力活。
“香菜,你去福源樓訂一桌菜回來,那地方,你應該熟。”
要說識趣,還真是阿大最識趣。
他在外頭能盤桓那麼久,到了這個時候,才現身出來,還是替主人付銀子。
蘇子澈根本不用出手,長身玉立的,那姿勢更顯得瀟灑。
香菜雙手捧了銀子,歡天喜地的去了。
要說貴公子靠銀子砸出來的,一個人成天爲了柴米油鹽奔波,哪裡還有空閒來故作瀟灑,恐怕眉毛成天打結,再好看的人,都愁苦像了。
“你們也留下吃飯?”
“我和你另外吃。”
蘇子澈再平民親和,也沒有打算和江大海他們同桌。
否則,他的身份展現,別看江大海這麼大的塊頭,能直接給跪了,而且是一跪不起。
“主人,後面三個人很勤快,已經有些成效了。”
“那就好。”
蘇子澈見一切事情都在掌握之中,對現狀頗爲滿意。
“棠棠,你的病人如何了?”
“能夠喝稀粥了,只要她想好好活下去就沒問題。”
“阿大把你要的那些藥草都取來了,放在另一間空屋中。”
白棠需要的曬藥房還沒來得及砌起來,暫時只有用另一間客房來另作他用了。
“一味不缺,清單放在屋中的桌上。”
白棠顧不上其他的,先過去清點。
一看之下,阿大想得周到,連研磨的器材,熬製藥膏的輔料,小爐子都一併捎帶來。
麥冬那一身的傷,需要擦不少的外用藥膏,的確需要她親手熬製。
本來在白家的時候,她讓裘婆子給準備了一套,正才用的得心應手的時候,又沒得用了。
“朱夫人的小兒子,已經轉交給盧娘子醫治了。”
白棠聽了這句話,不由輕輕嘆了口氣。
“怎麼了,她暫時不方便把你接過去,也不能送小兒子過來。”
“不,我只是想,我每次都是一腔熱情去醫治別人,結果因爲這樣那樣的原因半途而廢,要靠盧姐姐替我收拾爛攤子。”
“她說,你前兩次施針的手法很精準,也算不得是爛攤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