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四章 終有日兄弟碰面

“等等!”韓銘念拿了帖子再看了一眼問道,“這是請你去往常我們喝酒的那小酒館裡一聚呢!我說哥哥,你就打算這樣去?衣裳上都浸着血呢,叫那唐廉哥哥看見了,還以爲你在家痛哭流涕,沒事自己折磨自己呢!哥哥,聽一句勸,把衣裳換了,整一身亮堂堂的打扮,昂首挺胸地去,還能輸給他不成?”他說完回頭吩咐寶兒道,“趕緊去把你家少爺最好最亮堂的衣裳找來給他換上,我們氣勢上先蓋過他纔是!”韓再唐爲我。

寶兒忙去找了一身衣裳,給蒙時換上,又讓亭荷給他胳膊上重新包紮了一下,這纔出了門。韓銘念自然是跟着去了,雖然蒙時一再讓他別去,可他止不住心裡那份好奇,就想去瞧瞧唐廉是不是真的沒死!

小酒館是他們五個人從前最喜歡去的地方,常常半夜三更邀約在一塊兒,躲那兒喝酒聊天。今天到了門前時,蒙時感覺異常地冷清,裡面似乎只有一個客人。看見這客人的背影時,蒙時一眼就認出是唐廉了,畢竟相處過那麼長的時間,很容易辨認出來。

韓銘念也認出了唐廉,吃驚地愣了好一陣子,嘴裡嘀咕道:“真沒死吶?真是活人?我的娘呀,這是不是傳說中的詐屍?”酒館的老闆已經走了出來,殷勤地笑道:“兩位,請裡面走吧!唐少爺已經在裡面等着了。”韓銘念搶先了一步,衝了進去,跑到那客人面前一看,親孃吶!真是唐廉呢!

唐廉衝韓銘念微微一笑道:“咋了?不認識了?我送你的洞簫,學會了嗎?不會到現下還擱在箱子裡沒碰過吧?”

“那倒不至於,不過你……你你你真還活着?”韓銘念在他對面坐下後,使勁揉了揉眼睛湊上去問道,“你不會是鬼魂吧?有影子沒有?有後腳跟沒有?”他說着忍不住拿手去戳了唐廉一下,很實在,是真人!他立刻縮回手倒抽了一口冷氣道:“你真活着?大難不死?”18kpl。

這時,蒙時也走到了桌邊,看了一眼唐廉,緩緩坐下道:“應該不是大難不死吧?”唐廉笑了笑說道:“那你覺着應該是咋樣的呢?”

“先別說這個,”韓銘念打斷了兩人那平淡冷清的對話說道,“我先問問,香草在哪兒?她沒在這酒館裡嗎?”唐廉搖頭道:“不在,我沒帶她來酒館。咋了?你還想跟她喝兩杯嗎?我估摸着你應該喝不過她吧?”

蒙時瞥了唐廉一眼,端起桌上的酒杯抿了一口,問道:“你咋曉得她的酒量?該不會叫我來,就是爲了炫耀這個吧?今天你和她喝過酒嗎?”

“嗯,喝過酒,還去過很多地方,昭覺寺,青羊宮,還有松鶴樓。她的酒量真的不錯,要是硬拼的話,韓銘念指定不是她的對手。”

“你從前沒發現她有這麼好的酒量嗎?”

“沒有,”唐廉笑道,“我記得從前跟她相處的時候,我們倆都不喝酒的,所以也沒那機會發現。”

“我說——”韓銘念插話道,“唐廉哥哥,你真有點不厚道了!明明沒死,還裝死了哄我們大家一陣傷心呢!前幾天在紅梅樓裡,我們還在說給你湊份子燒紙錢的事,看樣子,我哥墊付的那些香蠟紙錢也不必大家再湊了,你給了就是了,橫豎你人沒死呢!”

唐廉給韓銘念倒了一杯後,說道:“實在抱歉,你往後就會明白我有不說出來的理由。銘念,能讓我和蒙時單獨說會兒子話嗎?”

“不行,我哥胳膊受傷了,萬一跟你打起來那豈不是要吃虧?先把我哥的嫂子交出來……不是,是我嫂子交出來,她人上哪兒去了?”

“她不在這兒,應該還在那宅子裡。”

“怎麼了?她還真打算搬到那破宅子裡跟你一塊兒住?我說唐廉哥哥,兄弟妻不可欺,難道這一點你不清楚嗎?”

