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潑香雲惹來怒罵

“東家把甘蔗地和辣椒地的事都交我一個人了。小滿得回客棧照料着,孟賢顧着照看酒坊,已經跟東家辭了工了。”“那酒坊不是有汪嫂子看着嗎?”

“對了,有個事忘記跟你們說了,汪嫂子也懷上了。”胡氏和香雲對視了一眼,異口同聲地問道:“真的呀?”

良坤點頭笑道:“那可不是嗎?昨天他親口跟我和小滿說道,往翠微堂去過了,有兩個多月了呢!”

胡氏道:“隔年這鎮上生的娃兒就多了去了!那可好玩兒了,我孫子就有伴兒了!你去門時叫聲良傑出來吃飯了。”

“良傑早走了,比你還起得早呢!”良坤說完就出門了。

胡氏照顧香雲吃完了早飯,就往蒙香樓去了。走到樓門口,胡氏看見張金領着一個女人從蒙香樓裡出來了。她忙問香草:“你認得那穿綠衫的人是誰嗎?”

“不認得,不像是鎮上的,怕是張叔家裡有啥親戚吧。”

“也對。他不是要做壽嗎?好歹張家溝得來倆親戚吧!”

婆媳兩個正站在好月鋪子外的街上議論着這事,誰想到好月的嫂子蘭氏開了門就往外潑了一盆涼水,嚇得胡氏拉着香雲趕緊躲。可香雲步子慢,還是溼了半身,忍不住打了個冷戰。

胡氏着急地扶着香雲問道:“咋樣呀?沒嚇着吧?”然後她衝蘭氏質問道:“眼睛幹啥使的呀?瞧不見這兒有人呢?”

“喲,真沒看見呢!”蘭氏挑了挑眉毛,翻了個白眼說道,“誰想到你們這大清早地站在這兒呢?是上門做衣裳的就該敲門呀!不過我估摸着你們是往旁邊蒙香樓去的,要不然提着籃子做啥呢?想必是給旁邊那位少奶奶請安的。這也對,多請請安,指不定你們良坤就能漲工錢了。”

“嘿!你這人說話咋這麼難聽呢?盆沒長眼睛,人也只是兩窟窿擺那臉上嗎?這麼大兩活人兒你都看不見,哄誰呢?分明是故意的!”

“誰故意了?往常我都這麼潑水咋沒見別人大呼小叫呀!一大清早的,站人門口還有理了?要往旁邊請安,趕緊去呀!站我們門口做啥呢?莫不是來早了不敢擾了人家清夢,站這兒等丫頭傳話吧!”蘭氏說着冷笑了一聲道,“還是我們小姑說得對,自家開店做買賣,勝過在別人手裡討飯吃!可莫說我沒提醒你,趕緊回家回身衣裳吧!要不然你家那懷兒婆凍着了,還賴我了!”

“不賴你賴誰呀?”胡氏要不是顧着香雲還在旁邊,真想衝上去跟蘭氏大吵一架。

這時,好月從裡屋走了出來。她早聽見胡氏和自己嫂子的爭吵了,走出來面帶一絲敷衍的笑容說道:“四伯孃也莫動氣了,橫豎不就是一身衣裳溼了嗎?我這鋪子裡頭多得是,只當我孝敬您了,您隨便挑揀一身去穿着,也不必說那啥賴不賴的話了。”

“哎喲,你拿錢砸人呀!你家有幾座金山銀山了不得了!”胡氏摟着渾身被潑溼的香雲氣得說不出話來了。

“雖說我不比旁邊那位少奶奶有排場,用不着你捧着供着,可我這人也是講情面的,您好歹是良生的四伯孃,一兩身衣裳我還是捨得起,”好月回頭吩咐蘭氏,“取兩身上好的緞子衣送給四伯孃和香雲,算是賠禮兒了!”

蘭氏問:“真送呀?是她們自己不小心,還賴上我們了!”說話間,亭荷和聽雨從旁邊蒙香樓匆匆跑了出來。亭荷往香雲身上披了一件披風,緊緊說道:“趕緊往裡去換身衣裳吧,着涼了就麻煩了!”聽雨也往香雲手裡塞了一個手捧的暖壺。兩人扶着香雲進了蒙香樓。原來剛纔香草站在二樓窗前喝稀飯時,無意中看見了她們爭吵,便吩咐亭荷聽雨趕緊把香雲扶回來。

胡氏擔心香雲,趕着一塊兒進樓去了。蘭氏高聲笑問道:“這衣裳還要不要呀?再回頭可沒有了!我們家好月大方着呢,是你們不要罷了。”

胡氏回頭瞪了這兩人一眼,罵道:“遲早遭報應的!”“再罵試試!”蘭氏指着胡氏喝道,“只當你家有那少奶奶撐腰,了不得了?”

