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奶奶,剛剛蘭香院的林婆子過來,尋院裡的粗使婆子說了幾句話,也沒做什麼別的,便走了,奴婢瞧着奇怪,待人走了還去問了幾句。”香兒進到屋裡,在趙鬆梅跟前,輕聲說道。
要說這蘭香院的人吧,前段時間也確實天天過來巴結奉承的,指望能入了少奶奶的眼,好幫她們另外指派個差事。
如今,只要是眼明心亮的,那個不知道楚姨娘失了勢,如今大少奶奶纔是這後院名正言順的當家人。
但上次被楚姨娘當衆發作了一通,如今個個都老老實實的,就算無事去別處晃盪,也不敢跑來青松院,青松院也着實清靜了幾天。
以至於,香兒瞧見這林婆子,纔會覺得這麼奇怪,少不得就去過問了幾句。
“都說了些什麼?”趙鬆梅也頗爲好奇,楚姨娘那邊最近真是消停不少,如今關在院子裡,連門都不怎麼出,這又讓人出來了,怕是又坐不住了。
要說趙鬆梅,如今一心養胎,好好兒的把孩子給生下來,其他的無關的事情,還真是不想插手,但耐不住楚姨娘時不時的來這麼一下,她應付起來也覺得心煩,猶其如今懷了孩子,總是想些不好的東西,不利於孩子胎教。
“倒也不是什麼要緊的,但聽着那話,像也是爲少奶奶好似的,說是什麼護國寺最靈驗,去求求菩薩,定能生個兒子什麼的。”香兒一時也想不明白,這話倒底有什麼不對,也不能怪她多想,但凡沾上蘭香院的事,她就不能放鬆警惕,於媽媽已經敲着她的頭,說了好多次,猶其是現在少奶奶懷着孩子,萬事都得多長個心眼。
“護國寺?”趙鬆梅想了想,護國寺她沒有去過,但聽人說起過的,宋清荷似乎就跟她提起過,倒不是說什麼求子之類的,只說很多官家夫人,都喜歡去那裡上香,再則一個,姑娘家相看什麼的,不好明說,也都去護國寺打掩護,倒是讓這護國寺名氣越來越大,當然,最主要的還是這個護國寺,是皇家御賜建造的,人人都得給面子不是。
“嗯,就是說的護國寺,少奶奶你說怪不怪,好端端的就跑來說這麼個事,這是什麼意思。”香兒心裡七想八想的,也沒想出個所以然來。
“興許是想讓咱們去護國寺進香吧!”趙鬆梅不以爲然道,難不成是想把她支出去,好讓她有機會在府中作妖?但她想來起去,也不覺得自己若是不在府中,她能幹出什麼對她有利的事!
“護國寺有什麼好的,聽說那邊路遠,又比較偏,大少爺又不在家,沒人護送少奶奶,再則你如今有了身孕,也不好出去顛簸,萬一動了胎氣可怎麼辦。”香兒撇撇嘴說道,這一說才發現問題真是太多,果然蘭香院那邊是沒安好心的。
趙鬆梅聽她這麼一說,也深覺有理,不管怎麼說,她是不相信楚姨娘會希望她能平安生下個兒子來的,更別提好心的讓人來提醒她去護國寺進香,求菩薩保佑,定然是有什麼陰謀。
想想楚姨娘母子兩個,也是十分警覺的,平常兩人商議什麼事情,總是揮退了丫環,只母子兩個關在屋裡細說,外人是不得而知,讓她想探聽點消息也不容易。
心想着,若任由他們想一出是一出的謀劃着來算計她,倒不如想個法子,將他們的動機探得更清楚。
她這麼一想,心裡就浮現出一個非常合適的人選來。
楚姨娘身邊的柳兒,還有個把炳捏在她的手上呢,說到這個,她就不由想起當初初見楚姨娘是的樣子,那時候,她可真是風光得很,在外面還讓人稱呼她爲夫人呢!呵呵!
那次驚馬可不是意外,柳兒那丫頭也不過十來歲,之前行事雖張狂了些,但倒底還是有些沉不住氣,一點事兒就把她嚇得病了好一些時候呢。
趙鬆梅想了想,開口道:“護國寺我是不會去的。”不管對方是出於那種目的,她都不會讓她得逞,況且她現在懷孕在身,行事自是要以安全爲要,孕婦麼,磕着碰着一下,都有可能是極大的問題,她怎麼能讓自己和孩子置於險境呢。
香兒聽着她這話,贊同的跟着直點頭,她覺得她都能看出蘭香院沒安好心,少奶奶這麼聰明,沒理由看不出來。
“不過嘛,有個事兒,倒是要讓你去辦!”趙鬆梅笑了笑,便在香兒的耳邊輕聲說了幾句。
香兒聽完,眨巴着眼睛,有些發愣。
“可能辦好?”趙鬆梅斜睨着她,問道。
香兒見問,忙笑道:“少奶奶放心,沒有問題,這不是什麼大事,就算奴婢有不懂的地方,不是還有於媽媽在麼。”
“你啊,難怪於媽媽老說你長不大,你若總想着事事都找於媽媽,那還真是長不大了。”趙鬆梅笑着搖了搖頭,這丫頭也是落在她手裡,換個主子你試試,指不定早被打發到那個角落裡待着了,不過會被養成這樣的性子,也少不了她的推波助瀾,倒還真怪不得別人。
“小姐你也別這麼說,奴婢最近也長進不少不是?”香兒玩笑了一句。
“這點倒也沒說錯。”趙鬆梅也笑,被寵着長大的孩子就是這樣,一點點長勁也能誇出一朵花來,香兒有於媽媽這個娘在,她也算是幸福的。
“那奴婢去辦事了,少奶奶你且歇着。”香兒說着,便咚咚咚的跑了出去。
趙鬆梅看着遠去的人影,不由又是一陣搖頭失笑,這丫頭,有時候莽撞了些,但也不乏聰明伶俐。
她交代的事情,自然是與楚姨娘身邊的柳兒有關,那就是一個很好的突破口啊,若是能策反了她,發展成自己的內應,蘭香院那邊的事兒,就更簡單了。
她原本也不是怕麻煩的人,但如今的懷了身孕,懷相雖然還好,但總有精神不濟的時候,況且宋天平又不在家,她總得警醒一些,多加防備,不怕一萬就怕萬一,她可不能拿自己和孩子來做賭注,實在輸不起。
要說那柳兒,也是跟在楚姨娘身邊好幾年的大丫頭,最得她的信任,她就算懷疑誰,也不會懷疑到柳兒身上來,若是連柳兒都懷疑上了,那麼估計她身邊就沒有一個人能讓她信得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