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二少爺回來了。”劉香兒手裡端着個托盤,一陣風似的,從外面進來,滿臉笑意的說道。
“二哥總算回來了,現在在哪兒?”趙鬆梅將手中的筆輕輕一放,人就站了起來,擡頭向外張望。
“回屋裡洗漱呢,說是一身風塵僕僕,一會兒再過來看小姐。”劉香兒將托盤放好,將裡面的一個湯盅端起遞了過來。
“這紅棗蓮子羹,一會兒也給二哥送一碗去。”趙鬆梅接過湯盅,倒也沒急着出去,小口吃了起來,想着二哥這一趟不知是不是遇着什麼事了,竟耽誤了這些時日纔回來。
“是,奴婢見二少爺回來,就讓田嫂去準備着,待二少爺洗漱好就給送去,放心吧,少誰的也少不了二少爺的。”劉香兒玩笑道。
趙鬆梅待人隨和,劉香兒又是陪着一起長大的,說起話來也沒甚顧忌。
“對了,二少爺帶了不少東西回來呢,劉伯正指揮着人往裡搬,看着那箱子一個個沉甸甸的,也不知裡面都裝了些什麼。”
“可能是些好東西。”趙鬆梅輕笑了下,放下了湯盅,猜想着帶回來的東西,怕是玉石。
玉石,從古至今,都有着非一般的地位,曾經有人以玉石來代表身份地位,書中也曾以玉喻人,足可見玉的地位。
聯想着香兒說的幾大箱,不可能全是玉吧!
“小五,瞧瞧我給你帶什麼回來了。”趙松樹滿臉帶笑的走進屋來。
十五歲的少年,長身玉立,言笑晏晏,修長的身板,雖比不上趙松林的壯碩,卻並不顯贏弱,長年堅持練武下來,也帶給了他不少的好處,精瘦的肌肉結實內斂,套在那湛藍的袍服底下隱而不顯。
這些年他的個頭倒也長了不少,趙鬆梅站在他跟前,似是仰視的目光,想自己也十歲了,卻仍不及二哥的胸口,不由一陣小小鬱悶。
“二哥給我帶了什麼,這麼高興,可是這一行收穫不小。”趙鬆梅笑着接過一個盒子,也顧不得重新坐回位置,直接就打開了。
這是一個精緻的檀木盒子,上面雕刻着一些花紋,因着急裡面的東西,也就顧不上瞧這個看着不一般的盒子了。
“鐲子?!”趙鬆梅從盒子裡拿出一對小小的鐲子,入手帶着些冰涼之感,拿到眼下細瞧,瑩潤晶亮,帶着些剔透之感,只這麼粗粗一瞧,就知道這鐲子不同一般。
趙鬆梅瞧着也頗爲喜歡,於所有的飾物中,她最喜歡鐲子,金的、銀的、玉的、還有用絲線纏着珍珠編制的,每樣都有好幾個,但仍掩不住她對鐲子的喜愛。
小小的一對,剛好配她這個年齡帶,若再長兩歲,只怕就戴不下去了,這麼一想,不免覺得有些可惜,以前那些,價錢雖也不便宜,但肯定跟眼前這個比,這對鐲子明顯價值不菲,卻只能戴這麼一兩年,讓她覺得太浪費,太可惜了點。
“這鐲子只能戴一兩年,二哥太破費了些。”趙鬆梅眼中毫不掩飾自己的喜愛,嘴裡仍舊說着那言不由衷的話。
“呵呵,你喜歡就好,咱們家的日子,過得已經不比小的時候了,你以後喜歡什麼就買什麼,大可不必節省。”趙松樹接過劉香兒捧來的茶,呵呵笑着,十分愜意的喝了一口。
這話說得這麼壕,趙鬆梅豈有不喜歡之理,雖然一向凜持着勤儉習性,但有人跟你說,錢隨便花的感覺,還是很不一樣的。
見他很是高興的樣子,趙鬆梅不由也笑了笑,將鐲子帶在手上,細細打量着:“二哥這麼高興,可是這趟出門賺了不少?”
見她這麼問,趙松樹努力的繃了繃臉上的神色,故作嚴肅,一本正經道:“你一個小姑娘家,應該跟着你四哥好好多讀兩本書,畫一下畫,這麼財迷做什麼,張口閉口賺了不少,虧得沒有外人在,要讓別人聽了去,豈不惹人笑話。”
趙鬆梅牙都快酸掉了,他二哥,也不過是時常在外面跟人應酬,在酒桌子上聽了一耳朵這樣那樣的話題,回來竟開始教訓起她來。
也不想想,他們本就是這做行當起家,賺錢虧錢之類的話,可不就得天天在嘴裡打轉麼,跟人學什麼風雅,不屑的瞄了他一眼。
“雖說少年人都愛面子,可不是這麼個愛法誒!你瞧說那話的人,個個都說錢財如糞土,你想那糞土多臭啊,他們咋不扔掉,卻個個的捂在袋子裡,揣得緊緊的。”趙鬆梅撇了他一眼,繼續道:“還說我呢,也不想想你一天東奔西跑的爲哪般,還不是爲了多賺幾個錢財在手,如今賺回來了,竟還嫌起這東西燙手了不成。”
趙松樹突然發現,仍自個在外多能說會道,可回到家來,仍會被自個妹子訓得無話可說,這好像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這說的那兒話,二哥什麼時候嫌銀子燙手的,我不過,我不過……”他發現他怎麼說好像都不對,總不好說讓自個妹子以後不要跟銀子打交道,想她總歸是要嫁人的,以後過日子,手裡沒錢怎麼行?總不能爲了風雅好看,爲了討人喜歡,自己苦着自己,這絕對不成。
當然他更不能說,讓她表面上端着清高模樣,混不在意錢財之事,而私下裡再事事計較,精心算計,這算什麼,教自個妹子表裡不一麼?他豈不是在帶壞人,這也絕對不行。
這不對,那也不對,趙松樹覺得在外面談生意,也沒有而對自個妹子這麼糾結的,清咳了兩聲道:“咳咳,咱們不說這個了。”隨即擡頭笑道:“這次出門,收穫確實不小,其他的不說,這次我帶了不少的玉石回來,當然頂名貴的那些沒有,但也算不上多差,精雕細刻之後,也算得上是上品,咱們那首飾鋪子,琢磨了這麼久,總算可以擇日開張了。”
要說簡單的開一個鋪子起來,那也是很容易的,隨隨便便尋個鋪面,再隨隨便便請幾個工匠,打製幾件飾品,往鋪子裡一擺,門口鞭炮一放,熱鬧一場,就算開張。
但開張後的生意如何?這可就不好說了,他雖是初入行,但已經在生意場上混了幾年,懂的自然就多了起來,開一個鋪子,可不是簡單的開張就算完,前期要準備的事兒多着呢。
趙鬆梅聽着他這話,也來了興致,湊過去跟他嘀咕:“我已經去瞧過好幾家鋪子了,比較中意……”
兄妹倆湊在一起,永遠少不了話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