胡氏沒理會她,先進樓裡去照看香雲了。香草挑揀了自己平日裡穿的衣裳讓亭荷幫着給香雲換上,又吩咐雨竹熬了薑湯給香雲暖身子。

亭荷和胡氏進了房間幫香雲換衣裳,沒過多久,香草就聽見裡面傳來一聲驚叫。她忙擱下碗,走到門口問道:“咋了?”亭荷開了門,一臉着急地說:“少奶奶,見紅了!”“啥?給我瞧瞧!”香草忙說道。着問地得。

“您還是莫瞧了,不吉利……”“沒啥不吉利的,”香草走進房間,見旁邊凳子上放着香雲的褲子,上有一小團血。香雲嚇得摟緊了胡氏,擔心地問道:“娃兒會有事不?”

香草知道香雲素來膽子小,受不住驚嚇,這出血恐怕是給一驚一冷嚇出來的。她忙吩咐亭荷去請司璇過來,再扶着香雲躺下說道:“不會有事的,你不是好好的嗎?可莫先自己嚇着自己了,沒事都整出事來。你放心,一會兒司璇來了替你把把脈。我說的話你不相信,司璇的話你總該相信吧?四娘養着你身子好呢,哪兒會那麼容易出事呢!”

胡氏心裡也是一片驚慌,可嘴上還得安慰香雲道:“聽香草的,真沒啥事的。這娃兒跟你的緣分深着呢,斷不了……呸呸呸,娘胡說八道了,你安心地躺一會兒,等司璇來給你瞧瞧,你就放心了。娘一會兒把那衣裳燒了埋了,就沒事了。”

“這是啥說法?”香草問道。

“哦,那見血都不吉利,衣裳洗了也不吉利,都是燒了埋了,最好是桃樹下面,纔算乾淨送了瘟神。”

香草雖說不信這些,可眼下得想穩了香雲的心。她點頭笑道:“這樣也好,香雲,你放心,我這就叫聽雨燒了找棵桃樹埋下。”

“嗯。”香雲的臉色這才緩和了一些。

香草叫聽雨拿着沾血的衣褲出了房間,吩咐她去燒了找棵桃樹賣下。尋梅捧着薑湯上來,見了那血嚇了一跳,手裡的湯差點給灑了。她小聲問道:“少奶奶,香雲嫂子該不會……”

“沒有,就是出了點血,把這衣褲拿去燒了,算安了香雲和四孃的心。”

“哎喲,太可惡了!”尋梅放下薑湯,從聽雨手裡接過衣褲道,“我去吧,非得燒乾淨些,省得瘟神纏着香雲嫂子了!少奶奶,那邊真有些不像話了。往常沒少往我們這邊潑水,說她們兩句,她們還回嘴說:這大街上又不是你的,愛往哪兒潑往哪兒潑,管得着嗎?那街面都給潑得溼溼的,踩着都滑溜,指不定沒安啥好心眼呢!”

“她們這是挑軟柿子捏呢!”香草冷冷一笑道,“回頭再跟她們理論,這會兒子吵起來恐怕又嚇着香雲了。聽雨,趕緊送了薑湯進去。”香草正要回去安慰香雲,雨竹忽然跑上來說道:“少奶奶,旁邊那家送了兩身衣裳過來,說是給四娘和香雲嫂子的。”

胡氏正在氣頭上呢,一聽這話,起身噔噔噔地下了樓,抓起那衣裳就衝到好月鋪子裡丟到她臉上去了,然後罵道:“我們家香雲和娃兒要有啥山高水長的,你就先把棺材給我備好咯!省得你爹孃來麻煩!”好月從臉上拽下衣裳,沒好氣地說道:“我好心送你兩身衣裳,你還這樣咒罵我,真是夠蠻不講理的!她要是自家懷不穩娃兒,也得怪到我頭上嗎?”

胡氏順手拿起桌上一根裁量衣裳的木尺子,狠狠地拍了拍櫃檯罵道:“你四娘不講理的地方多了去了!我曉得你心裡不痛快呢,這前村後店的媳婦都懷上娃兒了,就是你那肚子是個癟冬瓜,見不得別人好!有種,自己懷個試試!”“誰說我懷不了了?你衝啥送子觀音呀?”好月急紅了臉嚷道,“我啥時候懷上你說了算呀?快走,我這兒做買賣呢,沒工夫跟你嚷嚷!”“我還沒工夫跟你這破鞋廢話了!橫豎我可把話擱這兒了,要是香雲跟她肚子裡娃兒有啥不對勁兒的,我非跟你拼了命去不可!”

