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碌的時間過得極快,趙鬆梅每天在鋪子裡忙進忙出的,因着生意十分紅火,每日做出的糕點都能銷售一空,以致於她忙活的勁着十足,頗有些不知歲月。
只知道每次趙鬆材旬休日回來,她必會下廚做一頓好的慰勞他一番,隨後便又高高興興的送他去上學。
只記得京城裡下過幾場大雪,雖是大雪天氣,少人出門,卻一點也不影響鋪子裡的生意,做出的糕點,依然是早早賣完,只不過買糕點的人,從貴婦小姐們,換成了奴僕下人,天冷不出門,下人們卻是不怕的。
而這期間,宋天平依然是每天都來報道,或多或少的總要買上一兩包點心,跟她說上幾句話,不然絕不離開。
漸漸的,兩人倒是越來越熟識起來,他這人有些外冷內熱,有時候看着有些不近人情,卻也不算是個壞人,對於這個評價,趙鬆梅覺得自己有些天真了,是不是壞人,那得看人看事,不過,這個人對她,倒是沒有壞意的。
“趙掌櫃還真是風雪無阻啊,這大冷天兒的,也不耽誤開鋪子。”徐虛冒着一路風雪,跟着宋天平,來到趙記糕點鋪。
趙鬆梅聽聞門口動靜,擡眼一看,便見到這兩人,不由輕輕一笑道:“天氣這麼冷,我倒也是想偷個懶的,不過一想到我若是偷懶,那想吃我這糕點的人家就吃不上了,我這心時啊,就覺得實在是不忍,所以還是開着吧,大家就還能有一口吃的。”
徐虎聽着這話,真是無語至極,難不成還人人都等着這一口吃的。
“你們這是從哪兒來,外面下這麼大雪,也不知道找個地方避避,別仗着自個身子好,凍病了可不划算。”趙鬆梅撇了兩人一眼,如此說道。
“嘿嘿,香兒姑娘,許久不見。”徐虎沒理會這邊,只盯着香兒嘿嘿笑道。
“什麼許久不見,你昨兒不是還來過的麼。”香兒杏眼一瞪,很沒好氣的說道,她最不喜這人,每次對着她,都是一副嘻皮笑臉模樣,看上去一點不正經。
“好話怎麼說,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啊!昨兒到今兒,可不就剛好三秋,三秋啊,香兒姑娘,嘿嘿!”徐虛十分油滑的說道。
宋天平卻不理會身後的官司,只擡眼看向趙鬆梅,眼中泛起絲絲笑意:“你這是在關心我。”
呃,她不過是見兩人進來時的一身狼狽,才隨口那麼一說,怎麼就成她關心他了,這還能不能再扯點。
“大人想多了!”趙鬆梅頗爲無語,與宋天平認識得久了,也慢慢打聽到他的來歷,瞭解了一些關於他府中的一些事兒。
知道他一慣在府中不討喜,想必這人也缺乏人關心,以至於她隨意的一句話,就被當成是她在關心他,趙鬆梅心下嘆息,這人外表看着風光,私下裡其實也是個可憐人,不免也起了些憐憫之心。
“香兒,天氣寒冷,去廚房拿兩碗薑湯給兩位大人喝吧!防着別凍病了。”趙鬆梅吩咐道。
因着天氣冷的原故,趙鬆梅在廚房裡常備着薑湯,若誰凍着了,就自個去倒一碗喝了,防防寒,這也算是一項員工福利。
“喛,奴婢這就去。”香兒點頭應是。
“我跟你一起去幫忙。”徐虎見她要走,忙跟在身後。
來鋪子裡多了,對鋪子也熟得很,這徐虎又是個自來熟的,甚至有時候看鋪子裡忙不過來,還主動過來幫個忙什麼的,別說伸手不打笑臉人,更何況人家還幫着做事,這麼一來,也贏得大家的好感,頗有些不拿他們當外人看的意思。
只這徐虎,嘴裡沒什麼好話,常逗得香兒不高興。
“你跟着我幹什麼,礙手礙腳的,你在這兒等着就是。”香兒有些着惱。
“我幫你,不會礙手礙腳,這薑湯拿來拿去的也麻煩,我直接跟着你過去喝了,幫你省事呢!”徐虎臉皮厚,半點不以爲意,仍是嘿嘿笑道。
兩人說鬧着,便進了鋪子後面廚房。
“你這鋪子,一走進來,就覺得暖和。”宋天靜靜的站在一旁,看趙鬆梅算賬,許久纔出聲道。
“外面風雪這麼大,我這鋪子能擋風雪,自然覺得暖和。”趙鬆梅拔着算盤珠子,頭也不擡的說道。
“不是,別處能擋風雪的地方,也不夠你這裡讓人舒服。”宋天平微微一笑道,看向她的神情頗爲專注。
“可能是我這裡是點心鋪子,那些點心味兒,聞着會更舒服吧!”趙鬆梅也無法做出別的解釋來。
“興許吧!”宋天平也不與她在這個話題上爭執。
“是了,今兒過來得有些晚,可是有什麼事耽誤了。”趙鬆梅問完,就覺得這話問得不對,好像他們有多熟似的,不過話已出口,又怎麼收得回來。
“衙門裡確實有些事耽誤了。”宋天平看向她的眼神,越發帶着暖意,看來,這許多時日,她也不是她所表現那般,對他莫不關心的,瞧,先是薑湯,這又問起他的形蹤來。
沒想到,他竟會回答,趙鬆梅一時也不知說什麼好了,索性什麼也不說,只埋首繼續算賬。
“我聽說,你想找個掌櫃?”
“嗯,是有這麼回事。”
“可需忙?”宋天平微笑道。
趙鬆梅不由擡頭看他:“你手裡有人?”能做到掌櫃的,可不是什麼隨隨便便的一個人,那都是從夥計到管事,一層層歷練而來的,要誰都能做掌櫃,那掌櫃就不值錢了。
“嗯,當然!”宋天平點了點頭,他雖只是一個不怎麼得寵的大少爺,但手下還是有些私產的,當然也就有人手。
“無功不受祿。”趙鬆梅擡起頭來道。
“怎麼不要,你不是缺人麼。”宋天平皺皺眉頭,每次過來,就見她忙得沒個閒的時候,所以就有心想替她尋個掌櫃。
“再怎麼缺人,那也是你得用的人啊!”趙鬆梅拒絕道。
“我見你每天都這麼忙,我手下的掌櫃,給你了,自然就是你的。”宋天平怕她是不放心,解釋道。
“真不用,我這裡暫時撐一陣子,過段時間就有人用了,忙也只忙這一陣子。”趙鬆梅也知他是好心,解釋了一句。
“既如此,那就罷了。”看她不像說謊,宋天平也不再堅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