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雖說着讓他回去,卻仍是說個沒完。
宋天遠十分好脾氣的聽着楚姨娘絮絮叨叨的唸了一大堆,臉上維持着淺淺笑意,只是究竟聽了多少進去,那就不得而知。
枝兒那丫頭,就站在楚姨娘身後,卻是面對着宋天遠,不時的衝他拋個媚眼兒,宋天遠全看進了眼裡,心裡跟貓抓似的,恨不得動手抓過來一頓。
楚姨娘似乎也看出兒子沒怎麼聽她講話,想着天兒也是晚了,兒子勞累了一天,這又有些酒意,十分體諒的,就不再多說什麼了。
“瞧你是也是累了,就早些回去歇着吧,齊氏還病着,你也別去瞧她了,天時不好,小心過了病氣,她成日也沒個正事,病就病着吧,你幹大事的人,可不能因病耽誤了正事。”楚姨娘猶不放心似的,轉身吩咐道:“枝兒,二爺有些酒意上頭,你打着燈籠送二爺回去,一路小心照看着,別讓二爺去了奶的屋裡。”
她這也是不放心,千叮萬囑的,就擔心兒子不聽她的勸說,讓齊氏給耽誤了前程。
“是,奴婢這就好生送二爺回去。”枝兒眼中幾乎沒放光,屈身一禮,便看向了宋天遠。
“那兒子這就回去了。”宋天遠站起身來,拱了拱手道。
兩人出得門來,藉着昏黃的光暈,宋天遠一把就將人給扯進了懷裡:“小妖精,剛剛在做以,勾引爺,嗯?”
“二爺,這兩日都沒過來,枝兒都想你了。”枝兒依在宋天遠的懷中,嬌滴滴的說道。
“真想我了?”宋天遠問着話,手卻是不規矩的在她身上游走起來,大冬天的穿是嚴實,摸了兩把,覺得有些不過癮。
“外面天冷,咱們走快些。”說着鬆開她,只拉了她的手,便向自個的院子走去。
宋天遠並不待見齊氏,如今又病着,他也就沒踏足那屋一步,日常都去嬌姨娘哪兒歇的,不過嬌姨娘如今肚子一天比一天大,他對着那肚子,怎麼看都覺得醜,就算她再怎麼使手段,也有些提不起興趣來。
今兒在外面被勾起了些火氣,而這枝兒之前也有些勾搭,卻一直沒上手,今兒正是心情好,便有了些興致,姨娘又正巧將人往他手裡送,可謂是天時地利人和,到嘴邊的美人兒,他還能幹看着不吃。
宋天遠也沒去別處,直接將人給帶進了書房,隨後就沒再出來過。
齊氏還在病中,卻也病得並不厲害,其實她更多的只是心病,想她在家中時,也是深受父母疼愛的小女兒,而如今嫁了人,人生百味,她也真是逐個嚐盡。
心中,對這個家的不喜,楚姨娘並不是個好相處的婆婆,候爺不管事,而二爺,她最在意的,自然是自個的丈夫,以往二爺總還給她留些顏面,就算再不怎麼喜歡府中的一切,她也都還能忍着。
只如今,二爺似乎對她半點情份也不念了,總是斥責於她,不問青紅皁白的怪責於她,而一味的寵着嬌姨娘,她竟是樣樣不是,而嬌姨娘卻是處處都好。
她也是心灰意冷了,病着這些時日,二爺不曾來看過她一眼,心中還殘留的那一點期盼,隨着一日日的無望,早已散了個乾淨。
聽丫頭來凜,說是帶了枝兒去書房過夜,她聽着,也只是冷冷一笑,心中已是半點波瀾未生。
她這邊是風平浪靜,而嬌姨娘這邊,卻不那麼平靜。
宋天遠一回家來,嬌姨娘就得了信兒,她如今肚子一天天大起來,早已沒有之前的美感,宋天遠的表現,她也是看在眼裡,深怕自個會因此失寵,如今盯宋天遠,那是盯得死緊。
知道去了楚姨娘那邊說話,她也還耐心的等着,只不過這一等二等的,就是沒把人給等回來,心裡不免就有些急了。
“去打聽了沒有,二爺什麼時候回來?天兒都這樣晚了,姨娘那邊有什麼話說不完,拉着爺說這麼長時間。”心裡竟是連楚姨娘也抱怨起來了,剛入府時,她可沒這個膽子的,如今,不過是仗着這份寵愛罷了。
“還在蘭香院沒回來呢,奴婢再去打聽打聽。”春兒小心的回道,孕婦心情不好,脾氣也跟着不好了,嬌姨娘又總是心情不定,貼身侍候的丫頭,自然就有罪受了。
一個妾室雖只能算是半個主子,但總歸還是要比她們這些丫頭強的,春兒也是無法,只得一心侍候着吧,盼着嬌姨娘好了,她也能得好,畢竟嬌姨娘脾氣差些,但出手卻也大方,她跟着侍候,也是得了不少好處。
不過片刻,春兒便就折返了。
“怎麼樣,二爺什麼時候回來?”嬌姨娘一見春兒,便急切的問道。
“二爺,二爺他回來了,不過去了書房歇下了。”春兒小聲凜報道。
嬌姨娘卻不是那麼好糊弄的,能讓宋天遠着迷的女人,又豈會是個沒手段的,一聽這話,就覺得有問題。
“這天寒地凍的,怎麼去書房歇下了,還有誰跟去了書房?”嬌姨娘很快就抓住重點。
“是…是楚姨太太身邊的枝兒。”春兒咬着脣道,那枝兒也不過跟她們一般的丫頭,只不過是在楚姨娘身邊侍候,就顯得比她們更體面些,可說倒底,也同她們一樣,不過是個奴兒。
但這個奴兒,過了今晚,身份怕是就不一樣了,就算是半個主子,那也是讓人羨慕的,怎麼二爺就看不上她呢,她覺得自己也不比枝兒差什麼。
“是枝兒那丫頭,難不成是姨太太給的?”嬌姨娘臉色不鬱道,她如今懷着孕,還給她添堵,心裡是連楚姨娘也給恨上了。
“這個就不知道了,跟着二爺一起回來的,想必也是如此吧,不過姨娘你也別擔心,如今連少奶奶都不敢招惹姨娘,一個枝兒,又算什麼,怎麼說,姨娘也是個良妾,那枝兒只能算是個婢妾,這身份地位,也差了一截。”春兒小心的勸說着,見她臉色雖不好,卻也沒有大發脾氣,心裡放鬆了些,話也說得順當了不少。
“什麼良妾婢妾,沒有二爺的寵愛,那不全都一個樣,就算是正妻又如何,瞧咱們奶現在這樣,什麼地位身份,那都不重樣,能得二爺的心,那纔是最重要的。”嬌姨娘也不是不生氣,只不過大局爲重,她還得顧着自個的肚子,現在說什麼也沒有用,得把孩子好好的生下來,在府中站穩腳跟,有孩子的姨娘與沒孩子的,那可是天差地別,那個枝兒,她慢慢再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