銀子是有的,只是不方便攜帶。李海棠粗略估算,把赤金頭面絞了當金銀用,至少也能值個幾百兩。
另外,最值錢的是上面的寶石和東珠,還有水頭好的翡翠。
劉老爺爲劉仙兒出手闊氣,隨便幾件首飾,加起來要千兩之多。
錢不夠,回去取,一來一回耽擱時間,還不如尋個有錢人家打劫。
蕭陵川:……所以說,自從打劫秦員外後,娘子就惦記是上這發家致富的新門路,並且還沒過癮,前前後後提了好幾次了。
這一夜靜悄悄,隔壁的少女都被解救,卻沒一點響動,麗娘沒回來,所以一直沒發現。
第二日一早,有人叫門。
“夫君,怕是麗娘找上門了。”
李海棠洗漱後,又換了一套更厚的襖子,這纔不到農曆九月底,就已經很冷了。
“我出去看看。”
蕭陵川揭開鍋蓋,在牛肉粥裡撒了一點小蔥花,這纔來到門口處。
“是你?”
蕭陵川見到人,面上並沒有什麼變化。
“怎麼就不能是我?”
流蘇翻了個白眼,抱着胳膊打量蕭陵川,她知道,他很危險。
什麼野人,獵戶,住在大山裡,這些都是用來掩飾自己身份的。
蕭陵川不僅僅是黑風寨債主,還是蕭家的後人。
流蘇得知這層關係以後,難免爲李海棠擔憂。二人認識的時間並不長,她的所作所爲,被世人當做異類,只有李海棠一人能理解。
流蘇很珍惜這份姐妹情,她一直想找機會暗示下。
蕭陵川懶得理會,不想和白癡多說一句話。他不會隱瞞自家娘子,這是其一,其二,他們夫妻之間如何,還輪不到一個外人說嘴。
“流蘇?”
李海棠等了片刻,從竈間探出頭,她以爲是麗娘上門問詢,對方又沒證據,她就裝個一問三不知。
她揉了揉眼睛,再三確定自己沒認錯。
“別眨眼睛了,不是做夢,就是我來了。”
流蘇哭笑不得,她留在城北大營幫忙,發現雲驚鴻的毒素有擴散的趨勢。
所以,原本給出的十天八天,現在已經不能等那麼久了,越快越好。
正好,流蘇接到黑市的消息,地下城有個拍賣會,她這才匆匆忙忙地趕來。
“不是說至少七天之內是穩妥的嗎?”
夫妻倆剛來一日,也是昨夜在那些少女口中,才曉得地下城有個拍賣會。
但是入口在哪,什麼樣的身份才能進入,對此並不知情,還需要繼續打聽。
“他不只中了七日斷腸散,還有兩三種毒。”
流蘇攤手,其他的毒都是慢性的,不至於短時間致命,不過幾種毒慢慢匯合,發生反應,若沒有她的解毒丹,兩三天都未必能撐下去。
“我來是得到消息,今天是地下城拍賣的日子,而且咱們也沒時間了。”
蠻族的地下城每月都有小型的拍賣會,而大型拍賣會,一年只有一次,就在今日。
不同於大齊黑市,地下城從不提前通知,她也是昨夜纔得到消息,連夜從城北大營出來,直奔泗水城。
天亮進城以後,還要靠黑市的眼線,來找李海棠夫妻倆的住所。
“事不宜遲,趕緊走,馬車上有點心,先墊墊。”
流蘇焦急地催促,再晚一步,就搶不到好位置了。
“那咱們趕緊走吧。”
李海棠詢問野人夫君,蕭陵川點頭,而後盛了兩碗牛肉粥,放在馬車上。
“流蘇,你帶夠銀子了沒?”
喝着牛肉粥,李海棠一下問到重點上。記得去黑市溜達,千兩銀子的物件不說遍地都是,也差不多了,眼下參加的還是拍賣會,沒錢會被人攆出去。
“不差錢!”
流蘇拍拍胸脯,這次來也是爲了黑市任務,不可能帶不夠銀錢。
只要進了地下城,就能拍得蟒蛇酒。
“蟒蛇酒也是壯陽的聖品。”
流蘇對着李海棠眨眨眼,她保證,一會兒去的地方新奇有趣,超乎想象。
不同於昨日,街道上的人多了一點,可以聽到趕牛車的吆喝聲,李海棠和流蘇沒再說話,二人忙着閉目眼神,約莫到了半個時辰之後,終於穿過一片樹林,抵達地下城。
己?方馬車在排隊,前方還有兩輛極其奢華的馬車,車體的四周,綴着金色的吊墜,就怕別人不知道車主有銀子,典型的人傻錢多。
“進門要戴面具,和黑市大同小異,別驚慌。”
每到一個環節,流蘇出言提醒,而且進入地下城之後,按照規矩,男女分開入門。
男子走黑色的大門,女子則不同,走另一側白色的大門。而且,大門的樣式,類似八卦圖。
如此設計,增添神秘感。
“流蘇,你確定這裡安全嗎?”
李海棠不得已和自家野人夫君分開,她強迫自己鎮定。
“放心,我又不是來過一次,地下城只求財。”
流蘇安撫李海棠,地下城每年都會改規矩,今年她還沒來過,不曉得又玩出什麼花樣。
言??談間,有侍者接待,侍者帶着一副鬼臉面具,雙手捧上一打,畢恭畢敬,從車窗的縫隙遞進來。
李海棠和流蘇看了看,商量一番,最後李海棠戴上蓮花面具,流蘇則選擇了金色的月牙。
“???兩位,按照我們地下城的規定,請先到溫泉沐浴。”
侍者畢恭畢敬,順便做了個邀請的手勢。
二?人對視一眼,隨後下了馬車。
李海棠內心瘋狂吐槽,這規矩比黑市還要變態,頭一次聽說來這裡要沐浴的,怎麼,怕污染地下城的土地嗎?
侍者錯後一步跟着,“只是今兒咱們這裡有拍賣會,所以客人比較多,您二位……”
“??我們是好姐妹,可以共用一間浴室。”
還?不等侍者說完,流蘇擺擺手打斷,“又不是第一次來了,這點規矩還是知道的。”
流????蘇非常淡定,連路都不用侍者領,直接順着一條小路走,在小路的盡頭,隱隱露出金色琉璃瓦的一角,那裡就是沐浴之地。李海棠跟隨,她用餘光四處打量。這個季節,落葉滿地,山頂上一片白茫茫,是終年不化的白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