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爺。”
許廉明點頭,轉身後,一臉苦惱,臉都皺成一團了。
這可如何是好?
情況偏離了軌道。
雷一海扭頭看着許廉明和那個貴公子的交流,瞧着許廉明的樣子,他心生不好的預感。這是哪個大人物,許廉明居然這般卑微。
許廉明返回堂上坐下,提起驚案木用力一拍。
“上官雄,對於雷二爺的死,剛剛蘇果所述的一切,你可有異議?”
“回大人的話,葛粉的確是由蘇姑娘供應給我們的,葛涼皮的制方也是從蘇姑娘手上買過來的。我們已經賣了幾個月,從未出過事,此次雷二爺一事,草民只覺蹊蹺。”
上官雄也不把話說透,不過,誰也能聽懂他的意思。
這葛涼皮大賣了幾個月,偏只有雷二爺出事,這樣的情況足以說明問題的根本所在。
雷一海不傻,自然也聽懂了。
他怒火滔天的指着上官雄,吼道:“上官雄,剛出事那會兒,你到我們雷家時是怎麼說話的?你說葛粉怎麼來的,你不清楚。”
上官雄淡淡一笑,不急不惱,“在下的確是不清楚。”
“你還帶着銀子上我們雷府,你說大家有事好商量。”雷一海繼續指出。
聞言,上官雄更是淡然了,“雷兄,你也是生意人,這出事了,自然是要解決的。雷二爺不省人事,我當然要備些看大夫的銀兩。雖然這事不一定是我們的責任,但雷二爺就倒在我們【三品酒樓】,這個事實,我們開脫不了,也不準備推脫。”
“那你說再商量商量是什麼意思?難道不是讓我只告蘇果一人嗎?難道不是想把你們【三品酒樓】從這件事中摘出來嗎?”雷一海氣極,一番轟炸質問。
“雷兄怕是誤會了。”上官雄搖頭。
雷一海跳腳,“你不認?”
“我不是不認,而是覺得你誤會了。出了這麼大的事,我們【三品酒樓】怎麼可能摘得出來?我們都是生意人,出了事自然是想要最完美的解決。做生意貴在誠信,如果我們把事情壓下去,那是對客人的不公允。出了事情,我們把真相端出來,這纔是解決之道。”
上官雄淡淡的道。
反正,雷一海越是激動,越跳腳,他就越是沉穩大氣。
上官軒扭頭看向宋安之,似乎在用眼神告訴他,“我們上官家從沒有讓蘇姑娘背黑鍋的打算,這事情的確是你誤會了。”
宋安之傲然扭頭,不看他。
事情還不到最後,他纔不認爲上官府有多清高。
如果真清高,那爲什麼廚子沒事,上官府的人沒事?
上官軒看着他的表情,跺了跺腳。
百里煜瞧着兩人的互動,只覺好笑,微微傾身到上官軒耳邊,低笑,“阿軒,你今天很反常啊,你是對宋兄弟有怨言,還是對那姑娘有意……”
“煜兄別亂說。”上官軒一急,臉都紅了。
百里煜一下子就什麼都明白了。
這兩個是情敵啊,怪不得一直不對盤。
相看兩相厭。
“煜兄,你說的如玉公子呢?現在官府的人都去驗屍了,那他在哪裡?”上官軒滿臉通紅,急急的岔開話題。
宋安之聽見了他們的對話,心裡冷哼一聲。
他更不喜歡上官軒了。
突然一束炙熱的目光朝他射來,宋安之扭頭望去,人羣外,雲琳正由其丫環陪着站在那裡,她的目光熱烈且癡迷,遠遠的就能看見她的激動和淚光。
唉……宋安之淡淡的移開線視,暗歎了一口氣。
從他寫下那封信開始,他就預想到了後面的一切。
雲琳一定不會放棄查證。
不過,他也不怕!
畢竟他是生長在李家村,無論誰查都一樣。
裡面,繼續審案,不過,由於百里煜的出現,許廉明也變得束手束腳,不動聲色的偏向蘇果這一邊。蘇果洋洋灑灑的寫下葛粉的來源和製作方式,由師父取了過去交給許大人。
許廉明迅速掃看一眼,有些意外。
這丫頭居然寫得了一手好字,就連葛的樣子和葉子都畫了下來,一點都不隱瞞,沒有任何防人心思。許廉明不得不重新審視着蘇果。
蘇果落落大方接受許廉明的打量,無恐無恃的跪着。
從許廉明讓她寫出葛粉的製作方法那時,她就篤定了自己的猜測。
果然是衝着她來的,而且還是眼紅她的葛粉。
本只是暫時的掙錢辦法,她倒沒有多心疼,就是想不通是誰這麼眼紅她,這般費盡心思害她。起先她懷疑上官府,現在她倒覺得雷一海更有問題。
“大人。”
陸豐匆匆進來。
許廉明打起精神,正了正身子,問道:“驗屍結果有了?”
陸豐爲難起來,悄悄看了雷一海一眼,然後朝許廉明拱手行禮,道:“雷府拒絕開門,不肯讓仵作驗屍,老向肚子疼,回家休息去了。”
雷一海挺了挺腰脊。
許廉明看向雷一海,眸子微眯,“雷一海,你們雷府的人居然轟走官府的人,你們這樣不配合調查,本官也很難爲你們主持公道。”
“大人,草民二弟人剛去,不僅死得冤,還要被開膛剖肚,草民家人不願,也是合情合理。恕草民失禮,這逝者爲大。”
雷一海不懼,義正言辭的應道。
“雷老爺,真正能安慰亡靈的,應該是找出真正的死因。雷府不願官府的人驗屍,這情有可原,但是,這樣就不能斷更真因了吧?雷老爺是明事理的人,孰輕孰重,應該很清楚。”
蘇果聽着雷一海的言辭,便能聽出他在故作聲勢,於是直性子的她沒忍住。
“死丫頭,被害死的不是你的親人,你當然可以說風涼話。”
“錯了,這件事中,我也是受害人。我也想知道,雷二爺的真正死因,以還自己一個清白。雷老爺這般激動,還不配合官府調查,難道這中間……”
“哼!”雷一海冷哼一聲。
許廉明悄悄看向百里煜,見他似乎沒有感覺到自己的求助,許廉明突然頭痛極了。
這事怎麼辦?
“在下容止可以爲許大人效勞。”容止從人羣中走了出來,上前朝許廉明拱手,道:“許大人,容某可以代官府的仵作走一趟。”
蘇果扭頭看去,不禁雙眼一亮。
好一個溫潤如玉的美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