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正想着,大門忽然被拍響了,“紅安!”
“娘!”
外面有人爭吵勸架,吵吵嚷嚷的,紅安一起起來了,紅苗在院子裡說那麼多,他也是頭一次知道,二哥原來也這麼看重小妹。
紅景聽出來了,這聲音剛纔來過,不就是李大娘嗎?找完她,又找紅安,這是想幹嘛?
看了一眼有些不知所措的蕭澤琰,紅景讓他坐在竈間的燒火凳上:“你別出去,我去看看。”
紅安已經開門了,李大娘拉着李二妮,直接就進來了:“紅安,我不管你想怎麼樣,我今天告訴你,這親,必須退!我今天就要帶着二妮去讓人添妝,以後,二妮和你再沒有關係!”
“娘!”
李二妮頭都不敢擡,但又不想答應,只拉這李大娘,想往外拽。
今天早上是註定要熱鬧了,紅景的事才說完,紅安的事就要說開,紅苗擦了一把臉:“大娘,這親事定下的時候,可是說過的,等我家蓋了房子,就讓二妮過門,這怎麼就變卦了?”
“我變卦?你家蓋房子了嗎?”李大娘下巴一揚:“當時是說好的,二妮的腿啊確實是配不上好人家了,但是現在二妮的能好,那就不能依着當年說的了。”
“大娘,話不是這麼說的,房子已經準備蓋了,我哥已經找了工匠,就等人把磚石送來了,二妮姐的腿就算好了,也和這親事沒關係。”紅景說着過來,直接拉了李二妮一把,讓她鬆手。
李二妮心裡亂的麻團一樣,被紅景一拉,又看到她的笑臉,急忙擦了一把眼淚。
紅景拍了拍她的手,讓她放心。
李大娘看她過來,臉色緩了緩:“紅景啊,你可是說好要給二妮看腿的。”
“是啊,我也說了,二妮姐以後可是我三嫂,我當然要盡心盡力的治,可你要是不讓二妮姐嫁給我三哥,那我還下那功夫做什麼?大娘你可以讓馬半仙給你看啊。”紅景還是笑着,小臉上有淺淺的梨渦:“治病救人是好事,可是救人也是要走心的,有時候還要走命的。”
李大娘不耐煩了,臉一沉手一擺:“你說的啥我聽不懂,你這意思是不給二妮治了嗎?”
紅景眉眼一彎:“那怎麼能不治呢,我都答應過了,就是,可能治不好,畢竟我才14,馬半仙都說治不好的病,我也只能試着治治。”
雖說這一大清早的沒什麼人,可是李大娘特意鬧這麼大的動靜,這次要去鎮上的人都跟過來了,二流子也過來了。
紅景這話一說出來,意思明顯,誰還聽不出來?
二流子又本就是站在紅景這邊了,就說:“原來是這樣啊,還想讓紅景給你家二妮治病,還想着不讓二妮嫁到紅家,你當紅景是什麼啊?”
“紅景是個大夫,不就應該治嗎?”
“二妮定親的時候,紅景都沒說治,現在說治了,你以爲是啥子原因?”
“二妮長的好看,要不是因爲這腿,肯定能嫁個好人家的,紅景想給她哥找個好媳婦也沒什麼錯……”
……
輿論是帶不起來正義的,因爲女人總是顯得弱些,紅安聽不下去,紅景就注意着他呢,趕緊攔着:“三哥,活在別人嘴裡多累啊,和他們較什麼真?現在都會說是我當時不治,都不想想當時都是找的馬半仙,找過我嗎?”
“這話說的,你那個時候也沒說你會治病啊。”李大娘聽着這些人說的話,正如她意,一聽紅景這麼說,直接接了話茬。
可是她大概忘了,紅景是會被人這麼隨意說的?
“李大娘你是不是忘了,當年定親也是你說的,現在退親也是你說的,你當我三哥是什麼?你的墊腳石嗎?”紅景說着話,微微走動了兩步,背對大門,看着李大娘:“你的女兒本來是和我家沒關係,可馬上就要成親了,日子都說好了你還反悔,不太好啊!”
“你——!”
李大娘正想說話,紅景戳了一下她腰間的笑穴,力道有些大,沒個十幾分鍾她停不了。
“呵,哈哈,呵呵……”
明明不想笑,卻偏還控制不住的要笑。
“您也知道這樣不好,所以用笑來掩飾?那您還反悔不?”紅景扶住她,還是笑嫣嫣的。
“不……嘿嘿,不,呵呵……”
連句囫圇話都說不出來了,李大娘心驚不已,卻不知道是怎麼回事。
“二妮姐,別哭了,大娘這不是答應了不反悔了嗎?好了好了,扶着大娘回去吧,我家今天就開始蓋房子,不出兩個月,準把你娶過門!”紅景趁熱打鐵,直接讓李二妮把她扶回去,又衝門外的村民們一笑:“鄉親們,到時候記得來和喜酒啊,我還要去鎮上呢,二流子,還走不走啊?”
“走,要不是來你家看熱鬧,早就走了。”
二流子把嘴裡噙着的草杆一吐,應聲就往村頭去。
紅安握了握拳,這次多虧了小妹,李大娘沒有那麼好說話的。他想要和紅景說,但紅景已經去竈屋了。
“阿澤,走了,我們去鎮上。”
早飯是稀米湯,喝了也不頂晌,索性不喝了,去鎮上吃,她伸手拉住蕭澤琰,直接往外走。
“小妹。”紅安想說的話,都被他們牽着的手給打亂了:“這大白天的你就不……”
紅景看到他看他們的手了,就知道他要說什麼,笑着打岔:“不不不!三哥,你快去吃飯是正事,吃完了去找匠人,去找里正,別忘了我昨晚和你說的,我們得去湊車,晚了就去不了了。”
都是正事,都很忙,戲都是得閒了看的。
蕭澤琰跟着她,走的很安心,雖然她的手並不細膩,但牽着很踏實,讓他有種,似曾相似的感覺。好像,小時候就是被這種手牽着……
“二流子,你閒着都不勾幾枝這個?”紅景到的時候,車上人差不多做滿了,但二流子在一旁,靠着樹幹,沒走。
知道的在等她,所以紅景老遠就說話。
“勾這幹啥?”二流子纔不想伸手:“我就見你勾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