喬小如“撲哧”一笑,撩了他一眼沒說話。
第二天喬大河拜託了衆人繼續幫他幹活,他自己便急急忙忙往潘氏孃家去了。
雖然昨天有人那樣說,可沒有看到潘氏的人,到底會心裡不安。
潘氏果然是在孃家,可誰知卻是死活不肯跟喬大河回來。
潘氏的爹孃哥嫂反倒七嘴八舌的罵起喬大河來,指責他欺負潘氏,又破口大罵喬小如白眼狼、忘恩負義。
口口聲聲如果沒有潘氏,哪裡有喬小如的今天?都說長嫂如母、長嫂如母,他們家的小姑子怎麼就那麼厲害?把親嫂子逼成了這樣!
潘氏爹孃氣勢洶洶,說是想讓潘氏回去,就叫喬小如兄妹親自來接,否則,門兒都沒有。
喬大河給氣得說不出話來,他看向潘氏,盼着她說兩句說合的話。
誰知潘氏只是冷笑,顯然與爹孃是一個意思。
喬大河黑着臉,掉頭便走了。
潘氏一家落了個沒趣,反而態度更堅決了。
用潘氏爹的話說,這次既然鬧了那就鬧個徹底的,非得鬧出個結果來才行。
潘氏娘又埋怨潘氏,要回來也應該將順哥兒一起帶回來呀,怎麼一個人回來了?
把順哥兒帶了回來,就不信喬小如和喬大河兄妹倆不妥協!
要知道潘氏爹孃年初看着那幾個村子合作社辦的紅紅火火,還有那麼優惠的條件,也想讓潘氏跟喬小如弄點柿子樹苗、借些銀子給自家。
結果事情沒能成,潘氏爹孃爲了這個不知道在外頭說了多少喬小如無情無義的話,這一次巴不得潘氏把事情鬧大。
自己女婿是什麼性子老兩口門兒清。
即便看在順哥兒面上,他總不能讓順哥兒沒娘吧?
幫忙幹活的衆人見喬大河去了半天又回來了,勉強打起笑臉乾巴巴的跟衆人說潘氏孃家有事,她得住些天才回來。
衆人見他這不自然的神色心裡如何不明白幾分?當下也附和着笑笑,沒有拆穿。
喬小如聽到這結果,更不會有什麼表示。
潘氏愛住到什麼時候住到什麼時候,跟她有什麼關係?
如果她知道潘氏一家子的要求,只會好笑,而盧湛呢,只怕就要打上門去了。
敢這麼欺負他媳婦?當他還傻嗎?呸呸,就算他還傻,也容不得人那樣欺負媳婦兒。
重新修建的房子比原來小了些,但也更方便了一些。後來又請了些人幫忙,不到一個月的時間,喬大河家的新房子就建成了。
順哥兒也沒有天天待在喬小如家裡不出門,也知道了一些事情,小小的孩子變得沉默了許多。
喬小如見狀心中暗歎,心生憐惜,少不了安慰撫慰。
順哥兒撲在她懷中大哭了一場之後,看起來倒是好了不少,然而對她卻更加的依戀了,很怕被她疏離、拋棄。
喬小如懷着身孕,卻是不方便照顧他,且田氏和盧湛也不會允許。
好不容易喬小如讓他跟着龍小西一起,龍小西心地純良,順哥兒不肯和懷宣等一處,卻多半能夠接受龍小西。
龍小西自然願意爲姐姐分憂,果然將順哥兒哄住了,上哪兒順哥兒都跟着他。
誰知順哥兒不樂意上學堂,卻對醫術生出興趣。龍小西隨口教他辨認草藥、認識藥性,他能很快記住。後來,乾脆便學醫了。
再說喬大河,也是禍不單行,差不多一個月的時間,緊趕慢趕的終於將房子建好了。
可是,誰知安樑這天,喬大河竟然從屋頂上摔了下來,摔斷了腿。
衆人大亂。
好好的一場大好事結果弄成了這樣,衆人無不嘆息。
喬小如忙叫人去將進山的龍小西找了回來。
龍小西替喬大河診斷包紮,有些遺憾的表示,喬大河摔得很嚴重,傷到了內裡,安安靜靜的休養三個月基本上能夠痊癒。
但是即便將來好了,這條腿也是不受力了,不能有奔跑等劇烈活動,也不能受寒,重活基本上是幹不了了。
對於一個莊稼人來說,上山下地乾的全都是力氣活兒,有了一條幹不了力氣活的腿,好好的一個人等於是廢了。
衆人無不嘆息,喬大河更是面如死灰,眼眶一下子紅了。
沒有哪個男人能夠接受自己變成廢物的結果。
田氏聽說了心裡頗爲不忍,便跟喬小如說道要不要把她哥接過來照顧?
喬小如搖搖頭拒絕了,淡淡笑道:“他家裡的房子不是已經建好了嗎?哪有放着自己家的房子不住,卻跑到出了嫁的妹妹家裡住的道理?”
只是每天讓順哥兒從這邊拿了飯菜給他送過去,讓龍小西和丁四海過去照顧照顧,僅此而已。
喬小如自然另有打算。
現在是絕對不能將喬大河弄回家裡來的,潘氏指不定就在一旁盯着呢。若是將喬大河弄了來,潘氏肯定要來。
那女人住進自己家裡,喬小如可不願意。
現在她懷着身孕,也沒有那麼多閒工夫去對付這種人。
果然,當潘氏聽說喬大河摔斷了腿,將來基本上就如同半個廢人了,而喬小如對他依然不冷不熱根本沒有半點兒和好的跡象時,潘氏就心冷了。
自然少不了在心裡更罵喬小如薄情寡義、冷酷無情,卻也不由得活動了心思。
喬小如那樣恨自己,喬大河都變成這樣了她都不聞不問一副懶得搭理的樣子,這以後喬大河變成半個廢人,她只怕就更嫌棄了。
那麼,自己回去還能有啥好的?難不成要自己一個女人去幹活養活喬大河?
潘氏覺得,假如自己回去的話,喬小如絕對做得出來這種事,更加將喬大河推給自己照顧,那絕對不行。
橫豎自己在那村裡也壞了名聲,何必再回去受這種罪?
潘氏一咬牙,便決定不回去了。
生怕喬大河、喬小如叫人來逼着自己回去照顧人,與爹孃哥哥一商量,恰好聽得消息外地有招攬女工的,乾脆就收拾了包袱跟着人上外地做工去了。
私房錢她可是藏了不少,這會兒全都帶在身上呢。給了爹孃一部分,大部分還攥在自己手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