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厲後柔,直接帶了節奏,把周宇彥說的有些跟着跑偏。
“舉手之勞,不足掛齒,姑娘還是說一下,和那仁寶堂的李澤,到底有何過節,會弄到如此地步。”
對上惠林葉,周宇彥說話也緩和了不少。
惠林葉信口胡扯:“最開始的事實,他垂涎於我和紅景的美貌,但強搶不成,就……”
“認真點兒!”紅景聽不下去,玩鬧分個場合,這種時候說這些,要是被這捕頭當了真,以此爲由捉拿李澤……那成什麼了?
“就是正經的嘛,上次他還想要搶你來着,對你下狠手你都忘了?就在棋盤街上……”
惠林葉這話簡直是驢頭不對馬嘴,還把蕭澤琰給炸出來了——
蕭澤琰被紅景交代了幾遍不要出來,捕快眼尖,萬一看出來什麼,她應對不了,但惠林葉這話一出口,紅景臉色就變了,剛想要打斷她的話,自己身子一沉,直接被拽了一下。
重心不穩,直接往後仰去,腳下也是一滑——
“我怎麼不知道?什麼時候的事?”蕭澤琰一手拉住她,“你怎麼沒告訴我?”
紅景被他捏的手臂生疼,掙了一下:“不算個事,你還不放心我?真要有什麼,我會不和你說?”
蕭澤琰微微鬆一點力道:“你不是什麼都不瞞我嗎?”
“真不瞞你,我沒當回事,自然也就忘了告訴你,你現在把我這麼拉進來,外面那人少不了要問……你不是這種輕易衝動的人,怎麼……”
紅景真是一頭顧不住兩頭大,有些埋怨,又想要他安然。
他伸手捧住她:“因爲是你。”
紅景心裡一凸,不是不暖的,但這會兒也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她伸手拉下他的手,握住:“我知道,但現在的問題是……算了,你見機行事吧,我相信你的隨機應變能力。”
看着他的臉色,紅景還有什麼好說的?也說不出來什麼了——他知道她的脾氣秉性和一貫行事,眼下這點兒事,能逃得過他的洞察?
他微微一笑:“是我之前做的小氣,改天一定給你好好解釋,現在,我去處理。”
……
周宇彥被惠林葉攔着,不知紅景被何人拖後,想要問,眼前有人一直在說話:“官爺,您是要查問什麼,不用全都問她一個人,她身體不好,相公不放心,您有事也可以問我……”
囉嗦不已,他眼一瞪——
惠林葉沒想到他會瞪自己,一直都覺得他是個君子,猝不及防的被這一眼給瞪的後退半步,不由就捂了胸口。
這反應,明顯的被嚇到了,周宇彥有些不自在。
惠林葉反而覺得,這樣纔好,男人就該有個男人樣兒,神色一恢復,眼神都熱切了,“我不是怕你……”
周宇彥咳了一聲,打斷她的話:“行了,你最好老實交代,不然等我查出來,可不管你是姑娘婆子。”
她們都是受害者,又沒有害過人,自然人是不怕他的盤問的,實話講了,讓他去查,等着他查完再來對峙:“我們就是普通的平頭百姓,若是官爺不給做主,我們也就只能吃這啞巴虧了……”
後面門開,簾子一挑,蕭澤琰出來了。
“我大越律法嚴明,這種作奸犯科之事,縱是不能容忍的!”他直接說:“你是這一方捕頭?”
“我是建陽捕頭周宇彥,你是誰?”周宇彥看得出來他氣質不一般,但衣着實在普通,完全看不出是誰。
“大越朝臣民,皇子犯法與庶民同罪,何有貴賤之分?”他說的大義凌然。
若不是知道他身份,惠林葉都想要爲他叫一聲好,表面上實在是把平民的利益放在首位了,可是實際上……說知道呢?
……
“你沒看到周捕頭那表情,真是太可惜了。”
前腳送走周宇彥,後腳轉身惠林葉就和紅景在嘀咕,蕭澤琰頓時沉臉:“時候不早了。”
惠林葉眼神在他們倆臉上來回轉了幾轉:“你們和好了?”
紅景沒有否認:“其實我們也沒有吵架。”
“古人誠不我欺:女兒家心思,一時歡喜一時惱怒,瘋瘋癲癲沒準時……說好就好了,虧我還操心呢。”惠林葉佯裝嘆氣,轉臉就對紅景做鬼臉。
紅景去櫃檯上抓了幾味藥,對葉遇春說了些乾貨讓他練着,不懂的可以問葉逢春,可以練手也可以切磋,反正她教的都很實用,也很淺顯。
鍼灸也不是一下子學成的,想要下針,基本功不能落下,哪怕是下一針呢,該有的功力也不能缺。
惠林葉常聽她說,但總是差了點什麼,這次又在一旁,幽幽吐槽:“說起來,我也叫你一聲師父……”
“可你沒有誠心啊。”
紅景還是從後門走,藥讓阿澤拎着。
沒有誠心叫師父,那就和後世的開動車的、剪花草的師傅差不多,一句稱呼而已,沒有什麼含義。
“我有啊,我讓你用我那麼多錢……”
惠林葉說着就小聲了,財不露白她還是知道的。但這在蕭澤琰聽來簡直滑天下之稽,教授課業的先生收的都不是黃白,而是束脩,她卻直接提錢,一身銅臭,把錢看那麼重,心不正,學什麼都不成。
這讓紅景心下感嘆,確實沒什麼比錢更重要的了,當一個人給你錢的時候,確實很有心。所以上車的時候她讓惠林葉先上,她扶着。
手卻被蕭澤琰扯開:“她比你高大。”
惠林葉一陣無語,看紅景纔到他胸口的比例,總算想起來了:“那是她年歲尚小還未長成!你連個幼齒都不放過……”
“咳咳!”紅景急忙推她:“還想不想我教你了?”
心裡本來就不太舒服,偏她還打趣,紅景轉身就坐在門口,挨着蕭澤琰。
蕭澤琰伸手護她安穩:“怎麼又抓了藥?”
這幾日她生氣,誰都沒理,他心頭不安愈重愈無根由。所以來找紅景也是因爲不安,但想不到她爲何抓藥。
紅景說的淡然:“那天摸到你身上疤痕還在,可見你沒有聽我的話,所以給你點苦頭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