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趙鐵柱的帶領下,一行三人很快就找到家店住宿。
累了一天,匆匆吃了些東西,趙松柏就提了帶菜乾出門了,趙鐵柱打發了小梅子去歇着,坐了一天的車,小丫頭精神頭不是很好,真擔心她又折騰病了。
趙鐵柱卻沒急着去睡覺,而是坐在店裡,跟掌櫃的說着話,可別小瞧這些掌櫃,一天接待南來北往的客人,見識不見得漲多少,但知道的事情卻是不少。
他以前雖是常在外走動,不過這許久沒來,對很多事情也不太清楚,少不得要找這些地頭上的人打聽一二。
“要說牙行啊,咱們縣城裡排得上號的有兩家,最大的牙行,要數白馬街那家,城裡的大戶人家,家裡缺人使,都是找他們家,最主要的是,人家會調教人,買了來就能直接使,省事呢!”
掌櫃的喝了口茶,慢悠悠的接着說道:“另外一家,在青木巷,這家牙行也是名聲在外,不過嘛,他們手底下那些人,來路就不那麼正,當然了,能使呼的人可不少,比起白馬街那邊的人多些,只是名聲不夠人家響。”
這話說得有些含糊不清,不過趙鐵柱什麼人,豈有聽不出這話中之話,什麼叫來路不正,那不就是偷蒙拐騙來的麼,這樣的人就算價格便宜些,買了來也會有後患,難怪出手的人多,卻不夠人名聲響。
短短時間,趙鐵柱就打聽清楚,心裡也有了決斷,沒了正事,就跟掌櫃閒扯起來。
“怎麼你家那小子,這麼晚了還出去,別一會兒走迷路了,怎半點不擔心?”
“這麼大小子,還能丟了不成,這點路還找不回來,能有什麼用?”趙鐵柱渾不在意道。
他是真不擔心,趙松柏跟着學了些功夫,雖然半調子不頂什麼事,但一般的人還是奈何不了他的。
但話是這麼說,他這心裡也真不擔心,隻眼神不時往店門外掃着,反正人沒回來,他是沒打算回去睡覺的。
那掌櫃看他這樣子,笑了笑,就去招呼其他客人了。
又等了好一陣,趙松柏總算是回來了,趙鐵柱將他上下一掃,見沒什麼不對的地方,也沒問他什麼,直接回房睡覺去了。
趙松柏本想說一說的,不過見他這樣,以爲趕了一天的車,累着了,再說時間也確實不早了,所以啥也沒說,也跟着去睡覺了。
他也只是按小梅子所說,將這些菜乾,往各家酒樓裡送去,讓人家嚐嚐味道,也沒等人回覆,這麼點時間,哪裡夠等人家做成菜嘗味道的,再說他也沒那麼大臉面,等着人給回覆,不過瞧那些夥計收下菜時的臉色,心裡多少沒底。
他就一平常的小子,人家不把他放在心上很正常,他也不計較這些,只要能把菜乾賣也去,這一趟也就沒白跑。
打聽到的酒樓也都送了,能不能有收穫也不是他能決定的,只等着就是,小梅子說得對,平常心對待,他們的菜乾又不是賣不出去,只壓在手裡慢慢賣就是了,所以也沒多想,閉上眼睛,一覺就到了天亮。
袓孫三個起得比平常晚,主要是因爲他們起太早也沒用,在縣城又不比在家裡,在家起得早有活幹,在這裡起太早,人家都沒開門呢。
他們吃過早餐後,時間還尚早,趙鐵柱就帶着他倆去外面閒逛了一陣,看着時辰差不多了,才直接去了牙行。
一般大戶人家,就是直接讓牙行帶人過去讓他們挑,趙鐵柱一行卻是沒那個臉面的,只能自個上門來。
進門就有人引路,那小廝打扮的小子,很是機靈的模樣,一路引着他們往裡走,還一邊說個不停,當然,最多的還是打聽他們想買什麼樣的人,要買幾個人之類的。
趙鐵柱也沒隱瞞,將之前打算好的說了,隨後那小廝就帶着他們拐了兩個院子,帶到一箇中年管事模的男子跟前。
“幾位想買什麼人,我心裡已經有數,請跟我來。”
帶着他們,又拐了兩個院子,纔算到目的地。
他們這宅子也更多大的,趙鬆梅四處打量着,很是稀罕模樣,這就是古色古香的宅院,跟農村那些簡單的宅院相比,這些就高大上多了。
屋檐都雕着花呢,還有那些門窗的木料,都是用的好料呢!她這還是第一次見,看得津津有味。
特別是這大宅子,看着格局設計得很不錯,裡面院子連着院子的,她真想在裡面逛逛,參觀一番,可惜的是,這是別人家的地盤,不是她能隨意參觀的,只拿着眼睛,將能看到的地方,都看上一遍,很有種齊姥姥進大觀園的感覺。
“你們看看,可有合適的。”那管事指着院中站成一排的人問道。
趙鬆梅這才注意到,院中已經站了兩排人,前一排十來個十五六歲的少年,後一排也是十來個,不過年紀在二三十歲間,有的壯實,有的瘦弱,但全部都穿着一樣的衣服,而這些人全都規律的站着,沒人亂看,也沒人出聲。
那管事說完,就站在一邊,沒再出聲,任由他們挑選。
趙家三人,都打量起院中所站的人來。
老實說,這麼晃眼一看,還真看不出什麼來,穿作打扮都一樣,言行舉止也看不到,趙松柏的眉頭,就微不可察的皺了起來。
不過趙鐵柱練習之人,看人也有一套,他着重看人的身形骨骼,一個人的身體好不好,他看一眼,就能知道大概。
挑人自然是要挑身體好的,身體不好,買來幹不了活的,買來做什麼?
而趙鬆梅卻是比較心細,雖然大體上看不出什麼不同來,但臉上的神情,細微處還是很不一樣的,特別是一個人的眼神,很能看出些東西來。
雖說站着不讓動,但眼珠子還是能轉的嘛,瞧着那眼珠子溜得利索的,顯見是心思比較活絡的,這樣的人,就不在他們挑選的範圍內了,他們要的是能幹活的,老實聽話的,人太活絡太聰明,比較難管理啊。
眼見趙松柏好像拿不定主意,趙鬆梅就按着自個的標準,在他耳邊小聲提示了一下,而趙鐵柱這邊,也給出了關於身體方面的意見,最後挑了八個人出來,四個少年,四個二十來歲的青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