蘭氏從裡間走出來,問道:“哎喲,我不就是澆了一盆子水嗎?難不成還真滑了?身子弱成這樣還懷啥娃兒呀?”

“你說啥呢?”胡氏拿木尺子就給蘭氏砸了過去。蘭氏跳起來躲開了,嚷道:“還上門打人了?當真是滑了還是咋的?倒真賴上我了?要怪也是怪她自己身子弱!都已經過了頭三個月了,還這麼不穩,遲早是要滑的。”

“你再敢說句試試!”胡氏也不是好惹的,抹了袖子要上前揍那蘭氏。蘭氏忙往好月身後一躲,吐了吐舌頭道:“你要做啥呀?莫仗着你是這鎮上的,就敢動手!我小姑可也是吳家的媳婦,你的晚輩,你幹啥之前得想想這干係!”

“呸!”胡氏吐了一口唾沫子道,“她算啥吳家媳婦啊?連個酒席都沒辦,湊合一塊兒就過上日子了。要想叫我三嫂承認,得先生個娃兒出來瞧瞧才行!她生得出來嗎?”

好月被激怒了,破口大罵道:“我能不能生得叫你往我屋裡瞧着我們兩口動靜不成?管閒事也管得太寬了吧?趕緊回去守着你那寶貝媳婦,莫一回頭孫子真沒了!”。

胡氏氣得把那櫃檯上的東西全給丟地上了。外面正吵着,良生起了牀走了出來,見地上一堆布料和單子,皺眉問道:“四娘,您這是做啥呀?有啥話不得好好說,爲啥動手砸東西呢?”

好月癟了癟嘴巴說道:“嫂子今早開門時往外潑了一盆水,誰曉得四伯孃和香雲站在外面呢,就給潑香雲身上去了,也沒溼多少,就沾了點裙邊,四伯孃就上鋪子裡來大呼小叫了。我好心送了兩身衣裳給她,她倒不領情,丟我臉上了!你說我委屈不委屈?”

“是呀,姑爺,這叫啥話呢?”蘭氏在一旁幫腔道,“我也不是故意的。你這伯孃就要打我和好月呢,你可得給好月做這主!”

胡氏氣不打一處來,指着良生數落道:“你出來得正好!你是一家之主吧?我把話可擱這兒了,剛剛我們香雲可是見血了,要是她和她肚子的娃兒有個山高水長的,良生,你莫怪四伯孃不認你這親侄兒!你這鋪子我遲早要來砸了的!”她說完狠狠地瞪了好月和蘭氏一眼,轉身回蒙香樓去了。

良生的臉色頓時變了,眼帶怒光地問蘭氏:“一盆水都潑香雲身上了?門口站倆活人兒你看不見?”

蘭氏一臉委屈地說道:“昨夜縫衣裳熬了夜,今早起來兩眼還是黑乎乎的,哪兒瞧見呢?姑爺,你這麼生氣做啥呀?剛纔那胡四娘摔了衣裳在小姑臉上,你不瞧瞧她多委屈呀!”

“你瞧不見?牆角有個銅板你都能瞧見撿兜裡揣着,還瞧不見兩個大活人站在門口?你哄誰呢?”良生提高音量呵斥道。

蘭氏給良生喝了這麼幾句,心裡覺得十分委屈,嚷嚷道:“姑爺,你這是幫哪邊呢?你不敢罵你伯孃,拿我出氣兒咋的?我是潑了,誰叫她們婆媳一大清早沒事站我們鋪子門口呀?又沒誰請她們來……”

話沒說完,良生就拿起櫃檯上的硯臺朝蘭氏旁邊的牆上砸了過去。那硯臺立刻碎成了幾瓣,飛濺了蘭氏和好月一身墨汁兒。兩人都驚叫地跳了起來。好月瞪着良生問道:“你做啥呀?想砸死我們倆給那香雲出口氣兒,是不是?”良生氣沖沖的指着蘭氏喝道:“你最好現下就去土地廟裡求菩薩保佑香雲,要是她出點啥事,我要放過你我就跟你姓!哼!”他說完拂袖而去,出了鋪子。

蘭氏被良生那一臉怒氣嚇得不輕,愣了一小會兒之後,問好月:“小姑,我這是做錯啥了?討姑爺這麼一頓好罵!他緊張那香雲做啥呀?就算是自己兄弟的媳婦,也犯不着他那麼着急上火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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