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哥哥!”
“七哥哥!”
“七哥哥!”
稚幼的童聲,清脆而又響亮,帶着濃濃的歡喜。
“小糰子、小瓜、小米粒……你們在家有沒有乖乖的,聽婆婆們的話?”
“有!”整齊而又呆萌,他們眼中閃動的光亮,刺的趙水兒眼睛生疼。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她的心腸變得軟的不行,也許,是來到這裡後被樸實的親人影響,也有可能天性如此,在現代只是被壓抑了,無法表現出來。
世人都冷漠,她也冷漠。
隨後,走出來一個老婆婆,她佝僂着身子,頭髮花白,精神氣看着還不錯,就是瘦的皮包骨。
“小七回來了?”她蒼老的聲音響起。
程七七應了一聲,“誒!”
“李奶奶,我回來了,這些小頑皮有沒有搗亂啊?”只見他一手抱了一個,走到李奶奶的身邊,把小孩放下後,扶着李奶奶,親切的問道。
“沒有,他們很聽話,還幫着我翻了土,我打算在山坡那邊種一些黃瓜,也不知道能不能鍾活。”
“李奶奶,這山上又沒有水,我估計啊,多半種不活。”他在的每一天,他都要到山的另一邊去擔水回來,儲在大水缸裡,給他們用,他們看自己擔水這般辛苦,肯定不捨得澆水,又怎麼會種的活呢?
“試試吧,說不定天氣好呢?”小孩子多,黃瓜生吃還有炒着當菜都可以,給孩子們添個零嘴什麼的也好啊。
說完,李婆婆一擡眼,纔看見穿着華貴的趙水兒等人,站在寨子門口。
“七七啊,他們是什麼人?”七七出去了好幾天,今天卻帶回來幾個陌生人,莫不是出了什麼事?
老人家在心裡猜測着,爬滿皺紋的眼睛露出擔憂。
趙水兒看見這裡的情況,更加肯定了自己來的路上的猜測。
這個程七七,偶爾忠厚實誠,偶爾滑頭調皮,卻沒想到,還真是一個大好人。
如果她沒猜錯,這裡面住着的應該都是老弱病殘。
他當土匪頭頭應該也是爲了這些人吧。
她沒有任何嫌棄,走了過去,面上帶着柔和的笑,自我介紹道,“李奶奶好,我們是七七的好朋友,我叫趙水兒,之前一直說來看你們,結果七七硬是不准我們來,今兒剛巧碰上了,所以,我們就一起來看看您老人家。只是,來的匆忙,沒給您和小傢伙些買禮物,您別見怪啊。”
李奶奶見這個長得像仙兒一般的女孩,朝自己笑,還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頓時嚇了一跳,“不怪,不怪,我一個糟老婆子,有什麼好看的,別污了你們的眼睛。”
“李奶奶說的什麼話,七七是我們的朋友,您這般說,就是不歡迎我們了。”說完,趙水兒小臉露出可憐兮兮的表情,任誰看了,也會心疼憐惜。
“哎呀,你這丫頭,怎麼就難過上了呢,老婆子我不是這個意思。”
“李奶奶,你就別跟他們客套了,他們不是外人,你放心吧!”程七七趕忙解釋道。
“對啊,七七說的對,七七可是我的救命恩人,他的親人就是我的親人,李奶奶,我扶您進去坐下說吧!”趙水兒真的算是和藹可親了,可是,她的臉,真的太嬌小,也太精緻,讓一羣小孩子想要看她卻又不敢看她。
趙水兒想到自己空間裡面的好東西,真想要拿出來分給他們吃啊,看他們這樣子,一看就是營養不良的小孩,和她小時候差不多。
走進去之後,趙水兒才知道,裡面還有許多人,大多是無法走動或者生病了躺在牀上,說是牀,其實就是一張破草鞋,上面髒呼呼的。
趙水兒皺了皺眉,程七七以爲她嫌棄他們住的地方髒,心裡一陣難過。
“要不,我們還是到外面說話吧?”他開口道,他不在乎別人怎麼看,把夜墨寒和無雙當成了透明,眼中只有趙水兒。
“外面天熱,還是裡面涼快。程七七,不是我說你,你就是這麼照顧他們的啊?”
程七七一愣,沒想到,她竟是說這個。
面上有些尷尬,他一個大男人,實在不知道怎麼照顧他們啊。加上小孩子又多,髒亂在所難免吧。
他這般自以爲是。
“姑娘,這不怪七七,是我們幾個年紀大了,孩子太多太小,這還來不及收拾。”
“李奶奶,我不是嫌棄你們,也沒有看不起你們的意思,我只是覺得,你們住在這樣的環境下,很容易生病,一旦生病,就更加雪上加霜啊。”趙水兒見過太多這樣的流浪人羣,大多都是因爲在髒亂差的環境中待久了,感染上不可救治的疾病。
“哎,這也沒辦法,天氣熱,現在好多人都生了病,那邊屋子,還有那邊,裡面都躺了好多人。”
程七七不淡定了,“什麼?生病了?怎麼回事?我這才走幾天,怎麼就生病了呢?”
李奶奶坐在一張破椅子上,心情很不好,“我也不知道,你走後第二天,他們就說頭暈,然後在屋裡躺着休息,我去找了些野菜,熬粥給他們喝,他們也喝不下。連着幾天,時不時的就有人頭暈,我以爲是天氣熱的緣故,也沒注意,今早起來發現又有幾個人躺着沒起來,這才發現,他們應該是生病了,找不到你人,阿桂就去找了些草藥熬了水給他們喝,也不知道有沒有用。”
李奶奶說着說着,褶皺的老臉就掛滿了淚花。
趙水兒一聽,覺得事情有些嚴重,“夜墨寒,無雙,你們先陪着李奶奶去看看屋裡的人,到底什麼情況,程七七,你跟我出來下,我有事找你談。”
程七七自從見到趙水兒,還是第一次看見她這般嚴肅的表情,朝李奶奶點了點頭,纔跟着趙水兒走了出去。
而夜墨寒,心裡不由的苦笑一聲,自己竟被她當成下人使喚了,這丫頭,罷了罷了,就當幫忙好了,這些人看着實在可憐。
空曠的壩子裡,草被早已經不見,被小孩子玩的到處都是壓平的泥土,趙水兒眼睛不停的轉着,打量着周圍的環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