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但我不怕！”宋攸寧擡頭挺胸，毫無怯意，“我是爲了維護我娘，那你知道你與我娘叫板的後果是什麼嗎？”
呃？
宋安之直接無語。
宋攸寧扭頭看向蘇果，立刻換上一張暖暖的笑臉，“娘，你先等一下，我找藥箱。”
“不用了。”蘇果拉住他，將他抱了起來，“娘，沒有發燒，並沒有不舒服。”
“可是娘剛纔身上很熱。”
“現在不熱了，你摸摸。”蘇果牽起他的手覆在自己臉上，“是不是？”
宋攸寧點頭，“嗯，可爲什麼會這樣？”
“因爲，剛纔孃親是不好意思了。”蘇果笑了笑，她擡眸看了宋安之一眼，臉上全是溫柔的笑容。
宋攸寧瞧得真切，滿目疑惑。
“走！我們兩個男子漢去院子裡走一圈。”宋安之抱起宋攸寧，“你娘今天累了，讓她休息。我有話要對你說。”
宋攸寧不停的扭動身子，“你放我下來，我自己可以走。”
宋安之彎腰放下他，率先走在前頭，“走吧。”
“娘，我先休息。”宋攸寧貼心的叮囑。
蘇果點頭，“兩個男子漢，你們好好聊。”
來到院子裡。
宋安之走到桌前坐下，“你也坐。”
“不是說走走嗎？”宋攸寧不坐。
宋安之蹙眉，默了默，還是起身，“走吧！”父子二人並肩往院子深處走去，宋安之邊走邊醞釀着語言。
宋攸寧問：“爹，你不是有話要跟我說嗎？現在可以開始了。”
宋安之低頭看了他一眼，問：“攸寧，你是不是怪我？還是你對我有誤會？”他兒子打小就與他不太親熱，對蘇果倒是很黏。
迥然是蘇果的小太陽。
“不怪，也沒有誤會。”宋攸寧搖頭，“我只是覺得爹不該一直想着讓娘給你生兩個閨女。你不也看見了那個姓柳的嗎？你這求女兒的心和他求兒子的心沒什麼兩樣。我聽說，我娘生我時受了不少苦頭，你還要讓我娘再受兩次這樣的苦？”
“就因爲這個，你一直對我很有敵意？”
“就因爲這個？”宋攸寧怪叫一聲，停下來擡頭看着宋安之，“這不是小事嗎？我孃的身體不重要嗎？”
小傢伙對這事很敏感，一言不合就像是一隻小刺蝟一般，張開了全身的刺。
宋安之蹲下身子，與他平視。
“我沒說這個是小事。攸寧，今晚咱們得好好聊聊。第一，我沒有一直對閨女念念不忘。”
“你撒謊，你明明常常提起。”
“我那是跟你孃的一種樂趣，我說了，不一定是真的想。如果我真的那麼想要一個閨女，這麼多年了，你娘會懷不上？”
“也許就是沒懷上。”宋攸寧不相信。
聞言，宋安之不禁滿腦黑線。
這小子知不知道，他這話有多傷男人的心？他是那種讓娘子懷不上孩子的男人嗎？
“你先聽我說完。”
“哼！你別拿出那些說服百官的架勢來跟我說話，我要誠意。”宋攸寧不悅，哼了一聲，“沒想要，你隔三岔五的提出來，這是做什麼？”
“爲了情趣。”宋安之有些抓狂了，這孩子太敏感。
“你說，你說出一朵花出來。”
“你？”宋安之深吸了一口氣，面對百官的刁難，他仍舊風輕雲淡的以一敵百張嘴，可現在卻是不敵這五歲小孩。
“攸寧，你娘對我來說最重要，沒有之一。我說實話，就你也只能排在你孃的後面。在我心裡，她從來都是第一和唯一。相愛的兩個大人，平時都會喜歡逗趣，增加兩人的感情，也能彼此放鬆一些。我愛你娘，這一點，無需置否。”
宋攸寧眨了眨眼，看着他不說話。
宋安之又道：“你不知道我和你娘一路是怎樣走來的，要不，今晚我就給你講講我和你孃的故事？”
宋攸寧點頭。
宋安之起身，朝前面努了努嘴，“走！咱們到前面的石頭上坐坐，我慢慢跟你說。你這麼聰明，我相信，你聽了之後，你就什麼都明白了。”
“你覺得我很聰明？”宋攸寧仰首看着他，眨巴着雙眼，眸中閃爍着亮光。
宋安之瞧着，心裡自責不已。
他一直扮着嚴父的角色，他似乎失略了兒子真正想要的是什麼？
原來一句誇獎，也能讓他這麼興奮。
他彎脣一笑，重重的點頭，“當然！你可是宋安之和蘇果的兒子，怎麼可能不聰明？你絕對是最棒的。”
“你哄我的，一定是。”宋攸寧對於突由其來的誇獎，有些害羞了。
宋安之捕捉了他臉上的表情變化，心裡暗笑，他似乎現在才找到與兒子相處、溝通的方法。
幸好不算太遲。
“我沒哄你！我說的都是實話，一直以爲，我忙於公務，沒有好好的陪你，這是我的錯！攸寧，這次我們一起出遊，我就希望能好好的陪陪你們娘倆。”
宋安之指了指前面的石頭，“我們就到前面去坐。”
“好！”
父子二人走過去挨着坐下來。
“攸寧，你覺得你娘是一個怎樣的人？”
“全天下最棒的女人，最好的孃親。”宋攸寧立刻應道。
宋安之扭頭衝着他微微一笑，豎起了大拇指，“有眼光！你這麼誇我的娘子，我很高興。具體哪裡好？你說得出來嗎？”
具體的好？
宋攸寧歪着腦袋想了許久，應道：“溫柔，善良，勇敢，睿智，醫術好，武功也好，她還很會掙錢。”
“還有嗎？”
“我能想到的就是這些了，但是我可以很肯定的告訴你，就算沒有這些，她仍舊是我心目中最好的孃親。”宋攸寧總不忘重複這一句。
宋安之點頭，“你比我聰明，你還能清楚的說出她的好。而我，說不出她具體哪裡有多好，在我心裡眼裡，她哪裡都好，沒有不好的地方。她的存在，本身就是一個最美的。”
“你怎麼這麼敷衍？”宋攸寧不滿。
“我不是敷衍。”宋安之一臉嚴肅的看着宋攸寧，伸手揉揉他的小腦袋，“兒子，等你長大後，等你遇到那個你命中註定的人後，你就會明白。有她在，無論在哪裡都是最美風景，無論什麼日子都是最幸福的。”
“她已經滲入你的生命，無法分割。你會喜歡着她的喜歡，痛着她的痛。我一直說想要閨女，但其實心裡早就不想了。關於閨女，這是你孃親曾對我的承諾，一諾千金。事後，我一直提及這事，其實是與她一起記得甜蜜過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