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你之前說過,”蕭澤琰知道這事,看了一眼那橫排的字,有些感觸:“這樣寫,是你的習慣嗎?”
“你不覺得這樣寫省地方嗎?”紅景也不掩飾自己的習慣:“人的眼是橫着長的,這樣橫着看是比較順的,而且同樣的紙張,橫寫比豎寫更方便。”
蕭澤琰眉心微蹙:“你都是從哪兒想到的這些?”
細思之下,只覺滲然——她不經意間露出來的,若是讓別人知道了,都是要動搖人心的。即便是他,今時不同他在她家的時日,看待問題的觀點態度也不同那時了。
越發覺得紅景想法超然,若是能用在正處,當然是好的,若是用在邪處,那後果……
“你不看雜書的嗎?”紅景忽然湊近了他的臉,呼吸都噴在一起了:“你可知,書中自有顏如玉、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涼如冰霜季、書中自有炎如流火天?”
蕭澤琰伸手按住她的肩:“我看書,但你看的書,我未曾聽聞過。好像,我們看的,不是一類書。”
“噗嗤!”紅景樂了:“說的真委婉,本就不是,我就喜歡看個志怪啊遊歷啊之類的,或許就成真了呢?”
志怪?遊歷?蕭澤琰眼神深深沉沉,忽然按住她坐下,舊話重提:“你老實說,你到底,是誰?”
“往壞了想,我就是個妖怪,救了你魅惑你,往好了想,我是個歷劫的神,救你是因爲劫數,所以知道的多了點兒,對你也是捧了一腔真心,說的也多,讓你都看出來了,你自己想咯。”紅景不否認,還順着推了一句。
他早就有疑心疑影,那真就堵不如疏了,她說什麼也改變不了自己以往做過的事和平時的行爲態度,索性就趁着他還有心,改變一下他認知的情況——當個仙女是挺好的,可是仙女的意思不太好,還是當神吧,華夏的神多如牛毛,她編一個,說不定後世還能湊點香火?
四目相對裡,紅景的眼神是真的,她說的是實話,自然不怕他眼神裡的探究和急切。
急切?
“唔!”
他忽然俯身下來,掩口掠城——
“不是,你不是……慢點!”紅景不是想要攔住他,但他這麼突然想要那啥,總是讓她摸不着頭腦:“蕭澤琰你能說明白了再動手嗎?”
他頗有種要把她就地正法的節奏,紅景攔的快,但衣領也被扯開了,她眨了眨眼,一次兩次這樣,次次都這樣?幸好她不是心理醫生,要不然這些個人,都是病人。
“……每次看到你說的這麼認真,我就忍不住。”他解釋了句,沒忍住臉紅。
燭火燈光下,他緋紅的臉,黑亮的眼,微有汗光,還有灼熱的鼻息……
紅景伸手就摸上了他的臉:“燈下看美人,你害羞個什麼勁兒?”
“你……”
他被反調戲了?
紅景本就不是那種害羞的人,除卻洞房的時候是他帶着那種儀式感的壓迫強來的,其實她還是很喜歡他的,長的美身材好聲音磁年輕力壯,嘖嘖嘖,要不是兩人一開始聊的是比較正經的話題,她還真覺得,走到這一步是水到渠成的。
蕭澤琰不是沒自制力的人,甚至於這方面,他從來不肆意,知道那些事,也做過,並不覺得是必須,但自從和紅景一起之後,他時不時就會想到牀笫,但想到紅景……他還是會壓抑下去,孝期裡要是紅景懷孕了,於她不好。
但他看着紅景的手,從他眼前往下一寸寸的挪,挪到他臉上,脖裡,頸下……他按住她的手,瞪她。
紅景笑:“別這麼看着我,你自己聽你的心跳,我本來是和你說的那些可以改變民生民計的,你偏要自己歪樓,歪就算了,還拉我一起歪,你還記得我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嗎?”
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當然沒忘,那麼刻骨銘心的事,他脣角忽然一勾,反手拉她起來,他坐下,抱她在懷:“我記得你手特別狠,對病人一點兒都不留情。”
“你想讓我對病人留情嗎?”紅景反問,直接抱住他的脖子:“我們多久沒這麼說過話了?”
說她想說的,說他想知道的,說他們兩人才懂的明話和暗語。
“說到初次見你,我真覺得你不是人,那麼冷靜,還膽大,一點兒都不害怕,我倒是想知道,你當時是怎麼想?”他收緊了手臂。
“當時啊……”
紅景歪在他身上,說着當時的想法——她可是記憶尤深呢。
說到後來,不知何時就睡着了,醒來的時候,依舊在阿澤懷裡,只不過地點是在牀上,她揉了下臉,看了他好久。
“呼——”
一口氣噴在他臉上,看他皺眉轉醒,她直接親在他臉上:“心情好多了,你之前做的那些,我都不覺得堵心了。”
說着,翻身起來,拿了衣服去衣架屏風後面換了,出來見他還在牀上,她又笑了一下,這纔出去。
從頭到尾沒叫人進來,也沒人進來。
倒是她的笑,讓蕭澤琰有種……這就是他們兩人的世界的感覺。
……
紅景出來就安排人跟車,昨天那些趕車人,今天照樣把車趕回去,而她身邊再跟幾個,體能得跟上,就長青、修竹兩個,還有沒有離京被阿澤安排在外的葉遇春、周宇彥、林家成幾人。
“走吧,我的東西不多,已經收拾好了,我要騎馬。”
一邊出門一邊交代,紅景頗有種當家主人的感覺,雖然她就是當家主人。
馬匹牽來了,紅景沒要馬車跟,就那麼帶了兩個人,直接帶着那些人,東西原樣的回了關城。
蕭澤琰沒有明着送她,但一直看着,看她出去,看她接了馬繮,看她翻身上馬,看她讓人牽着馬,他還覺得好笑,讓影五去親自跟着。
他知道紅景不會騎馬,但一時沒想到紅景爲什麼要騎馬出去,直到擺了早膳,他吃到一半才反應過來立刻就往走:“老六呢?他還不來?”
蕭津瑆躺槍,過來的並不晚,但紅景壓根就沒等他,還沒等他問清楚,蕭澤琰就沉着臉拉他上馬:“走,一起去關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