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七章 勸真花越勸越火

“啥付大娘鬧鬼呀?你問問你娘,剛纔我們去問他的時候,他咋說的?他說:是兇了,誰叫付大娘罵玉娘呢?喲,可不得了了,罵了那玉娘一句,還反天了不成!往常我給他娘罵了那些難聽的話,咋沒聽他說把自家老孃扔出去呢?”許真花說得唾沫飛濺,香辛不得不縮回手,忍着笑擦了擦臉上的唾沫點子。

許氏在許真花跟前坐下道:“你消停點吧,要鬧也不能上瓊邀館賬房去鬧呀!更何況,剛纔草兒和亭荷都在,又不是妹夫和玉娘單獨在裡頭,你是誤會了。”

“咋回事呀?”香辛問道。

“我追着你姨娘去了你姨夫的賬房裡頭,進去就看見你姨夫和玉娘坐裡頭了,玉娘正捧了個杯兒喝酒呢。你姨娘就以爲他們咋樣了,可都沒瞧見草兒和亭荷還站在那書架子後面呢!你說,是不是誤會了。有她兩人在,能出啥事呀?”

香辛點頭對許真花說道:“姨娘,想來您真是誤會了。”許真花使勁地擺擺頭說道:“不是誤會,準有啥我不曉得的事情在裡頭!姐,不是我怪香草,她實在有些偏幫玉娘,剛纔要不是她攔着,我真想甩那女人兩巴掌!付大娘再咋說,也你我的孃家人,往後傳回去,我還有臉回許家壩嗎?指不定別人得說張金做了掌櫃的,在外面養小呢!”

“呸呸呸,”許氏忙說道,“淨挑揀壞的說,你巴望着妹夫養小啊?沒到那一步,不敢亂說那話的!”

“要真等到那步,我就拿命跟他拼了!他一年到頭在家沒三個月,我一把屎一把尿地帶大他張家兩小娃兒,又伺候他娘臨終,就給他這麼踹了?我可咽不下去這口氣兒!”

香附正好拽了兩根小香樟樹回來,一進門就聽見許真花吵嚷了,眉頭一皺,剛纔在山上逗鳥的心情全沒了。他擱下樹對香辛說道:“辛兒,給爹泡壺茶去,拿草兒送的蒙頂石花泡上。你姨娘這又是咋了?又跟你姨夫吵上了?”

“是呢!”

“哎,”香附對許真花說道,“二妹啊,往常張金不在家的時候,你老抱怨人家不多留屋裡頭陪陪你。這下張金不往外跑了,你們倆鑽一堆兒整天吵吵,這日子能過下去嗎?”

許真花飽着兩眼框子委屈的淚水說:“姐夫,他現下是不往外跑了,膽兒大了,往家帶人了,要給我做妹子呢!我孃家就一個姐一個弟,你是我大姐夫,能不給我做主嗎?”。

“做主,給你做主,可事得弄清楚再說,是不是?我瞧着張金沒那膽兒給你養妹子呢!回頭我問問他,親自問問,叫他漏個真話出來,行了不?”

許氏也道:“你姐夫都說去問了,你就莫哭了。整天上火着急的,身子垮了自己吃黴,旁邊人高興呢!”“胡說啥呢?”

香附衝許氏說道,“旁邊誰高興了?你這做大姐的就沒拿捏好分寸,勸人是你這樣勸的?勸合一半兒留一半兒,下回再吵?好好地,洗把臉去,午飯還沒吃呢就哭上了,”他說完轉頭對香辛問道,“辛兒,中午給爹做啥好吃的?”

香辛起身笑道:“我剛去曹東那兒買肉,香縷非塞了條新鮮的豬利子(舌頭)給我。我想着那東西下酒最好,拿五香料煮熟了涼拌,爹覺得咋樣?”香附笑道:“聽着就好吃呢!爹都快流口水了,趕緊去做,順便給你姨娘弄壺桔花茶來,瞧她上火的,可不得降降火兒嗎?”

“行,我這就弄去!”

許氏隨便問了一句:“香縷咋樣?跟曹東還好吧?”

