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人首先去市場買了一些過年吃的零嘴,還有對聯煙花什麼的,今兒是最後一場,人雖然多,但真正買東西的確沒有幾個,因爲這一天的東西往往比平時都貴,商家也比較牛,反正最後一天了,愛買不買,過了今兒想買也找不到地了。
本來進入臘月就可以開始忙了,似乎整個臘月都是爲了年而存在的,可趙水兒他們忙着種植葡萄,生生錯過了購買年貨的時間,至於那些蒸饃饃,蒸發糕,醃臘肉的麻煩事,根本就沒有時間去準備,這個年因爲時間緊迫,只能買些方便的成品,像做好的糕點,薰好的臘肉,還有做好的新衣,趙水兒都買了一些,反正現在也不缺錢。但在幾個哥哥眼裡就不同了,雖然這些東西他們都是極喜歡的,可看着小妹把白花花的銀子往外遞,總覺得太破費了,這放在以前,他們想都不敢想。
大哥年紀最大,經歷的窮日子也最長,趁他們看東西看的起勁,湊近趙水兒,“小妹,這些東西要不就不買了?”
“爲什麼?”
“這衣服比平時貴了差不多一半呢,我們身上的衣服還能穿,湊合湊合也過的去,沒必要花這冤枉錢,再說我們家現在也不富裕。”
她一聽,想想今天確實買的有些多了,就剛剛買的那些肉,零嘴,糕點,還有糖果花生,少說也有好幾十兩銀,哥哥們又不知道自己有個掙錢的寶貝空間,肯定認爲自己太大手大腳了。
趙水兒靈機一動,湊近大哥悄悄解釋道,“大哥,你放心,銀子還有呢,就上次賣菜單子後,我趕集時又賣了兩次菜單子,現在有好幾百兩呢,爹讓我們不必在意錢,該花的就花,花了咱們在掙就是了。”
“什麼?又賣了菜單子,還好幾百兩?”趙子燁驚呼出聲。
“大哥,你小聲點,別讓人聽到了。”趙水兒立刻告誡大哥‘財不露白’的道理。
趙子燁立馬捂住嘴,一臉震驚的看着小妹,眼裡充滿了懷疑,無聲的問着“是真的嗎?”,得到小妹肯定的對自己點頭,他才相信,剛剛聽到的不是幻聽,而是真的,小妹居然又掙了幾百兩銀子,以後他們家再也不用過可日子了吧,趙子燁想想便覺得太美好了。
可是又一想,他這個當大哥的居然還沒有自家小妹能幹,頓時更加難過,眼前的小妹,明明那麼單薄的身體,卻猶如風雨中的船帆,撐起了他們整個家。
如果自己再強大些,是不是小妹就不用這麼累了?趙子燁別過臉,悄悄的抹了一把眼淚,把所有的感激都藏在心裡,化成一股前進的動力。多年以後,小妹離開了這個家,離開了他們,他們心裡一下就空了,當然這是後話。
“姐姐,姐姐,你看我穿這件紅色的襖子好看嗎?”
“好看,好看,我們家默默最帥了,穿什麼都好看,小帥哥一枚,走出去不知道迷倒多少小女孩呢!”
“姐,你又說一些莫名其妙的話了,小帥哥是什麼東西?還能迷倒女孩子?那肯定是壞東西,對嗎,姐姐?”
趙水兒扶額,自己說的話有那麼難懂嗎?
幾人歡笑中一人買了好幾套成衣和兩匹綢緞的布匹,驚得掌櫃一愣一愣的,剛剛進來說要試衣服,他們都是半大的孩子,還以爲他們試着玩呢,看不出來幾個穿着破爛的鄉下泥腿子,居然還蠻有錢的,那成衣選的那都是上好的的確良布料。
買好衣服糕點,僱了一輛牛車,把東西都放在牛車上,留下一人看東西,當然這項光榮而又艱鉅的任務就丟給不愛熱鬧的大哥趙子燁了。
放好東西,幾人又一身輕鬆的去逛街買東西,在趙水兒的提議下,幾個小傢伙憑着身體嬌小,很快便竄到菜市場。
北方過年習慣吃餃子,南方卻有‘二十七,殺公雞’的習俗,所以,除了實在沒有餵養又沒有錢買的,基本上每家每戶都會殺上一隻公雞,留下雞頭用來祭拜祖先,買好公雞,又去肉攤子割了十幾斤豬肉,買了一些麪粉,等初一那天圍在一起包餃子,想想就覺得好熱鬧。
買好這些,已經把哥哥幾個心疼的不行,最後實在拗不過趙水兒,又買了一些骨頭,看幾個小人兒實在拿不動了,這才作罷。揹着東西放在牛車上。
“小妹,差不多了,這些東西夠我們過年吃的了。”
趙水兒一看牛車上的東西,確實不少了,基本上該買的都買了。
“姐姐,姐姐,還要買糖。”趙子默本來在牛車前面玩,聽到這裡,忍不住跑到趙水兒跟前插嘴說道。
