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眼看着是水撒了,倒是都躲開了,沒一個人被潑到。
惠林葉又哎呦了一聲:“我的魚啊!”
紅景忍住笑說:“你的魚變成符紙了。”
“怎麼可能?我的魚是活生生的,這肯定是騙人的老道動了手腳,趁機把我的魚給偷走了!”惠林葉拎起那符看了看:“果然是個偷字,看看,這就是你們幾個人的齷齪。”
“你說什麼?”李尚被污衊幾次了?都數不過來了!
“本來就是,那誰造字來着?幾擔傳下來了?我都忘了,不過這都是字。”惠林葉甩了甩手,那紙就破了,沾了水帶着重量,一碎成渣。
紅景沒想到她還知道這個,她一時也沒想起來,努力的想了想,才接了話:“倉頡造字一擔粟傳於孔子九斗六。還有四升不外傳留給道士畫符咒。“鬼畫桃符”君不識“才高八斗”有來頭。這幾個人,沒一個擔的上才高八斗的。”
“……你倒是知道的不少啊,有幾分膽色。”說話那人,已經生出了幾分退意,女人太過聰明,肯定不是一般女人。
“膽色是什麼?能吃嗎?”紅景賣了個萌,和惠林葉對視一眼:“姐姐,這裡有人鬧事,咱們是不是能報官?”
“不用報官了,本將軍來了。”杜晨曦還以爲自己來晚了,她是哦來送蕭澤琰的,沒想到又趕上這個時候了,她覺得,多幫紅景幾次,應該能和她打好關係的吧?
“這位就是那位女將軍?”那人問的是李尚。
“我就在這兒站着,你不問我,問這個粗鄙的男人?你問我啊,”杜晨曦淡淡的笑着,忽然一變臉,鞭子一甩:“讓我鞭子告訴你!”
“啊啊啊啊!”
這些個讀書人哪裡見過這麼暴力的事,又不會躲閃,就算會,也躲閃不及,杜晨曦的鞭子甩的就是他們,就算不打到他們身上,也把他們嚇的半死,尖叫着往門口跑,但是門口還有杜晨曦的親兵……
紅景和惠林葉就這麼看着,大概還差一把瓜子?
惠林葉拎着木盆,有些嫌惡手上剛纔沾了硃砂,一邊在盆子裡的幾滴水蹭着,一邊說:“這就是鬼哭狼嚎?”
“應該是哭爹喊娘。”紅景晃了一下算盤:“我算一下桌椅損失費,一會兒記得讓他們賠,我先從後門走了。”
她本就要走的,雖然有些被影響,但有杜晨曦制止,她的行程安排還能依計劃進行,她先出去,讓身邊的人去通知阿澤就行了。
“那,我就不送你了,咱們改日再見。”惠林葉沒想到這麼快就要分別,她聳肩:“好在京城離的不遠,下次我去看你。”
“嗯,再見。”紅景不耽擱了,直接出去,往後門走。
長青被她用慣了,張口就是長青,所以這跑腿的活,就落在他身上,好在他也跑慣了,也知道該怎麼說。
蕭澤琰在看張明玉的摺子,這邊的事,從初九來時,張明玉就上奏了,每次都是他先看過,這是他回京之前最後一次看了——
“不用太刻意,這幾個人你盯一下,紅景上次說,他們去鋪子裡找事,壓一個捧一個。”
“是。”
奏摺遞回去,蕭澤琰又提及蕭江琛和蕭津瑆:“老五老六都在這兒,你也多照顧,有消息立刻給我送過去,不用我再說了吧?”
“下官知道。”
正事說完,該啓程了:“馬車備好了吧?還有馬,本王和王妃都要騎馬,還有……”
“王爺,王妃在藉口等您。”
蕭澤琰還沒交代完,長青此時趕到,說的很是期盼。他現在跟着王妃,當然不希望王妃多等,況且王妃好王爺的感情,兩人在關城的時候,感情明顯好很多,比在宮裡的時候格外好。
“前頭帶路。”
他不交代了,張明玉急忙讓人該牽的牽,該駕的駕,額外的東西王爺也沒有帶,他送過去的,也就一點兒孝敬。
紅景出來就往前走,沒敢停,怕被杜晨曦追出來,留了修竹在路口等着。
但她雖然先走了,蕭澤琰過來的時候,正好被杜晨曦看到。
“蕭澤琰!”
直呼名諱,也就杜晨曦一人了,蕭澤琰不想停,卻被她給追上了。
“你現在就要回去?”
本就對她沒好感的蕭澤琰,此時十分厭惡看見她:“明知故問。”
“你對我這麼冷漠,就那麼喜歡紅景的百變模樣?她一會兒一張臉你知道嗎?”杜晨曦和他並駕齊行:“你知道她有多狠嗎?她那種讓人失力的藥,可以讓人喪命的!”
“籲!”蕭澤琰勒馬,直看向她:“你不用在我面前說景兒的不好,她的所有東西我都知道,包括一切。那種藥物,用量是要嚴格控制的,用量大本就能死人,她給你的時候也說過,是你自己不注意聽,非要自己試用,試過之後得出一點兒片面的結論就想在我面前抹黑她,而在紅景面前你還裝出溫和的樣子想和她做朋友,誰纔是百變的臉?”
“……你怎麼知道?”
杜晨曦臉色大變,她以爲事情做的很隱秘,怎麼還會被人知道呢?不不不,被別人知道就算了,怎麼蕭澤琰也知道了?
她以爲自己做的很嚴密嗎?蕭澤琰不屑於視,影衛甚至都沒刻意去查,就知道了她做的那些事——在軍中找人試藥,想要瞞過誰?杜晨興是寵溺她,不太管着,但到最後死了一個,想要壓下去,就得及時點兒,可當時,杜晨興正在和惠氏打的火熱,根本沒來得及。
不過蕭澤琰不會和她說這些,只說一句:“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爲。”
杜晨曦呆坐在馬上,若不是這馬是她的戰馬,頗通人性,她早摔下去了。
直至蕭澤琰走遠,她的親兵過來,才把她喚回神兒。
回神兒也發呆,嘴裡只嘟囔一句:“他怎麼會知道呢?怎麼會呢?怎麼會……”
一時讓人憂心忡忡,又有親兵先行回去,去彙報向杜晨興將軍,其餘衆人皆護住她順意前行,她昏倒在惠林葉的店前。
……
馬車快到城門口了。
“你家主子呢?”蕭澤琰抓着修竹喝問。
都走了這麼遠了,在路口見到修竹的時候,他說的是主子先走了,讓他們隨後去追,這都追兩條街了,還沒追上!
修竹都快哭了:“我……我也不知道啊。”
那個路口,就是魚和熊掌後門不遠處,就是在哪兒,蕭澤琰從騎馬換乘馬車的,這樣有利於接到紅景,但都現在了,他還沒見到!
正要再問,就看到前面一個買花燈的身影很是熟悉:“停車!”
蕭澤琰急忙叫停,卻不想打擾到那買燈的背影——花燈……
“我要那個美人的,”紅景沒想到此時就有賣燈的,忍不住想買:“還要那個兔子的,對。”一轉身:“我要兩串糖葫蘆,再來兩串,哎呀,你這個樁子我全要了。”
她想到蕭澤琰,就買着他的,又想到青、竹二人,又買他們的,但是還有蕭澤琰身邊的人,以及影衛——這一樁全買得了,反正一人一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