香辛回頭笑道:“好着呢!我瞧着都胖了,兩個下巴了。我去的時候正跟薛姑姑在院子裡繞線呢!婆媳兩個有說有笑的,跟母女似的。”

許氏道:“那薛姑姑也是個好相處的人,香縷算是吃夠苦頭,該過些舒坦日子了。我眼下就單單記掛着你的事,你要有着落了,我就沒啥擔心了。”

“急啥呀?”香附一邊剃樹枝一邊說道,“珠兒和草兒都嫁了,辛兒就不着急了。”

香辛道:“爹說得沒錯,我不着急的,先去做飯了。”香辛走後,許氏問香附:“辛兒比珠兒和草兒都大呢,還不着急?你剛纔那話是啥意思呀?”香附道:“我不得留個閨女在身邊嗎?我一出牢籠子,草兒和珠兒都嫁了,那也沒法了。好在還有辛兒,橫豎給她招個男人不就完了嗎?”許氏大驚,笑道:“你果真這麼想?我之前還擔心你不喜歡辛兒呢?”原來許氏之前還憂心香附會不喜歡香辛。

“有啥不喜歡的?她那麼能幹,說話也中聽,指不定跟我們家早就有緣分,就是沒出在你那肚子裡罷了,我可捨不得嫁了出去。橫豎珠兒和草兒都叫你做主嫁了,辛兒你得給我留着,我打算招個女婿上門,家裡院子大,生七八個娃兒都有地方住。”

“說到我心坎上去了!”

許氏夫妻倆正笑着說香辛的事,旁邊許真花像個焉茄子似的嘆了一口氣。許氏忙收斂起了笑容,握着她的手說道:“真花,莫憂心那沒有的事,得想想眼前呀!小滿和小鹿都是你親生的,能不管顧着你嗎?妹夫跟你多少年結髮情分了,再咋樣也丟不開的,我瞧着妹夫不是那亂來的人。”

許真花抽泣了一聲道:“那你說我咋辦呀?非鬧到讓那玉娘進門的一天?我可死都不答應的!”

“提啥死了?好好的,不許說死。你放心,回頭我就跟草兒說說,另外給玉娘安置個地方。姑爺家在城裡不是還有鋪子嗎?安置個人是不下話下的。只要她離了你眼前,你也不用這麼擔心了。”

“張金那混蛋能聽草兒的嗎?”

“橫豎讓草兒去說說,她跟她姨夫能說上話呢!總比你跟他吵個沒完好吧?放心吧。莫哭了,中午留這兒吃飯,不必回家開火去,叫了小滿和小鹿來就行了。對了,姑爺不在家,叫了草兒也在這兒吃吧,熱鬧點。”

“我去吧!”香附丟下砍刀,反揹着手出了院門。到了前院,幾個夥計都彎腰跟他打招呼,叫他老太爺。他笑着擺手道:“有那麼老嗎?莫叫啥老太爺,聽着像快入土的,叫我叔就行了!”

“三叔,往瓊邀館去嗎?”一個夥計殷勤地笑問道。

“嗯,找我閨女去!你莫跟着我了,我自己能找着路。”

香附在張金的賬房裡找到香草。香草正和亭荷收拾着剛纔的殘局呢。她回頭見了香附,笑問道:“爹也跑來湊熱鬧了?”“你姨娘又哭開了,我待那院子裡聽着頭疼呢,來瞧瞧你。剛纔鬧騰一回,你沒傷着哪兒吧?”

“我好着呢,有姨夫和亭荷在,傷不着我的。再說了,姨娘也就扔了些賬本單子,沒啥大事。”

“倒像是你姨娘能幹出來的事,你外婆家就她脾氣最火了,比你娘都能鬧騰。”

“是嗎?我娘也鬧騰?”香草笑問道。

“嫁過來那幾個月,跟你奶奶也是不對付,叫我收拾了幾回也就老實了。”

香草和亭荷都忍不住笑了起來。香附又問:“那搖籃你要啥樣兒的?方的還是圓的?”

“喲,爹還能做圓的?”

“嗨!小瞧你爹了,從前我和你二伯都跟着你爺爺學過木匠活兒,手藝不比你二伯差呢!你要圓的,我就給你做圓的,先做兩個擱那兒,萬一是個雙,省得到時候抓忙了。”

亭荷笑道:“親家老爺盼着是雙呢,連搖籃都做了兩個。”香附笑了笑說道:“是不是都沒啥,橫豎生完這個,再生一個就是了。對了,草兒,你姨夫呢?”香草道:“玉娘臉色不太好,叫姨夫送回去了。爹,您找姨夫?”

