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自己有身孕,春娘也沒了開店的心思,銀錢是賺不完的,她給夥計們包了大紅封當節禮,提前打烊,年後再開門。
把春娘送回家,李金琥要求去書鋪買書,這次,李海棠沒進門,而是把這個艱鉅的任務交給自家野人夫君。萬一有人推銷點重口味的小冊子,也找不到她。
年關,邊城下晌仍舊有大集,李海棠進了一家老字號,光是糖果,就包了好幾種。
酥糖,花生芝麻糖,桂花糖還有甜滋滋的麥芽糖,這些是年裡必備,多吃糖果,來年日子才能甜甜蜜蜜。
一口酥,江米條,槽子糕,還有紅豆酥,綠豆沙,邊城的點心比縣裡和鎮上口感好太多,她準備多買一些,當年裡的存貨。
之前在打鐵鋪子定製烤箱,值得一提的是,邊城的調料鋪子開始有孜然,無論是烤羊肉串還是做孜然羊肉,有它在,能很好的去腥羶味。
提着大包小包,李海棠還沒買過癮,她讓夥計弄個小推車,把採買的東西都放在推車上,省力氣。
“我來拿。”
蕭陵川帶着李金琥從書鋪出門,正巧碰見娘子推車,他趕緊接過,面色看不出什麼,而李金琥,則是欲言又止,沿途不住地偷看李海棠。
李海棠估計在蕭陵川那問不出什麼,晚飯後,她尋個空子,把小弟李金琥堵在角落,叉腰道,“小弟,你是不是有啥瞞着我的?”
“沒……沒有啥。”
李金琥眼睛上看下看,就是不看李海棠。
“哼哼!”
沒有就是有,光看臉,就表現出來了,李金琥就這心裡素質,還想騙她?必須讓小弟老實交代!
“真沒有。”
面對逼問,李金琥反倒鎮定了,他學會打言語上的機鋒,“姐,你爲啥不問姐夫呢?”
李海棠無語,自從她沒事總教育自家小弟之後,李金琥就變得滑不溜丟的。
不過,李金琥算是她徒弟,哪有徒弟給師傅鬥心眼的!李海棠嘆了口氣,哀怨道,“小弟,爹孃都不在了,你就是姐最親近的人,現在,你也有事瞞我了。”
原主爹孃先後走了,對李金琥打擊很大,他從爹孃的心頭寶變成村裡一根草,如果不是有相依爲命的姐姐,李金琥根本不知道怎麼活下去。
可以說,他能在麓山書院唸書,吃好喝好,還有個小廝四喜,靠的都是他姐李海棠。
“姐,不是我要瞞着你。”
李金琥快哭了,而是有些話,他一個做小弟的沒辦法說,不過,爲怕自家大姐誤會,他豁出去了!
“我今兒和姐夫一起去書鋪,我和姐夫說,你喜歡話本。”
李金琥抓抓頭,這個怪他,是他想看,假傳聖旨,蕭陵川信以爲真,就和讓夥計去拿話本。
“夥計說在樓上,有好看的,就讓姐夫去了。”
李金琥覺得對方神神秘秘的,一會兒,他也跟着上樓,發現小夥計把蕭陵川帶到茶水間。
出於好奇,他在門口偷窺,那一幕,簡直慘不忍睹。
“到底咋了?”
李海棠着急,忍不住催促道,“快點說重點!”
套路都是一個套路,莫不是和自家夫君推銷重口味的小冊子?
李海棠狐疑,按理說,邊城距離蠻族更近一些,兩國常年易貨,交流一下心得很正常。
“不是。”
若是小冊子,李金琥都不能這麼驚訝,小夥計直接對他姐夫道,“兄弟,我看你眼睛有紅血絲,似乎是得不到紓解,咱們這有蠻族的妞兒,包夜只要一百文……”
年輕氣盛,火力旺,夥計看蕭陵川的身材,估計嬌滴滴的小娘子受不了,找個蠻族的,身體結實,最喜歡人高馬大的漢子,兩相得宜。
包夜一百文……
李海棠腦海裡自動換算,雞蛋一文錢一個,包蠻族的妞兒,一夜一百個雞蛋,那是合適呢還是不合適?
李金琥硬着頭皮,自己做小舅子的,看到這種事,真心很尷尬,自此,他對這種書鋪開始有陰影了,竟然公然拉皮條,膽子太大!
“那,你姐夫咋說的?”
李海棠很鎮定,她也佩服自己心大,許是太相信野人夫君,她還有心情八卦。
邊城有不少地下的窯子,裡面的女子多半是拐賣來的,見不得天日,而她們也不能公然做生意,都靠中間人拉皮條。
比較搞笑的是夥計的眼力,難道真能看出來,自家夫君在那事上生猛?
“沒說話,直接下樓。”
二人結賬之後出門,就碰見推車的李海棠,所以,李金琥還沒來得及讓自己平靜。
“小弟啊,讀書人都喜歡去青樓風流快活,那可不是什麼好地方。”
小弟這麼小,還不懂這些,李海棠琢磨下,還是教育教育吧,爹孃就這麼個獨苗,長歪就不好了。
“盧大哥說,書中自有顏如玉,不用花銀子去青樓。”
李金琥想起上次和盧元卿去書鋪買書,也有差不多同樣的遭遇,當時盧大哥就是和夥計這麼說的。
“這個……”
李海棠發覺,一向嘴皮子利落的她,竟然無言以對!她以爲,盧二愣子已經達到了不用自宮就能修煉葵花寶典的境界,人才啊!
李海棠暗暗提醒自己,等回到鹿城,一定支持下張如意,張大小姐和盧二愣子,絕配中的絕配。
“姐,姐夫眼底有血絲,其實是沒睡好的原因吧?”
李金琥這娃還是比較單純的,以爲是她姐睡姿不好,蕭陵川被壓在身下,所以難以入眠,根本沒往其餘的地方想。
“昨兒在馬車上沒睡好。”
李海棠風中凌亂,覺得小弟突然很難搞,一點都不可愛,問的都是什麼問題!
沒睡好的蕭陵川腳步頓了頓,默默地轉身,身子僵了僵,他很少去書鋪子,對那裡有什麼勾當一無所知,頭一次就被小舅子看到,他沒法子和自家娘子解釋。此事是意外,李海棠根本沒放在心上,一聽一過,也沒再提起來,反倒讓蕭陵川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