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大早,張志仁吃過早飯之後,就到老宅那邊去了,張志廉整個人的狀態很不好,知道張志仁都曉得他的醜事了,神‘色’很尷尬,不過想着待會找大夫的尷尬,張志廉還是同意張志仁一塊兒去縣城。
謝氏穿着一件藍布青‘花’的衣服,是件舊衣服了,藍‘色’的顏‘色’洗的有些‘花’白,自從家裡有錢之後,這種衣服就沒怎麼穿過,頭上還裹着同‘色’的頭巾,看上去就是很普通的村‘婦’,爭取讓人看了就忘,她手裡捏着一個荷包,裡面的銀子是昨天從連氏手裡摳出來的,看病要‘花’錢,家裡的錢大多被連氏掌管着,自然得從她手裡拿。
上了車,謝氏頭高高的擡着,拿鼻孔不屑的看了張志廉一眼,輕輕的哼了聲,他們兩個的狀態都不太好,這趕車自然是張志仁來做了。
自從謝氏發現自己從張志廉那裡染了髒病之後,‘性’情大變,別說不把張志廉放進眼底,就連張老頭和連氏在她心中的威望也降低了不少。
一路沉默着沒有說話,路程也顯得格外的遙遠起來,張志仁專心趕車,‘花’了一個時辰,纔到縣城,張志仁這才說話:“咱們先去問問志禮,看他知道不知道治這個病的大夫,大嫂昨天看的是哪個大夫?靠譜嗎?”
謝氏嘴一撇,說:“不用去問志禮了,就找昨天的大夫!”
這種事情都是丟人的很,找一個大夫就行了,否則鬧的人盡皆知,那可真沒臉活了。
於是依着謝氏的指引,一行人找到一處衚衕巷子,裡面很幽深安靜,‘門’戶偏舊,應該是片老宅子了。
謝氏走在前頭,朝一處‘門’上努嘴:“就是這裡,說是治帶下病的老大夫。”
‘門’上並沒有掛上匾額,破舊的‘門’上甚至還有一些灰塵,張志廉一看這樣,眉頭就忍不住緊緊的皺起,不滿的說:“哪裡有大夫住這樣地方的!不會是江湖騙子吧?”
這種病可不是小病!張志廉如今惜命的很,自然想找最好的大夫。
謝氏斜眼瞪他,冷哼了聲,沒有理會。
張志仁‘摸’了‘摸’鼻子,索‘性’不管大哥大嫂之間的矛盾,上前敲‘門’,叫着:“有人嗎?”
不多時裡面就有一個六歲左右的孩子過來開‘門’了,一進院子,就看到院子裡擺着一個架子,上面堆着一些草‘藥’,正在晾曬,滿個院子瀰漫着一股‘藥’香味,如此一看,心就安定了不少,這裡面肯定是有大夫的。
“你們找爺爺治病嗎?”男孩子嘹亮的嗓音詢問着。
“是啊,老大夫在嗎?”謝氏見過這孩子,知道是老大夫的孫子,墊着腳尖朝裡頭堂屋看去。
“在呢,爺爺正在炮製‘藥’材,我去叫他來!”男孩子利落的讓他們進屋,然後身子快速的跑動着,到一間專‘門’用來炮製‘藥’材的房間跑去。
謝氏走在前頭,張志廉和張志仁跟在後頭,一同進了屋子。
堂屋的擺設也很簡陋,和尋常人家沒有什麼兩樣,等了片刻,就看到一個年逾五十多的老大夫走了過來,他的背有些陀,留着‘花’白的鬍鬚,不過‘精’神看上去卻不錯,一雙老眼閃爍着‘精’光。
老大夫瞧見謝氏,頓時明瞭謝氏的來意,拿眼睛打量了張志仁和張志廉一番,然後走到張志廉的身上,說:“你這病怕是有段時間了,下面估計都快爛了吧?”
張志廉被這樣開‘門’見山的話給嗆住了,面‘色’一窘,忍不住問着:“你怎麼知道是我?”
明明他和張志仁都是第一次來,又坐在一起,怎麼就直接和他說這話?難道還真是神醫了不成?
老大夫呵呵笑着,下巴的鬍鬚隨着一顫一顫:“老頭子我雖然老了,但是鼻子還靈着!走到你身邊就聞到那股味道了!得了,既然你們都找上‘門’了,要是相信老頭子我的話,現在就開始治病?”
謝氏此時已經完全把希望寄託在他身上了,滿臉希望的問着:“這病……你能治好嗎?”
老地方眉‘毛’一挑,很是大氣的說:“別的地方不敢說,這臨川一地,治帶下病的,我算是頭一個!”
謝氏聞言,滿臉歡喜,而張志廉則有些遲疑,這老大夫是治療‘女’人帶下病的,但是他可是男人啊!
似乎明白他在想什麼,老大夫直接哼哼着:“這‘女’人帶下病大多都是男人給惹的,我會治‘女’人,自然也會治男人。”
這話說的極是,一般而言,黃‘花’大閨‘女’是不會得帶下病的,而成親生育後,‘女’人那方面就難免有些問題了,特別是在這個****合法化的年代,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只伺候自家男人的夫人太太們也很是危險的,一不小心就被傳染了。
要知道宋漪凝的前未婚夫不就是****過度,從而得了‘花’柳病死的!
張志廉被老大夫說的一點脾氣都沒有了,當下也只能懷着希翼讓老大夫看看再說了。
老大夫當下吩咐自家孫子把看診的一應用具拿出來,然後先是分別給謝氏和張志廉把脈,然後就提出要去內室親眼瞧一瞧,才知道病到什麼程度了,要是太嚴重了,只怕他也是治不好的了。
張志廉滿臉緊張,趕緊說:“先看看我的!”
說完,就伸手去拉老大夫,兩個人一同進了內室看病去了。
堂屋裡只剩下謝氏和張志仁,都覺得有些尷尬,得了這樣的病,謝氏也得脫‘褲’子給老大夫給看看才行,一時間謝氏有些接受不了,在那裡做着‘激’烈的思想鬥爭。
“咳咳,大夫眼中無男‘女’,何況這老大夫已經五十多了……大嫂還是別擔心太多。”說完這句,張志仁尷尬的咳嗽了幾聲。
謝氏斜眼瞧了他一眼,眸光深沉,等老大夫和張志廉重新出來之後,謝氏才徹底下了決心,脫就脫!怕啥!她又不是黃‘花’大閨‘女’!現在最要緊的是治好病!
想到這裡,謝氏毅然的和老大夫一同進了內室,那模樣彷彿戰場上英勇就義的戰士一般,而剛出來的張志廉則滿臉的鬱郁。
等謝氏也從內室出來之後,老大夫根據夫妻兩個人的狀態做出了診斷,各自開了一些‘藥’,並且說明哪些是內服,哪些是煎水外洗的。
兩個人十來包的‘藥’材,擺在桌上都像一座小山了,看的張志廉和謝氏直咂舌。
“這是五天的‘藥’材,你們拿回去該吃的吃了,該洗的洗了,少食辛辣,多注意休息,五天後在過來給我看看情況,吶……一共二十兩!”老大夫一派仙人之姿,伸出手撫‘摸’着那三寸長的‘花’白鬍須,絲毫不覺開價逆天了。
“二十兩?你搶劫呢!”謝氏登時就叫了起來,昨天她過來的時候,只是診脈,並沒有給大夫看下面的情況,自然也沒有拿‘藥’,這會兒聽到診費居然需要二十兩登時就囔囔了起來!
張志廉的臉‘色’也不好,二十兩是什麼概論?
窮人家一年都未必能賺五兩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