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一十六章 巧舌簧重做廚娘

“罷了,我在刺史府聽得太多了,我不會讓他勸服刺史大人對陸判司府強攻的。不清楚那些乞丐的目的,強攻可能會讓香草她們全都……”蒙時說到這兒有些說不下去了,灌了一口酒去化解盤繞在心頭的那些愁腸。

“你瞧着香草那模樣,就是個吉人天相的,哪裡會是短命的呢?說起來,千合今天倒幫你家幹了件好事!”

“我聽蒙易說了,多虧了她,才把燕衝要回來了。所以,有時候你莫淨瞧着她脾氣不好的地方,也得瞧瞧她心地善良的一面。她是個郡主,能沒些脾氣和架子嗎?要一味地懦弱和懼怕,只怕在王府也難以待下去。對了,你剛纔要跟我說的事就是韓銘愈那些話嗎?”

韓銘念再次瞟了蒙時一眼,讓嘴裡的酒來回灼熱了一遍,彷彿是考慮到底要不要說出來。蒙時擡頭看着他問:“有啥不好的事嗎?現下香草被困在陸判司府裡,你覺着還有比這更糟糕的事嗎?”

“哥,我說如果——”韓銘念慎重其事地說道,“只是如果……”

“如果啥呀?快說吧!”

“如果——如果唐廉哥哥沒死的話,”韓銘念一邊說一邊打量蒙時的表情,小心翼翼地問道,“你會不會把香草還給她?”蒙時倒酒的手忽然停在了半空中,沉思了片刻後,擡起眼皮問韓銘念:“你爲啥這麼說?莫非你看見他了?”

“其實也不算看見,還記得吧,上回我跟你說過,曾經遇見過一個神情跟唐廉哥哥很像的人,是個乞丐,記得吧?”蒙時點點頭道:“記得,你爲此還做了一場夢祭奠他,不是嗎?”

韓銘念拿筷子敲了敲桌面,一臉驚異地說:“對呀!當時我遇着了,只當是這世上難免有容貌相似的人,所以僅僅是做了一場夢罷了。可今天,悅媛跟我說,她從陸判司府逃出來時,正好遇着那羣乞丐衝進府裡,當時,她給那羣窮兇極惡的乞丐撞到了,可誰也沒想到其中一個乞丐拉了她一把,還把她往大門外推了一下,她這才和含露跑了出來,沒給困在陸判司府裡。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她纔想起,剛纔拉她那人跟唐廉哥哥很像!”

蒙時皺緊眉頭說道:“據我所知,那些乞丐都塗着花臉,根本不容易分辨出容貌。”

“我也這樣問悅媛,說當時那麼慌亂,根本看不清也來不及看清拉她那乞丐長成什麼樣兒啊?可悅媛說,當時是夠慌亂的,魂兒都差點沒嚇飛了,誰見過一羣乞丐大白天的往判司大人府裡闖呢?”韓銘念說到這兒又激動地敲了敲桌子說道,“那羣龜孫子還真有點膽兒,挺來勁兒的!悅媛說她當時嚇得兩條腿兒都軟了,給一個乞丐撞大門上了,正要倒下去的時候,另一個乞丐拉了她一把,跟她小聲說了一句:‘快走!’她說當時雖然很嘈雜,但她聽得出來那聲音像是唐廉哥哥的。”

蒙時垂下眼簾,手指不停地轉動着小酒杯,陷入了沉思當中。悅媛的聽力向來極好,這一點他不懷疑,因爲從前雋香樓的琴或者琵琶都是悅媛來調音。鄭先生說過,悅媛樂感和聽力天生極佳,是成就一代樂師的好人才。可惜鄭家門風嚴謹,斷不許鄭姓女子入宮從樂,所以悅媛的才華也就被埋沒了。如果悅媛沒有聽錯的話,那就只能說明在那羣乞丐裡面有一個長相和音色都跟唐廉很相似的人!

“哎,哥,想什麼呢?我剛纔問的話你還沒回答我呢?要是唐廉哥哥真還活着,你會把香草還給他嗎?”韓銘念問道。

“我根本沒想過這個問題。爲啥要還?憑啥要還?更何況,香草不是物件兒,說還就還嗎?唐廉要真還活着,他必定有不現身的理由。無論是啥理由或者苦衷,我都不會主動讓出香草的。”韓銘念使勁點點頭道:“這纔對嘛!你知道嗎?我多怕你說什麼從前有負於唐叔叔,打算把香草讓還給唐廉哥哥之類的話。”

“那是自己的媳婦,又不是穿的衣裳,能脫了隨手丟人嗎?不過,”蒙時眉心又皺成了川字,“那羣乞丐裡若是真有唐廉的話,他到底想幹啥呢?失蹤了快一年多了,這裡頭總該有些緣故的。”

“唉……”韓銘念煩惱地甩甩頭道,“你都想不明白,我更想不明白了。我寧願我和悅媛的感覺都是錯的,那乞丐不是唐廉哥哥就好了!”