“可是,”唐廉一本正經地說道,“好像是我認識香草在先,也與她束髮定盟在前,即便是現下我讓她回到我身邊,那也是無可厚非的事。”

“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不講理了?你裝死那會兒,要不是蒙時照顧着香草,她沒準已經上吊自殺了,你現下哪兒還能瞧着她的影兒啊……”

“韓銘念,”蒙時拍了韓銘念肩頭一下說道,“先出去吧!他不會跟我動手的,和我這胳膊上有傷的人打,只會顯得他欺負人,這種事他不會做的。”

“那行,我和寶兒在外面等你,有什麼事叫我們一聲!”韓銘念起身走了兩步後,又退回來說道,“唐廉哥哥,做人可真要厚道些,纔不會遭報應!”

韓銘念走出酒館後,唐廉就吩咐老闆將門關上,只剩下他和蒙時兩個人了。蒙時再次打量了他一眼,一別不過兩三年,他看上去卻顯得那麼地陌生,好像是自己不認識的另一個人。

“咋了?覺着不認識我了嗎?”唐廉淡淡一笑,問道,“從我離開州府,回到雙湖縣城起,我們也只是兩三年沒見過面而已。”

“是,我記得很清楚,那年你寫信叫我趕回了州府,當面問我關於你父親的事,那一次之後你我鬧翻了。後來你把洞簫送給了韓銘念,像是要永遠斷了跟我們之間的聯繫,沒有跟我說一聲,便離開了。打那之後,我再也沒見到你。直到一年多前的一天,我聽說你跟人私奔殉情了。”

“是跟香草——”唐廉好像故意強調着這一點,“那時你一定很奇怪我爲啥會跟一個鄉下丫頭私奔殉情吧?”“最初聽見的時候,的確是吃了一驚。但我的驚訝,並非是因爲你跟一個鄉下姑娘私奔,而是擁有那麼多抱負的你會跟人私奔,想想都覺着不可思議。不過後來,我坐在你墳前澆祭酒的時候,忽然替你想了一個很好的理由。”

“啥理由?”

“也許在你認爲所有人都背叛你,背離你的時候,香草給你最大的安慰,你不是那種眼光世俗的人,我很清楚,所以你會愛上她,我也不覺着很奇怪。我當時就這麼想的,可能真是因爲厭倦了身邊所有的事情,才嚮往着跟心愛的姑娘私奔到某個不知名的青山綠水旁,採食落英,飲啜甘泉,生一對兒女,過着無憂無慮的日子。”

“真不愧是好兄弟,給我想了這麼美麗的一個理由,可惜,”唐廉輕輕地搖了搖頭說,“我讓你失望了,是吧?”

“很失望……”蒙時淡淡的語氣裡真的透出了許多失望,“沒想過你還活着,沒想過你我還能面對而坐,把酒敘舊,更沒想到……”他說着擡起頭看着唐廉,目光銳利地說,“更沒想到的是,這僅僅只是一個騙局!我這樣猜測,不會讓你覺着不安吧?橫豎要不了多久,你便可以恢復真身,大搖大擺地出現在衆人跟前了。”

唐廉迎着蒙時的目光,點點頭道:“不會讓覺着不安,反而讓我覺着很心裡痛快了。跟你說話,我不必遮遮掩掩,因爲你太聰明瞭,根本瞞不過你。”

“不,我最初還是被你騙了,所以,我根本不夠聰明,是自以爲聰明罷了。真正聰明的人在判斷任何事情的時候是不會被情感所困擾的,他總是理智爲先。可當我聽說你死了之後,我沒法那麼理智……被濃愁所掩蓋,還帶着遠明去了你墳前哀弔了一番,那時候,我真的相信你已經死了,完全相信了。我還記得當時給你燒紙錢的時候,遠明說要不要給你燒幾個媳婦幾個奴婢下去,省得你在陰曹地府裡寂寞了。”

唐廉端着酒杯咯咯咯地笑了起來,酒潑出了杯子,濺得滿桌都是。他一口飲盡了杯中的酒,重重地擱了杯子在桌上,笑道:“真的謝謝他替我想得那麼周到!回頭見了他,我真的好好道回謝,也送他兩個媳婦,你覺着咋樣?”

