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棠低下頭來看看,這句話的意思是指她的某個位置太平了些?
她這不是還沒到年紀,要是直接上個巨大的尺寸,也怪嚇人的不是。
反正某人也沒意見,她更不着急。
“大姑娘的腰真細。”田娘子將菖蒲抱來的幾塊料子都瞧了瞧,“平日裡喜歡什麼顏色的多些?”
“我不太講究,田娘子看着覺得合適就好。”
“那我可就做主了。”
田娘子從中挑走了一些:“時間有些趕,不過老夫人叮囑過,再趕也不能耽誤了大姑娘及笄的日子,所以十天以後送成衣過來。”
白棠忽然開口道:“田娘子近來是不是會覺得胸悶氣短,不能走遠路?”
田娘子已經在收拾東西,聽她開口,停下手來。
“大姑娘看出來了?”她一拍額頭又道,“我怎麼給忘了,這裡是白府,大姑娘必然也是從小耳濡目染的,可不就是走了一里路就覺得喘不上氣來,是不是要緊的毛病?”
“田娘子要是不急着走,我替你扎幾針,會緩解良多。”
“那是最好了,我還怕大姑娘說要我每天喝藥,我這人最不能吃苦的。”
白棠讓田娘子坐下來,將鹿皮卷展開:“都是小毛病,扎幾針就沒事了。”
田娘子見她年紀輕輕,下手卻是狠準快,根本沒反應過來,脖頸一側,還有手腕虎口幾處已經落了針。
屋子裡靜悄悄的,菖蒲已經見慣不怪,重新給田娘子添了茶。
等了半柱香的時間,白棠就將針都給取下了。
“田娘子請走幾步試試。”
田娘子依言站起來,走到窗臺邊,又折回來。
一臉藏不住的笑容:“真正是厲害了,真正是厲害了。”
白棠慢條斯理的將鹿皮卷重新收好:“要是田娘子以後還有不適,可以過來找我。”
田娘子連聲道謝,忽然將選中的衣料又給取出來,換了其中的一塊。
“大姑娘也請放心,成衣我會盡量趕早送過來,我還有個相熟的姐妹,梳頭裝扮自有一套,等大姑娘及笄那天一早,我請她過來幫幫手。”
“那就有勞了。”
白棠讓菖蒲送客,菖蒲將人送出院子,回來時一肚子的不解:“大姑娘爲什麼對她這般客氣,還替她扎針?”
“想她幫我打理的妥當些。”
“大姑娘看出有哪裡不妥當了?”
白棠端起手邊的茶水道:“證明你眼力勁還不夠好。”
菖蒲更加聽不懂了,瞪着旁邊的麥冬問道:“難道你就瞧出什麼來了?”
麥冬掩着嘴巴笑:“我都上了兩次茶和點心,她腰裡頭掛着個錢袋子,菖蒲姐姐難道沒看到?”
菖蒲真的震驚了:“大姑娘,我真沒看到什麼錢袋子!”
“不大的,她收得挺匆忙,所以從衣襬底下露出小半截。”
菖蒲的眼珠子都快掉出來了,小半截,大姑娘難道說一開始,就故意拖延時間不出來,讓麥冬湊近了上前去打探!
這,這也太有遠見了。
這樣說來,就是田娘子在過來的路上,已經讓人收買了,非但收了錢,還裝作什麼都不知道的樣子。
“大姑娘,要是她真想做手腳,這事情可大可小,一定要去同老夫人說明。”
菖蒲說完這句,看看才進來的薛婆婆。
薛婆婆倒是很沉得住氣,沒開這個口。
白府上下的這些事情,薛婆婆都看在眼裡。
今天這個都算小事,要是連這個都應付不過來,就不值得老夫人一番苦心了。
“不用了,這點小事,不要打擾祖母。”
“大姑娘,要是及笄那天,成衣都沒有送來怎麼辦?”
白棠放下手中的茶杯:“你怎麼知道她不會送來?”
“薛婆婆,你來勸勸大姑娘。”
“大姑娘不是已經出手了嗎?”薛婆婆反問道。
菖蒲眨眨眼,忽然反應過來了:“大姑娘是故意給她施針的!”
“她胸悶氣短也是真的。”
白棠沒空去猜測,到底塞錢給田娘子的是誰。
隨便想想也知道,就是不想讓她好過,就是想要讓她出醜。
那麼,她自己動手解決就好了。
菖蒲雖然相信大姑娘的本事,但田娘子是外頭人,她吃不準路數。
反而是薛婆婆隔着窗戶見了白棠的針法,心裡頭偷偷讚了七八次,到底是大爺的骨血。
比起上次在裘婆子那裡見到的,明顯又更精進了。
既然大姑娘不着急,肯定是一早想好了對策,所以不用多勸。
雖說大姑娘不着急,菖蒲是晚上都睡不好,翻了十七八個身。
早上起來,一嘴的燎泡。
白棠與她打個照面,嚇了一跳:“麥冬,麥冬快些煮石斛茶來。”
“大姑娘,石斛是名貴藥材。”
“既然說了是藥材,難道要留給沒病的人吃嗎。”
白棠沒好氣的監督趁熱她喝了兩碗,熱的一頭汗。
“你這是心火重,千萬別說,你是擔心田娘子的事情。”
菖蒲扭捏了一下才承認道:“大姑娘笑我沒出息也好,我真的怕衣服到時候不能按時送來。”
白棠笑着拉過她的手道:“我都說了,我能解決的。”
“大姑娘沒說怎麼解決?”
白棠咳嗽了一聲,還沒出聲呢。
麥冬又扯着嗓子在外頭喊:“大姑娘,大姑娘,田娘子又來了。”
白棠衝着菖蒲努了努嘴道:“這不是說來就來了嗎。”
田娘子進來的時候,全然不是昨天的樣子,跌跌撞撞捂着胸口道:“大姑娘救命,大姑娘救命啊。”
菖蒲在旁邊,只會駭笑了,這反應也太大了些。
“田娘子坐下來慢慢說,好好的人,怎麼要救命了?”
“我今天一早起來,差點坐不起身。”
田娘子已經快要哭開了:“我還以爲是昨晚沒有睡好,結果纔想走出自家的院子,就喘的像是胸口破了個洞。”
她想着昨天白棠的話,還有施針的手段。
越想越是心驚,趕緊僱了輛車,直接朝着白府而來。
“我昨天說了,這個都是小毛病。”
白棠一臉的甜笑,很是無辜。
田娘子倒吸一口氣,話中有話,她也是在外做了幾十年買賣的利落人,怎麼會聽不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