“若真是他,彼此終有個面對的時候。”17lzr。

“可惡!”韓銘念拿酒瓶子敲了敲桌面氣憤道,“說來說去,都得怪韓銘愈那死傢伙!當初他裝什麼能幹人兒,大義滅親呀!要不是他把你告發唐叔叔的事跟唐廉哥哥說了,唐廉哥哥能氣得連青州的官都不做了,回雙湖縣城嗎?從那之後,就不跟我們來往了,沒過多久就聽說他跟一個鄉下丫頭私奔殉情了,不過更讓人想不到的是那丫頭沒死,倒還做了你的媳婦了!”

蒙時笑了笑問道:“照你這麼說來,我能得到香草,全靠我當初陷害了唐廉的父親嗎?”“我倒不是這個意思,就覺着世間上的事情唯有一樣是最玄妙的,那就是緣分。或許你和香草合該有這緣分吧!”

“走吧!”蒙時忽然起身說道。

“走?上哪兒去?你回家能睡着嗎?”

“去韓府!”

“啊?你等等!還沒付賬呢!這小器鬼……哎,等等我呀!”韓銘念趕緊從錢袋裡順手掏出一塊銀子往桌上丟了,忙跟着蒙時走了。那酒館的老闆一看,拿起來在手裡掂量了兩下,足足有三兩多,咧嘴一笑道:“還是這韓二少爺闊氣呢!付賬都不看銀子分量的,天天來就好了!”

當清晨第一抹太陽斜照進小院的偏廳時,香草從睡夢中清醒了過來。頭一歪就撞上了旁邊亭荷的腦袋,亭荷痛叫了一聲,捂着頭說道:“少奶奶,您醒了嗎?”香草睜開眼睛一看,整個偏廳裡歪七倒八地躺着或者坐着好些人,這纔想起自己正被挾持着呢!可昨晚這一覺睡得還不錯,難道這就是沒心沒肺的最高境界?

她剛想伸手打個哈欠時,胸口忽然一陣脹痛,連忙捂住了兩個鼓鼓的“圓包”,叫道:“脹死我了!”亭荷瞧了一眼她的胸口,已經溼了一大片了,忙問道:“很疼嗎,少奶奶?”

“你說呢?往後你生了娃兒,脹一回奶就曉得了。小布谷就昨天早上幫我清了回倉,到現下都還是脹鼓鼓的呢!你說能不疼嗎?動動手臂都疼呢!”

“那……那可咋辦呀?這兒……這兒好像沒吃奶的小娃兒呢!”亭荷往四周看了看,除了一臉沮喪悲觀絕望的婦人丫頭外,看不見一個小孩子。

香草連連搖頭道:“不行!我得去擠了這奶,要不然非得疼死了。”她掀開身上的被子,剛剛站起身來,看守她們的其中一個乞丐就喝道:“做什麼呢?趕緊待着!”香草微微擡了擡手道:“這位兄弟,行個方便吧,我想去趟茅房!”那乞丐道:“趕緊去,只許你一個人去!”

香草點點頭道:“行,我老老實實地去了,老老實實地回來,絕不給你們添麻煩,我還想留條小名兒呢,是不是?”那乞丐道:“算你識相,趕緊去吧!”

了聽有腸楚。香草從一堆人裡邁了出去。昨晚那些乞丐倒也不狠心,從各個房間裡拿了被褥做成了通鋪給她們睡。她好不容易出了這大通鋪,打算穿過院子,從側門出去,到後院茅房裡把脹滿的奶擠了。

經過院子時,她忽然聽見關押陸判司家眷的那間屋子裡傳來了嬰兒的啼哭聲。緊接着是陸判司小妾的哭聲:“這可怎麼辦?奶孃又暈過去了,把奶都給嚇退沒了!孩子餓着肚子,怎麼辦呀?”

她聽了這話,忙往屋子門口走去。在門口守着的那個乞丐朝她喝道:“你幹什麼?哪兒來的回哪兒呆着去!”