“他家裡已經有個陳銀兒了,你再送他,他也不會要的。”

“可他從前跟自謙一樣兒,很喜歡去花柳巷子裡逛逛……”

“有些事情,”蒙時草草打斷了唐廉的話說道,“在你從我們身邊消失的時候,已經變得不同了。遠明從前的正室已經被他休了,他現下單單是想守着陳銀兒過日子罷了。”

唐廉沉默了,一個人默默地喝了三杯酒,眼神變得有些渾濁了。蒙時看了他一眼,問道:“叫我來,必然是有話要說的。倘若是爲了香草的事,那就儘管說吧,橫豎我自己心裡有本譜兒。你也不必顧忌着啥兄弟情不兄弟情的,那也是對香草的無視。”

喝完手裡那杯酒,唐廉丟了酒杯在桌上,拿手指撥了酒杯幾下,說道:“我之前見過悅媛了。”

“我想曉得是隻是香草的事,並非悅媛。她跟你說過啥,與我沒啥干係。”

“你真夠絕情的。”

“不絕情,還要處處留情嗎?像自謙那樣兒?你該曉得,我不是那樣的人。我早說過,不想耽誤她一輩子的年華,也勸過她了,該做的事我都做過了,問心無愧。”

“你可曉得她見到我的時候說了些啥話嗎?”

“你愛說不說。”

“她求我……求我把香草從你身邊帶走。當時是哭着對我說的,說香草原本是屬於我的,卻因爲我的離開,現下成了你的媳婦。她求我問你把香草要回來,求我一定這樣做。”

“你答應了?”

“我當時跟她說:‘行,我去問蒙時把香草要回來,可要回來之後呢?你就能跟蒙時天長地久了嗎?莫忘記了,你是韓銘愈的媳婦,不是蒙時的媳婦。’”

“她餘下的話不用說了,”蒙時抿了一小口酒,丟在了一邊,瞟了一眼受傷的胳膊說道,“罷了,不喝了,看來真是不同當年了,受點輕傷喝點酒,還疼成這樣了?真是時不待我呢!”

“她後面說了啥話你已經猜到了?”

“她找過香草,還跟韓銘念提過,可是我不會接受,我不是做王的料兒,可她卻是母儀天下的人選。要是你再遇着她,就這樣告訴她吧!”

“你真是個矯情的人。”

“每個人都有矯情的東西,廚子矯情做菜的火候,鐵匠矯情澆注時的水料,就連賣雜貨的也得矯情乾魚曬了多久,而我只是矯情我的清高而已。你也一樣兒,總有一件事讓你矯情着。”

“那你可曉得香草矯情啥嗎?”

“這是我們兩夫妻之間的事,不需要你來過問。長話短說吧,你叫我來,是問我要香草的嗎?是的話,儘管說出來吧!”

“我問你要,你會還嗎?”

“不會!”蒙時回答得很乾脆,“來搶都不會還給你,因爲她根本不屬於你的,只是你早我一步遇見她而已。屬於某個人跟與遇見的早晚沒有任何干系。說完了嗎?說完了我就走了。胳膊實在有點痛了,得回去上藥了。”“不想曉得今天我陪了她一天,都說了些啥嗎?”

蒙時又緩緩地坐下,看着唐廉說道:“又要賣關子了?你這毛病還是沒改,從前就喜歡說話說一半兒留一半兒,讓人去猜。可我不是韓銘念,你吊不了我胃口的。”

“你不怕回去看不到她嗎?”

“那我的事,就算難過,我還有其他兄弟,不必在這兒跟你哭鼻子抹眼淚吧?再不濟,跳進河裡哭一通就算完事,還能咋樣呢?”

唐廉彎腰從凳子下面拿了一樣白布包裹着的東西丟在桌上,說道:“瞧瞧這東西吧!”蒙時解開了面上包裹着的白布,裡面是一塊靈位牌子,上面赫然寫着香草的名字。他不禁啞然失笑,忽然想起那天在香草袖子裡找到的那張單子,便問道:“香草把這給你了?這是啥意思?送個靈位牌子給你?”

“想聽我說嗎?”唐廉對蒙時笑道,“我總有一回吊了你的胃口了吧?想聽我說的話,就先莫走,陪我再喝幾杯,我慢慢說給你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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