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也不知道啊,對方是託了幾個中間人輾轉委託我們的。”
宋安之觀察着黑衣人的表情,看起來並不像是說慌話,便又問:“這樣不清不楚的生意,你們也接?”
“對方給了五百兩訂銀。”黑衣人的聲音很低。
明顯是見對方出手闊綽。
訂金就五百兩,看來這全額不少啊。
“想活命嗎?”
黑衣人不加思索,立刻搗頭如蒜,“想!”
“那就按我們說的辦,配合得好,我可以饒你們不死,還能幫你們拿到剩下的銀子,不過,你們要從此消失在我們面前。如若讓我發現你們打着別的小九九,那你們就會是剛剛那隻野兔的下場。”
宋安之說着,低頭看向地面一眼。
那些黑衣人也順着他的視線看去,不由的打了個冷顫。
“我們聽,我們一定聽。”
黑衣人忙不迭地的點頭。
宋安之湊到玄一耳邊輕言了幾句,轉身便回村去了。
“情況怎麼樣了?”宋安之剛推開門,蘇果就從桌前站了起來,焦急的看着他,“那些是什麼人?誰派來的?”
宋安之走了以後,她便悄悄過來這裡等他。
“一二三,你一口氣問了三個問題,是不是也該容我想想?”宋安之走過去,牽過她的手,皺眉,“手怎麼這麼冷?”說完,緊緊的包在掌心裡。
“沒事!你快與我說說那些人。”蘇果心急。
宋安之無奈搖頭,將他抱入懷裡坐了下來,“他們也不知背後的人是誰,不過他們是衝着藥酒配方來的。”
“藥酒配方?”蘇果還真沒想到竟是爲了這個,“誰有那東西?配方好好的裝在我腦海裡,我又不傻,怎麼可能寫下來?”
等一下!
蘇果瞪大了雙眼,突然想起了葛粉的事,想起了那次無妄的牢獄之災。
“咱們是不是可以從上官家下手?調查一下他的對手,上次的葛粉,這次的藥酒配方,我怎麼覺得都是同一個人所爲?”
上次在衙門寫下葛粉的製作方法,她便知,明年的葛粉沒她什麼事了。
那個給了便也給了,她沒有多心疼,葛粉只是她的短期之計,而藥酒纔是她的長久之計。
藥酒方子自然是不能給的。
“果兒,咱們想到一塊去了。”宋安之鬆開她,扶着她一起站了起來,“現在我需要你隨便寫幾個方子,我要拿去釣魚。”
“釣魚?”蘇果莞爾一笑,點頭,“好!筆墨伺候。”
“是,娘子。”
兩人相視一笑,一個立在案前研墨,一個提筆一口氣寫下五個方子。
不是要配方嗎?
她給!
只要他們敢要。
淺笑吟吟的吹乾墨漬,蘇果把方子裝進一個荷包裡,遞過去給他,“給你!可不能浪費了好魚餌,一定要把大魚給我釣回來。”
“遵命,娘子。”
宋安之接過荷包,笑着朝她深深一揖。
“去吧,我也回去睡了。”
“嗯,好好睡上一覺,萬事有我,不必憂心。”
“好!有你在,我不憂心。”
宋安之送她回房,然後才又趕去青坡山把荷包交給玄一,交待一番後,他就回家休息去了。此事交給玄一去處理,他沒有什麼不放心的。
……
玄一連夜帶着趕到縣城外的城隍廟,到了那裡時,天已經朦朦亮。他做了個手勢,帶來的人立刻散到了城隍廟的周圍,無聲將它圍了起來。
“去吧!別耍花招,你們體內的毒,半個時辰後就會毒發。”
黑衣人點頭,“不敢耍花招,我們這就按計劃行事。”
玄一點頭,“去吧。”
他躲在暗處,看着黑衣人進了城隍廟。
“你們可算是回來了,事情可都辦妥了?”站在中央的陸豐轉過身來,冷冷的看向他們,伸出手,“東西呢?”
“東西在這裡,不過,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你們有講條件的資格嗎?”陸豐勾脣,他易容成了一箇中年男子,鬍子遮住了半個臉,“沒看過東西,我怎麼知道是真是假?”
“你?”
“拿來吧。”
“不行!你得讓我們看看你有沒有帶銀子過來?”黑衣人也執着。
陸豐咬牙,從袖中拿出一沓銀票。
黑衣人看了一眼,皺眉,“咱們說好是現銀交易的,怎麼變成銀票?”
“一千兩,我一個人怎麼給你們拿?”陸豐有些奇怪,今日這些人怎麼好像沒那麼好對付了?“你們若是不想要銀票,那我們明天晚上再交易,我讓人備好現銀過來。”
黑衣人面面相覷,沉默了一會兒,道:“行!就銀票,我們就信你一回。”
“東西拿過來。”陸豐見他們退步了,心裡的疑慮又消失了。
“這方子千真萬確,你把銀票也給我們。”
“口說無憑。”陸豐伸手奪過荷包,拆開一看,立刻喜上眉梢。
他認識蘇果的字體,這裡面有些藥名,他也認識,看來這真是藥酒配方了。
“來人啊!”
聲落,從屋樑上跳下另外一那羣衙役,陸豐大手一揮,冰冷的道:“把他們全拿下,這些都是殺人不眨的匪徒。”
“是!”
“你們……你們竟是官差?”
陸豐撕下臉中的假鬍子,笑了笑道:“早就知道城裡有這麼一幫無惡不做的人,我們只是設了一局將你們最引出來一網打盡罷了。”
“你們……你們太狠了。”
黑衣人咬牙切齒,他們一晚就連中兩個圈套,可是要被氣死了。
“兄弟們,拿下他們,我們好回去交差。大過年的,讓咱們在這裡凍了一晚,真是太可惡了。”陸豐揮手,同時也抽出劍,加入打鬥中。
玄一吹了聲口哨,四周的人齊齊趕到城隍廟裡。
他一腳就踢開了陸豐,抽劍架在他脖子上,“想不到官府也幹起了這種不要臉的勾當?”
“你們是誰?官府在執行公務,你們快點退下,若是多管閒事,全部抓回衙門。”陸豐命在旦夕,嘴上卻是很硬氣。
“執行公務,我們可不敢管,只是這個人欠了我一些債,我得找他清一清。”說完,抓住爲首的黑衣人,吹了一聲口哨,便離開了城隍廟。
陸豐從地上爬起來,恨恨的道:“把這些人全殺了,回去後就向上回報,這些人拒絕束手就擒,打鬥中喪生。”
“是。”
城隍廟裡的打鬥聲越來越響,過了好久才恢復了寂靜。
遠遠的看着衙役將一具具屍體丟上馬車拖進城,黑衣人流下兩行熱淚,哽咽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