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戎人？”林福音看着笑臉盈盈的公羊玉蓮，抿脣輕輕一笑，“夫人，我們大魏的青蓮縣和北戎搭界，這邊有很多北戎商人過來做生意，當然也有很多北戎夫人來我這邊看診，所以我認識不少北戎人，但是瞭解也說不上。”
林福音回答的滴水不漏，讓公羊玉蓮找不到一處可疑的地方。
見公羊玉蓮垂眉思索，林福音又笑着問道：“我看夫人口音和打扮應該是北戎人吧？”
公羊玉蓮聽林福音倒是主動開始詢問了，也凝神起來，應付她。
“是的，我是北戎人，這回來到貴地也是因爲聽別的夫人說起林大夫的醫術了得，我這纔不遠千里前來求診。”公羊玉蓮眼微微一眯，謊話張口就來。
林福音眼睛一眯，卻也點點頭。
但心裡對於公羊玉蓮的謊言嗤之以鼻。
又因爲不想節外生枝，也就沒主動開口了。
倒是公羊玉蓮越發的覺得林福音單純好騙了。
加上她有仔細的觀察林福音，在聽到北戎人的時候，她的眼神也太平靜了，根本沒有那種熱絡或者對北戎人有多熱情的感情出來。
那麼也就是說，可能和皇甫瑾沒什麼？
但，試探還遠沒有結束。
不管怎麼樣，公羊玉蓮自己也是真心想要知道到底皇甫瑾心裡的那位心上人是不是這個小女子。
“林大夫，你的醫術我是見識到了，十分的欽佩。”公羊玉蓮又道，見林福音搖頭輕笑，她也笑道：“這不是我故意說好話哄林大夫，而是我身上的這些病症，林大夫你一摸脈就心有成竹，且你所說都是對的，這就比我在北戎遇到的那些北戎名醫都厲害的多了。”
公羊玉蓮這話是她的心裡話，但是說這話的意思卻深了。
林福音又笑着擺手，“夫人實在是太過誇讚了，常言道，術業有專攻。我在女科上研究頗深，所以比一般男大夫強了一些也是正常的。”
公羊玉蓮卻不管她的自謙，接着笑道：“這樣說，林大夫女科這樣厲害，真的能當我們北戎皇室的女御醫了。”
這次不等林福音開口，公羊玉蓮往林福音面前微微湊了湊，神秘道：“林大夫這麼好的醫術，在大魏這邊給這些平民看病實在是大材小用了。我知道我們北戎不會因爲女人會醫術而排擠，不知道林姑娘可否願意到我們北戎行醫？”
林福音驚訝的看着公羊玉蓮。
公羊玉蓮也仔細的看着她，她身邊的兩個大丫鬟也盯着林福音，大氣也不敢出。
空氣似乎凝結了一般。
突然，林福音噗嗤一聲笑出了聲。
“夫人實在是太過獎了。”林福音道，伸手爲公羊玉蓮倒了一盞茶，並將那盞茶推到她的面前，笑道：“我是大魏人，很熱愛這片土地，從來沒想到要到北戎去行醫，還請夫人勿怪。”
公羊玉蓮一愣。
但隨即又疑惑起來。
這林福音到底是真的拒絕她的提議，還是覺得她說的還不夠明白？
“林大夫，你可能還沒聽明白，我的意思是，要是你想到我們北戎行醫，那我還是有些門路的。”公羊玉蓮看了林福音一眼，突然咬牙道：“就是你想去北戎皇室裡做御醫，我也有辦法。”
林福音聞言，只在心裡暗笑了一下。
這位北戎的大皇子側妃也太心急了吧。
真當她什麼都不懂麼？
一國御醫是那麼好當的？
想想李大夫家，他家祖上世代御醫，到了李大夫這一輩還不是家族裡再也沒出一個御醫了？
公羊玉蓮這分明是在試探她啊。
林福音眼眸爲微定，笑着搖搖頭，“夫人，我就一個平常人家的女子，實在不敢想，謝謝夫人的好意了。”
她的神情一直都很沉靜溫和，讓公羊玉蓮一點都找不到破綻，公羊玉蓮試探到這個時候，心裡也越發的安穩起來。
她想的是，若是林福音真的和皇甫瑾認識，且知道皇甫瑾的身份後，對於她提議的能幫她入北戎皇室做御醫的主意一定會忍不住的答應的。
可現在，林福音拒絕了！
且，好像不知道能到一國皇室當御醫有什麼好處似得。
面對林福音這樣的這樣“不知世事”，讓公羊玉蓮心裡竊喜，臉上的表情也就真誠了許多。
但試探還是要繼續的。
“既然林大夫沒有此志，我也不好多說。”公羊玉蓮眉挑了一下，然後伸手端了林福音給她倒的那盞茶，放在脣邊，微微試了試溫度，見不燙，小口的喝了一口，然後臉上就浮出了驚訝的笑意，“唔，這香茶真不錯。”
公羊玉蓮想起上次皇甫瑾接待皇甫翎上的茶，覺得那茶沒有林福音的茶一半好。
她哪裡知道，皇甫瑾根本無心接待他們，才用的上等的茶而不是極品的大魏茶去招待她們的。
林福音這茶是汪家大姑奶奶送的極品好茶，自然是很好的。
本來這茶是自己要喝的，但是也是故意拿出來招待公羊玉蓮，至於用意自然不簡單的。
“這茶是我們大魏最有名的茶之一，是來找我看診的夫人送的。”林福音笑道。
公羊玉蓮點點頭，心裡越發的覺得能陰差陽錯找到林福音看診真是太好了。
能送這樣好茶的夫人，自然不是一般人。不是一般人，那就是林福音的本事真的是極大的。
雖然公羊玉蓮貴爲北戎皇子的側妃，其實從心裡還是對大魏的底蘊深厚很是敬畏的，心裡其實也很羨慕大魏的貴族女子們……
林福音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公羊玉蓮的神色，也猜測出了公羊玉蓮的心思了，笑而不語。
公羊玉蓮想了想，又笑着對林福音說道：“我越看林大夫越喜歡了呢，林大夫的人品和醫術都讓人敬佩，以後林大夫可要和我多走動走動纔好。”
公羊玉蓮說完又端茶喝了一口。
林福音美眸一眯，這個公羊玉蓮說要和她多走動，這話就不知道是試探還是怎麼了。
但她也只能點頭，話中有話，“北戎很多夫人和福音都是朋友了，福音倒是喜歡她們的爽朗和正直呢。”
林福音看似無心的一句話倒是讓公羊玉蓮臉上有些尷尬之色了。
畢竟，她可不是那個爽朗和正直的北戎某位夫人……
不過也只是一瞬，公羊玉蓮就又換了個話題。
“既然林大夫認識不少北戎來的夫人們，不知道你可聽說了，最近北戎皇室出了幾件大事？”公羊玉蓮故意壓低聲音，聲線柔和，像是和好朋友好閨蜜分享小秘密一般。
林福音瞥了一眼公羊玉蓮如此做派，脣角微勾，眼裡訝異色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