“得找他問兩句話纔是。整天這麼吵下去,日子都不用過了。往常兩人聚少離多,倒沒這麼多事吵,眼下天天鑽在一堆兒,就出麻煩事了。我問你一句,那玉娘到底是你姨夫啥人呀?”辛了叫花。

“您問我這個,我也沒法跟您說清楚。您也不必找姨夫了,這事我替您問了,您回去安心給您外孫做搖籃去吧。方的圓的一樣兒做一個,橫豎讓他自己往後挑揀去,愛睡哪個睡哪個。”

“行!”香附笑米米地應道,“那我回去弄了,一會兒跟亭荷姑娘來吃午飯。”

亭荷忙道:“親家老爺,您不用姑娘姑娘地叫我,直接叫我亭荷就行了,那聽着多生分呢!我還想跟您親近親近呢!”“這嘴真利索呢!跟那辛兒差不離了!”香附笑着點點頭道,“我也不跟你矯情了,往後就叫你亭荷吧!我先回去了,你們慢慢收整!”

香附笑米米地揹着手又走了。亭荷問香草:“少奶奶,您打算咋問張大掌櫃呀?今天我是瞧出來了,誰要敢動玉娘一根手指頭,沒準連姨奶奶都給揍了呢!剛纔姨奶奶撒潑那會兒,我真怕張大掌櫃揍了她,那事可就鬧大了。”

香草在桌前坐下道:“我瞧着不會,畢竟是這麼多年的夫妻了,姨夫也下不了那個手。不過,姨夫跟玉孃的干係我真要問清楚才行。亭荷,一會兒問我姐備些飯菜,送到玉娘那兒去。她臉色白成那樣兒,估計是開不了火了。”

“明白了!”

中午吃飯時,尋梅幾個也跑來了,跟香辛在竈屋裡有說有笑地忙活兒。許氏走進竈屋時,笑道:“這竈屋裡多久沒這麼熱鬧了?我當是喜鵲飛錯屋子了呢!原來是你們幾個小鬼頭!”

“親家老夫人,”尋梅轉頭笑道,“少奶奶在哪兒,我們可不得跟到哪兒嗎?您只當又快抱外孫又快當婆婆了,雙喜臨門,叫我們幾個喜鵲給你鬧鬧唄!”

許氏笑得合不攏嘴,指着尋梅道:“這丫頭的嘴最是逗人笑了,往後誰挑揀了去就福氣了!”雨竹添了一句道:“老夫人,人家尋梅早有人了!”

“雨竹,你胡說啥呢?”尋梅往雨竹臉上潑了一手水去。雨竹躲開笑道“我胡說嗎?那瘦竹竿大少爺不正合你的胃口?”

“行,你要說是吧!”尋梅仰頭高喊了起來,“關鬆哥!關鬆哥!關鬆哥!雨竹可想你啦!”

“死丫頭,”雨竹撲過去搗鼓尋梅的咯吱窩笑道,“胡說啥呢!你想就想唄,拉上我做啥呢?等少爺回來了,叫他把你送給二少奶奶去,你就可以近水樓臺先得月了!”

尋梅跑開了,回頭笑道:“二少奶奶有綠兒呢,用不着我。倒是關鬆哥身邊少了個人兒,你該去湊湊數纔對。”

許氏聽見尋梅提起綠兒便順口問道:“那綠兒現下還在你們二少奶奶身邊?”尋梅點頭笑道:“在呢!二少奶奶身邊要沒了她,估摸着該慌手慌腳了。”

“哦。”許氏低下頭去好像在想着什麼事情。香辛叫了她好幾聲,她纔回過神來問道:“辛兒,啥事?”香辛笑道:“我該問您啥事呢?來竈屋裡沒啥事?”許氏忙道:“來跟你說一聲,一會兒少拿兩個人的碗筷出去。小滿去了孟賢家吃飯,你姨夫也不來,說是客棧裡忙呢。”

“真忙嗎?只怕是躲着姨娘呢!”

“躲得了初一,躲得過十五嗎?橫豎是要見面的!那小滿也是,爹孃吵架不來幫襯着,自己先躲了,還沒小鹿懂事呢!”雨竹問了一句:“小鹿呢?這些日子沒見她來找我們玩兒了。”香辛笑道:“她現下是我們張大掌櫃的小掌櫃了,人稱小鹿掌櫃,跟着她爹跑前跑後的,忙活兒得可起勁兒,香草都說要給她開份工錢了。”

幾個姑娘都笑了起來,許氏跟她們又說了幾句話便出去了。中午吃飯時,張金果然沒來,香辛備了兩份飯菜,一份叫亭荷送去給了玉娘,一份叫雨竹送去賬房裡。

飯桌上,許真花一直悶悶不樂,提起筷子都沒勁兒。香草布了一片五香豬利子在她碗裡說道:“姨娘,橫豎吃點,莫跟自己身子過不去。”

“唉……”許真話嘆了一口氣放下筷子說道,“香草,蒙少爺待你好着呢,你哪裡曉得姨娘的苦呢?”這話聽上去有些抱怨香草偏幫了玉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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