她衝那乞丐笑了笑說道:“這位兄弟,你都聽見了吧?裡頭的小娃兒沒奶喝,餓得慌呢!聽聽,哭得多慘吶!你家裡要是有個弟妹或者兒女像他這樣大的,你準也心疼得慌。俗話說,稚子無罪,對吧?你們挾持我們就挾持吧,沒必要跟個小娃兒爲難,失了你們丐幫的君子風度嘛!我正好奶漲得慌,就讓我去喂一口,他飽了我也輕鬆了,對吧?”

那乞丐忍不住覺得好笑,點頭道:“你候着吧,我得去問問我們當家的。”

“行,我就在這兒候着呢!”

那乞丐果出了側門往後院去了。這時,香草看見兩個乞丐擡着一大鍋子白粥和一大筲箕饅頭走進了院子,吆喝院子裡負責看守的幾個乞丐道:“來吃早飯了!”

只見那饅頭是硬邦邦的,粥是黏糊糊的,還帶着一股子微微的糊味兒。香草掩着鼻子,心想今早的早飯該不會吃這個吧?她想了想死的心都有了!爲什麼呢?因爲這很容易讓她聯想到昨天吃的那兩頓。也不知道是哪個沒有廚子天分的廚子做出來的雜鍋燉,反正就是蘿蔔白菜加肉坨子一塊燉了,連根蔥都沒有,香草嘗完第一口就像揍那廚子一頓!

“哎,各位俠士,”香草壯着膽子衝他們笑了笑問道,“你們早飯就吃這個石頭塊兒和糊米粥?太委屈自己了吧?”

“什麼委屈?”一個乞丐咬了一口饅頭後眉頭立刻皺了起來,使勁嚼了兩口道,“真跟這女人說的一樣兒,像石頭似的!”

“可不是委屈嗎?”香草繼續說道,“你們好歹是丐幫豪俠呀!幹了這麼一回驚天地泣鬼神的事,不得好好犒勞犒勞自己嗎?我要沒猜錯,今天肯定又是雜鍋燉吧?滿鍋子的腥味兒你們真能吃得下?就算是丐幫的,好賴味覺沒壞吧?難道就不想吃些好味兒的?”

“廢話什麼呀?我知道你們這些官家夫人天天鮑參翅,頓頓魚蝦蟹,什麼好吃的沒吃過?一邊去吧,都這時候了還想着吃好吃的?等你有命回家再慢慢叫你家廚子弄給你吃吧!”

“那你們就不知道了,我——”香草拍了拍自己的心口眉飛色舞地說道,“我可是做食店買賣起家的,要論廚藝,這兒找不出比我更好的了!橫豎你們也得把我關在這兒,倒不如讓我去幫你們做飯,準比你們現下吃的這些好一百倍呢!你們覺得咋樣?”

“喲,沒瞧出來這兒還有個會做飯的官家夫人呢!”

乞丐們都笑了起來。香草理直氣壯地說道:“官家夫人就不會做飯了嗎?那是你們太有成見了!我告訴你們,要是我來做,今天中午保準讓你們吃到紅亮亮的燒肉,香噴噴的燉牛肉,還有軟綿綿的南瓜鹹鍋巴米飯,咋樣?比起你們手裡的石頭塊子和煳米粥,更想吃哪個?”

話一說完,香草就看出來了這幾個乞丐的瞳孔裡已經開始佈滿了她剛纔說的那些美味了!只不過,剛纔說話的那個乞丐搖搖頭道:“你不必在這兒廢話了,這做飯的事不歸我們管,你哪兒涼快哪兒呆着去吧!命兒都快沒了,還想着給我們做飯,莫不是想下毒吧?”

“咳!我有那麼笨嗎?萬一你們非叫我先嚐嘗,那我豈不會把自己毒死了?再說了,到現下爲止,你們也沒做啥十惡不赦的事呀!你們不也是給逼得走投無路才幹出這檔子事嗎?我要是刺史大人,早安置你們了,何必拖到眼下這個情形呢?”

“你這位夫人倒是有趣……”這乞丐話沒說完,香草便被剛纔去請示的那位乞丐叫了回身。她忙問道:“可以嗎?”

“可以,不過你只能餵奶,不許跟裡面的人說話,聽見沒?”

“一定一定!”

香草趕緊衝進去說明了來由,抱了那小少爺餵了一通奶,這才如釋負重,輕輕鬆鬆地走出來。走到門邊時,守門的乞丐又說道:“剛纔當家的傳了話來,既然你願意,那就由你去竈屋裡做飯。要是做得不好吃……”

“放心放心,”香草忙笑道,“保準比酒樓裡的飯菜還好吃呢!你們當家的真是個有見識有品位有膽量的人,怪不得能做當家的呢!不過,我能叫我的丫頭做幫手嗎?”

“行,你可以帶上一個人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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