對於小孩子來說,過年可是唯一一次能光明正大、肆無忌憚吃糖的時候呢,之前聽姐姐說,小孩子不能吃太多的糖,不然牙齒要壞掉,所有平日裡趙水兒去鎮上都很少給默默買糖,每次買的也不多,就一兩塊,默默又捨不得一次吃完,每次總是等嘴巴饞的不得了的時候去舔幾下,然後又小心翼翼的藏起來,等下次想吃糖了再拿出來吃。
小孩子嘛,本來就喜歡甜食,加上自己確實好久都沒給默默買糖了,聽到他的要求趙水兒毫不猶豫便應了下來,囑咐哥哥們看着東西,自己則帶着默默還有小寶去買糖了。
一路上,趙水兒總感覺背後涼颼颼的,彷彿有一隻眼睛盯着自己,但當她回頭查看時,那種被盯着的感覺又消失了。幸好,她沒感受到那雙眼睛存有惡意,不然她還真不敢帶着哥哥弟弟在街上停留太久。
這個時候已經沒有剛剛人那麼多了,但是走了大半天,腳板都累了,牽着默默的小手,小傢伙想着要買自己最喜歡吃的糖,在趙水兒面前也不喊累,終於在一個小攤子上看見了他們要買的糖,雖然品種不多,但好在看上去比較乾淨衛生,三種品種芝麻糖、錘子糖、楊梅糖一樣買了半斤,共一兩銀子,都能買兩斤肉了,這物價果然逆行。
正打算掏錢袋付錢,突然身體被撞了一下,趙水兒正想罵人,卻發現懷裡的錢袋不見了。
反射性的大喊一聲:“小偷啊!”
不待小寶和默默反應過來,趙水兒把牽着默默的小手往小寶懷裡一推,一個箭步就衝了出去。直奔那名小偷追去,趙水兒經過這幾個月的滋養,身體倒是靈活了不少,在人羣中奔跑也非常輕鬆。
那名小偷一邊跑一邊回頭看,見趙水兒就要追上他,趕緊推倒路邊的東西用來阻擋她的追趕。
就這樣,兩個人一個跑,一個追,所過之處一片狼藉。被推倒東西的小販叫罵聲也是一路傳了過去。行人都駐足觀看一名小女孩追趕男子的場面。
茶樓內的青衫男子本來還在悠閒地喝茶,此刻座位上已不見了人影。
趙水兒追趕着那名小偷來到了一條偏僻的小巷內。
小偷被趙水兒追得再也跑不動了,停下來,彎着腰,用手撐着膝蓋,不停地喘着粗氣。
趙水兒見他停了下來,也趕緊停下來喘口氣。
那名小偷見喘了口氣的趙水兒又要追他,趕緊擺手,“小姑娘,別追了,我把錢袋還給你。”說着就揚了揚手裡的錢袋朝趙水兒走來。
就在趙水兒伸手接過錢袋時,那名小偷突然從懷裡掏出一把匕首往趙水兒的胸口刺來,趙水兒被這突如其來的狀況驚得說不出話來,只能驚恐萬狀地瞪大眼睛看着匕首朝她胸口刺來。
說時遲,那時快,‘咣’的一聲小偷手裡的匕首掉在了地上。
本來還以爲要死翹翹的趙水兒趕緊拿着錢袋轉身往後跑去。
小偷用一隻手捂着被打麻的手腕,擡頭機警地向四處望了望,趕緊拔腿就跑,還沒跑出多遠,就倒在了地上打起了滾。
還在逃命的趙水兒聽見身後傳來申銀聲,趕緊停下腳步轉身朝前望去。只見剛纔還想對她行兇的小偷現在已經躺在地上抱住膝蓋滿地打滾,嘴裡還發出疼痛的申銀聲。
小偷的面前站了一個男子,就是他救了自己?趙水兒只能看到他的背影,總感覺這個背影在哪裡見過,但是一時又想不起來。
就在趙水兒努力的回想時,小寶帶着默默還有大哥二哥趕了過來,小默默一見姐姐,趕緊走上前拉着姐姐的手擔心地問道:“姐姐,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
趙水兒揚起手裡的錢袋輕聲安慰掛滿淚珠的小默默,“我沒事,不過,小偷可是受了傷,你看,我把錢袋拿回來了。”說完還頗有些得意的晃了晃手裡的錢袋。。
小寶一臉的震驚,看了眼還在打滾的小偷。“水兒妹妹,是你抓到小偷的麼?而且還打傷了他?”
一起跟來的大哥二哥也是一臉的不可思議,都沒想到自家小妹居然這麼厲害。
見衆人投來敬佩的目光,趙水兒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是追到了他,不過不是我打傷他的,是他拿匕首向我行兇時,被前面那位大俠用暗器打傷的。”趙水兒如實地說出了事情的經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