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鬆梅休養了幾天,身體已經好轉,跟正常人無異,只是每頓野菜的吃着,嘴裡實在是沒什麼滋味,用那句俗話來說,嘴裡都能淡出個鳥來,不能再去哄騙鐵哥兒開始,她就沒再嘗過別的飯菜滋味兒,進出腸胃的,除了野菜還是野菜,她現在已經將野菜化爲了最討厭的食物行列,不過現在卻要耐它活命,這東西現在是讓她又愛又恨。
“,你們每天都去哪裡挖野菜,我跟你們一起去吧!”待在家裡也沒個娛樂,屋子收拾整齊後,她也就沒什麼事兒幹,不像家中其他姐妹,她們都會做點針線女紅,家裡人用不完,還能拿去換點錢存着,這方面的技藝,據她所知,柳氏算是個中翹楚,別人做出來的東西,也就能湊合着用,而她繡出來的荷包,隨隨便便拿出去,都能換十個大錢,也正因爲她有這手藝,王氏纔會待她不同。
“去田壩裡,要麼去河邊挖,看哪裡多就去哪裡,你就別去了,外面太陽曬,你身子也纔好,小心別又病了。”經了這一事,他也真是怕了,女兒家身子嬌弱,得好好養着,難怪母親以前總愛說這話,就因爲家人的不經心,小妹這纔在鬼門關走了一圈。
“我跟你們去挖一陣吧,要是受不住了,我再回來,反正在家裡閒着也沒事,多一個人也能搭把手。”趙鬆梅拿了個小籃子在手裡,一副要跟着他們的樣子。
趙松柏院子四下一看,幾個堂兄弟平時總不着家,吃了飯丟開碗就往外面跑去玩了,幾個堂姐妹,有活的就會幹活,沒活兒時,幾乎也是如此,害怕別人會叫她們幫忙似的,吃過飯就縮回了屋子裡,說是做針線,門關着,誰又知道真在幹嘛,小梅子生病時,那些姐妹別說來看一眼了,生怕會傳染到,見到他們就躲,如今小梅子都已經好了,可她們覺得她不吉利一般的,仍是躲着,也難怪小梅子在家裡覺得待不住。
看着瘦小的妹妹,趙松柏不由嘆了口氣道:“那成,你跟着吧,累了的時候就歇着,可千萬別逞強。”
“哎,我知道的,。”趙鬆梅響亮的應了一聲,在家裡關了幾天,她這還是頭一次出門呢,迫不急待的想看看外面是個什麼樣子,三哥總跟她說外面好玩,那種想出去玩,可又有活兒要乾的遺憾心情,讓她都能清晰的感受到。
“籃子拿得動嗎?要不要我幫你拿着。”趙松柏見她小小個子,手裡還提着個能將她裝下去的籃子。
“拿得動,拿不動時再讓幫忙。”趙鬆梅上下提動,試了試籃子的重量,這真是家裡最小的籃子,不過說小,只是相對來說的,家裡的幾個大籃子,若是裝滿了東西,大人提着都會費勁,再小的也是沒有,她也只能湊合着用用。
“老二老三老四,你們動作快點。”趙松柏帶着小梅子已經走到門口,見幾個弟弟還沒跟來,轉身朝後面吼了一嗓子。
“來了來了,,咦,小梅子你也去啊!”跑在最前面的,依然是老三趙松林,這傢伙的速度就是比別人快。
“,怎麼讓小五跟着咱們去?”趙松樹趕到門口,見到趙鬆梅也有些意外,小五還這麼小,能幹動什麼活兒,實不明白是怎麼想的。
“她在家裡又沒人跟她玩,跟着咱們出去,還能看着她點,她能幹多少是多少,咱們也不催她。”跟着出去也好,省得不放心她一個人,還留個人在家裡陪着她,如此更耽誤功夫,想着這纔開春沒多久,野菜也不是那麼好挖的,接連幾天兄弟幾個都在外面挖野菜,熟悉的幾塊地兒都挖得差不多了,大伯母今兒又交代,說是地裡的菜還沒長成,家裡也沒菜吃,讓他交一些給公中,給他們添個菜,家裡這麼多人,一點半點的哪裡夠吃,若挖得少了,大伯母取中大部分,他們還能吃飽肚子麼?
“行了,你們也別磨蹭了,咱們早點出去,好多挖一些回來。”趙松柏發話道。
幾個兄弟自然沒有別話,父母離去之後,趙松柏自持是,對下面的弟妹照顧有加,以至於下面的幾個小的,都很聽他的話,幾兄妹說說笑笑的出了門。
“小梅子籃子重不重,我幫你拿吧,三哥力氣大着呢。”趙松林臉帶得色的說道。
“不用,三哥你揹着個大簍子,再提個籃子也不方便,我拿得動。”趙鬆梅拒絕道,適當的乾點活兒,對身體有好處,她再這麼無所事事下去,身體得給養廢了。
外面是一片開闊的田地,這裡的土地分爲田和土,田是地裡有水,泥漿一樣的水田裡,是新插不久的秧苗,秧苗兒纔剛剛冒出一截頭來,連田裡的泥水都遮擋不住,不過陽光下的幼苗看上去卻是很有生機,可見以後長勢會極好。
而土是沒有水的,土裡長着麥苗兒,鬱鬱蔥蔥長勢喜人,再過三兩月估計就能收穫了,一年兩季的收成,再加上賦稅並不算重,每畝地六斗的稅賦,一般人都能交納,其餘的糧食,都是自家的,餘下一年的嚼用,其餘的都可以換成銀錢存起來,莊戶之家,也都是靠這一年兩季的收成,來增加家庭收入,田地就是一家子的,所以一般的百姓都很看重田地。
走出好一陣之後,趙鬆梅回頭看了過去,後面是茂密的山林,一陣大風颳過,只覺得樹動山搖,山下面就是他們的村子,房屋一排一排的,數量並不少,一家一戶的捱得也不擁擠,參雜在竹林之間,隨着竹林搖曳,時隱時現,暖暖的陽光照射在身上,驅走一切寒意,春風帶着花香拂面而過,泥土中新冒出來的嫩芽,看着油亮鮮綠,很是惹人喜歡,遍處的野花,如同星星點點般,散在四處,獨自盛放只屬於自己的光華,也美化了這一片土地,這真是一個環境清幽的處所,她突然就喜歡上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