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我們記住了。”
大夥就着茶葉和花田又聊了起來,直到月上中天才散了。
這次,唐家的損失嚴重,前有燒窯場煙花爆炸,後又遇暴雨。
這一批的炒綠茶,全堆進了庫房,村民的生活又恢復了往日的節奏。訂單沒有再像上次那樣爆增,彷彿一切都恢復了正常,就在大家都一身輕鬆時,各茶莊又傳來了一個壞消息。
前陣子那些人猛訂的茶葉,由於都憋着一股勁想跟着朝廷開海禁,可誰知那些庫房裡的茶葉有些發了黴,而且,朝廷也傳出了消息,這開海禁被擱了下來。
這消息一經傳出,就如同狂風暴雨來襲,南昭上上下下的茶商都傻了眼。
打開庫房一看,更是要瘋了。
茶葉都不少發了黴。
眨眼間,他們要用來孵出小雞又下金雞蛋的金蛋全變成了臭蛋,想到那些真金白銀,那些茶商都憤怒了。不知是誰在中間聯合一番,這便組織了起來,全國各地的茶商浩浩蕩蕩的趕來樟樹村找唐悠悠討個說話。
一時之間,唐家的茶葉從香饃饃變成了無人問津的臭東西。
而唐悠悠的形象更是從神仙似的人物跌成了自私謀利的狠心毒婦。
平息了一些時日的謠言又再次熱傳起來。
外面的人,全在傳她就是禍國殃民的妖怪。
江幕白、上官泰寧、顧嘉陽,三人從各處快馬加鞭的趕往樟樹村,樟樹村的村口被人圍堵了起來,那些各地來的茶商直接在村口紮營討說法。
“停下來!”他們見有馬車駛來,連忙成羣上前把馬車攔了下來,“不準進村!”
小南掃了一眼攔路的衆人,喝道:“誰人敢擋寧王殿下的路?”
那些人聽說是寧王爺來了,不僅沒有讓開,反而變得更加激動,黑壓壓的跪了一聲,“寧王殿下,求你爲我們這些可憐的小商人作主啊。”
“寧王殿下,我們已被害得傾家蕩產。”
“寧王殿下,草民的父親因爲傾家產購了一批茶葉,可開罐後發現茶葉發黴了。他老人家一氣之下,躺在了牀
榻上,不時之日,人就撒手西去。”
“寧王殿下,草民的家已經因這一批茶葉沒了,求殿下爲我們作主。”
“寧王殿下,顧少將軍覺得我們污衊了樂平公主,不等草民說完,便動手打人,我們之中有不少人都被他打傷了。求寧王殿下爲我們作主啊。”
“求寧王殿下爲我們作主啊。”
“……”
外面的人七嘴八舌,全都痛指唐家和顧嘉陽的過錯。
小南聽着,臉色微變,扭頭低聲道:“殿下。”
上官泰寧撂開車簾,厲目一掃,道:“你們所訴,本王都聽到了,現在讓開。誰對誰錯,本王不會因任何人的一方之言而有所結論。本王此行就是奉旨來調查事情真相,真相如何?這一切都得等本王調查清楚。”
這時,有人高聲問道:“寧王殿下,聽說樂平公主是殿下的義妹,寧王會不會……”他聰明的沒把話說完,但任誰聽了,也明白他所指的意思。
沒有人敢再附合,但全都小心翼翼的打量着上官泰寧的表情。
上官泰寧面色驟冷,嘴角蓄着冷笑,“不信本王?”
“草民不敢!”
“不敢?”上官泰寧勾脣,“此事皇上已下旨命本王調查,你們信與不信,這是你們的事情。調查事情真相,這是本王的職責。本王現在要前往調查事情真相,儘快回稟聖上,你們還要攔着本王,耽誤案件進展嗎?”
“草民不敢!”
上官泰寧一番話,強硬至極,那些茶商不得不退讓出一條路,讓他的馬車進村。
噠噠噠……
馬車從人羣中駛過,上官泰寧沒有再放下車簾,一邊進村,一邊看着外面因前段時間的暴雨被毀的花田。一羣刁民,他們若是不起貪念,企圖屯着茶葉等朝廷開海禁,又怎麼會有些損失?
他不相信,茶葉受潮發黴是唐家所爲。
唐悠悠愛茶如命,她重茶惜茶,不可能爲了牟利而這般自毀茶葉。
小南看着村道兩旁被毀的花田,也是很吃驚。
“殿下,這般嚴重,公主卻只是寥
寥幾句,輕描淡寫。”
“這就是她的性子。”上官泰寧掃看着村裡的花田,再望向山坡綠意盎然的茶地,這花與茶全都是她的心血,如今被毀,又受人抵毀,聽說前陣子還受了傷,這日子……唉……
這丫頭總是一身傲骨,遇上這事也不向他和母妃說一個苦字。
剛纔那一羣人,口口聲聲,字字句句,全都是指責,難怪顧嘉陽會打人。
他其實也是一忍再忍,如果自己不是奉旨前來調查,他也許就動手了。
相識相知多年,唐悠悠和墨子安的品性,他怎會相信這些說辭。
馭……馬車停下,上官泰寧回過神來,這才發現恍神間,已經到了唐家大門口。
“大舅舅。”一諾和傾城在外面玩,見他從馬車上跳下來,立刻上前。上官泰寧彎腰,將他們一手一個抱了起來,“怎麼沒有去找小夥伴們玩?”
“不想去!”傾城搖頭。
一諾一臉老成的道:“我陪傾城玩就行了。”
其實,家裡的氣氛不太好,孩子們很敏感,也不願總是跑出去玩。
“哦,一諾都是個好哥哥。”上官泰寧笑着點頭。
傾城重重的點頭,“對!我哥哥就是一個好哥哥,很好很好的哥哥。”
一諾聽到傾城的肯定,高興極了。
屋裡,大夥聽到馬蹄聲,猜想是上官泰寧到了,便一起出來迎接。
“寧大哥,你可算是來了。你從京都出發怎麼比我們石城過來還久?”顧嘉陽見面就問,似乎不太滿意他來慢了。
上官泰寧問:“我路上有些事情耽擱了一下,嘉陽,你現在不是小孩子了,脾氣是不是該改改了?我可是還沒進村就被一羣人拉着告狀。”
“說我動手打人了?”顧嘉陽不用猜也知道是這事,“那些刁民,如果不是墨大哥攔着我,我非全部打得扒在地上求饒。”
上官泰寧眼角餘光掃見宋清風,面色驟然冷肅,喝道:“嘉陽,你說什麼渾話?那些人是對是錯,皇上不是派我前來調查了嗎?你一言不合就動手打人,你這就是添亂。”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