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安之朝她招手,“果兒,你過來。”
蘇果走了過去,他伸手將她抱坐在自己的腿上,下巴抵她的肩膀上,“今天樑超主持找那些商會的人吃飯,漕幫的肖定均沒去。飯後,派人去送帖子,他說是身子不適,人都沒見着。”
“你和煜大哥先葉城,就是看中了這裡水上運輸很便利。漕幫不出現,那這事就無法商議吧?”
蘇果感覺這個肖定均是故意的。
“他是不是因爲鬼公子?或是受鬼公子的指示,故意避而不見?”
“十有八九。”宋安之在她耳邊輕嘆了一口氣,“那些人在牢房,也夜夜都有人企圖進去救人。如果不是我派了【天籟閣】的人在那暗中守着,怕是牢房早被攻破了。”
“這麼說來,那些人很重要?”
“依我看來,並不是這樣的,他只是在故弄玄虛。”宋安之覺得這是鬼公子在逗他們玩,這個鬼公子真實身份,他一直很好奇。
感覺不會是陌生人。
“要不要寫信給傅染姐?”蘇果問。
“不用!我們自己想辦法。”宋安之坐直了身子,“肖定均這邊,明天樑超會親自上門去看望。我倒要看看他究竟想做什麼?”
“我相信,我們的身份,他一開始就很清楚。不如這樣,明天我們一同去一趟肖府,我給他診診。是真是假,不就見知曉了嗎?”
蘇果見宋安之的事情進展不佳,也替他着急。
宋安之皺眉,“這樣不好吧?我不想把你牽涉進來。”
“這事只要我是你的娘子,我就無法不涉入其中。肖定均和鬼公子打算跟你對着幹,那他們一定還有後招。”
蘇果眸中一片凝重,“這事我們不由化被動爲主動。”
宋安之默了默,點頭,“好!明天咱們一起去。”
“嗯。那現在是不是可以休息了?明天一早,夏掌櫃會派人來由小龍蝦,我們也得早起。乾脆就跟着他們一起去城裡。”
蘇果推開他,從他懷裡退了出來。
“你去洗洗吧,咱們早點睡。”
“好!”
蘇果去衣櫃前找衣服,宋安之先去了淨房。
“衣服掛在屏風後了,你慢慢洗,我先出去。”蘇果把衣服拿進去,放妥就出來了。這一次,宋安之沒有再撩她。
……
葉城衙門牢房。
大火不知從哪裡突然燒起,等衙役發現時,牢房裡的火勢已經不可撲滅了。樑超被人從睡夢中叫醒,衣整不齊的衝到大火前。
火勢一直向民房蔓延,很是奇怪。
“酒!”樑超用力攥着拳頭,額頭青筋突突的跳,“立刻派人幫百姓撲火。你立刻前去柳家村通知瑞王爺。”
“是!”
衙役退了下去,樑超望着面前的大火,雙眼惺紅。
“走!隨我去滅火。把城裡的百姓都叫起來,讓大家一起撲火。”
“是,大人。”
不消一會,大街小巷都響起了鑼聲,更夫一邊敲鑼,一邊大喊:“衙門走水了,大家快起來幫忙。”
【錦繡春】的二樓,面具男子站在窗前望向衙門方向,看着一片火海,勾脣輕笑。
管事站在他身後,也是露出滿意的笑容。
一旁的地上,柳廣河瑟瑟發抖的跪着,冷汗涔涔。他以爲自己會老死在牢房裡,沒有想到還是被人從牢房裡撈了出來,並帶到了這個地方。
他沒見過鬼公子,但認識一旁的管事。
這是【贏記賭坊】的管事,他借銀子時就是向這個管事借的。現在瞧着管事對面具男的恭敬,他一下子就聯想到了鬼公子。
被鬼公子派人從牢房抓到這裡,那一定是沒好果子吃的。
柳廣河越想越害怕,不停的磕頭,“公子,公子饒命啊。並不是小的存心想要賴賬,而是那些人攔着的。這事管事大人也是清楚的,真的與小的沒有關係。”
“跟你沒關係?”
鬼公子轉過身,低頭滿目冰冷的看着柳廣河。
“小的真不是故意的,全是被那些人逼的。他們將我綁了起來,又撕了賣身契,這真的與我沒有關係啊。”
柳廣河不停的磕頭,爲了活命,他磕得砰砰作響。不一會兒,他的額頭都磕破皮了,鮮血順着臉頰流了下來。
滿臉猙獰。
“你有幾個女兒?”鬼公子問。
柳廣河立刻應道:“兩個。”
“兩個?”鬼公子反問。
柳廣河聽着,心不由一顫,猶豫了一下,又改口,“一個是親生的,一個養女。其實小的也可以算是我閨女,畢竟她還沒出生就在我家了。如果不是我好心收留她們娘倆,她們也活不到今天。”
“養女?”鬼公子又問。
柳廣河點頭,“一個沒爹的孩子,她娘是一個又聾又啞的醜女人,興許是在流浪的路上被人玷污留下的野種。”
他一直是這麼認爲的。
“野種?”鬼公子垂落在身側的雙手緊攥成拳,用力一按,咔咔作響。
柳廣河一直低着頭,並未現鬼公子的異樣,繼續道:“嗯,那個小野種還是個斷掌,專克親人。她剛出生不久,我娘就被剋死了,後來,我三弟也被剋死了。”
鬼公子眯了眯眼,冷冷的道:“據我所知,你娘是被你氣死的,你三弟是被你失手打死的吧?”
柳廣河猛地擡起頭,一臉錯愕的看着鬼公子,“公子,你怎麼會?”
“我怎麼會知道?”鬼公子突然蹲下身子,虎目凌厲的看着他,“你說,你找一個身懷六甲的醜女人回家,你是準備做什麼?”
柳廣河被他周身的冷厲給嚇壞了,不由的打了冷顫。
這個鬼公子爲什麼要問這些?
他猶豫着,不敢說話。
“說!”鬼公子伸手鉗住他的下巴,用力擡起,迫使他與他四目相觸,不讓柳廣河避開他的視線。
柳廣河艱難的嚥了咽口水,結結巴巴的道:“我家裡窮,兄弟三人都討不起媳婦,所以,我就把她撿回家。我們兄弟三人可以……啊……”
鬼公子的手用力一扳,咔嚓一聲,柳廣河的下巴就脫臼了。
如此還不解氣,鬼公子用力將他踢倒在地上。
柳廣河倒在地上嗷嗷大叫,痛得不停打滾。
“公子……公子饒命啊……”
“饒命?”鬼公子勾脣,聲音如同是從地獄裡傳出來的一般冷肅,“你有一百命都不夠死。你放心!我會饒你不死,因爲我要讓你生不如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