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快了腳步挑起簾子進去,喬小如擡起頭來,眉目輕輕舒展,眉眼帶笑,起身朝他走過去笑道:“總算等到你回來了,我這心也放下了!”
“呵呵!”盧湛輕笑,攬她入懷索性打橫抱起,榻上坐下,一邊笑道:“有什麼不放心?左右不過那些伎倆,若叫這麼幾個紈絝便算計了,你男人也太沒本事了!”
喬小如咯咯笑起來。
外間廳上,是夏蘭和夏竹在守着,都已經睡眼迷離,盧湛進來的腳步又輕,兩人都沒聽見。
這會兒聽到耳房中傳來主子的說話聲,兩個人才驚醒過來,趕忙進來賠罪。
喬小如便笑道:“怪不得你們,原本也太晚了,去傳熱水吧!明日早上你們可以晚一些過來。”
夏蘭、夏竹鬆了口氣,連忙告退。
“你也知道太晚了?怎麼還沒睡?”瞟了一眼桌上合攏的卷冊,盧湛只看了一眼便不由皺眉。
喬小如擡眸看了他一眼笑道:“你沒回來,我能睡得着嗎?付家那樣的都不是什麼心術正常的人,萬一算計了你呢?不找點兒事做這時間可就難打發了!”
盧湛不禁一笑,“媳婦兒,你要相信你男人。”
喬小如不以爲然,“相信是一回事,擔心是另一回事,快洗洗睡吧!”
盧湛無奈笑笑,正好夏蘭兩人備好了熱水,他便去了浴房。
等他洗浴好了回到臥室,喬小如已經躺靠在牀頭笑吟吟的等他。
小月亮如今晚上都跟着荀嬤嬤、小雪她們,晚間吃一頓羊奶便能睡到天亮,兩人也省了不少事。
盧湛脫了鞋蹭過去,便將今晚所發生的事情經過說了一遍,喬小如聽得直笑,笑道:“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他們那一家子還真是很配啊,明日可就熱鬧了!”
盧湛不以爲然,冷笑道:“他做初一在先,怪不得我做十五。”
喬小如慶幸不已,笑道:“虧得小西那些藥好用,看來什麼時候有空了,還要再麻煩麻煩他……”
盧湛大笑,想起輕而易舉便將付三爺那一馬車人放倒的好藥,不由得哈哈大笑起來,深以爲然。
越國公府,付三爺一夜未歸。
要說男人家從沒有不在外尋花問柳偷腥的,蕭三夫人一直覺得,自己的男人在外邊逢場作戲其實也沒什麼,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也就過去了。
只要在府中沒有姨娘妾室之類有正兒八經名分的便可。
至於陪牀的丫頭,那倒無所謂了。
而付三爺在外頭一向來也很有數,從來不會夜不歸宿。
這是從來沒有過的事!
蕭三夫人氣得整整一夜沒睡,第二天去給老太君請安的時候便哭訴了一番。
付老太君最近正看蕭三夫人不順眼呢,見她跑來跟自己告自己兒子的狀更忍不住氣不打一出來,只瞅了她一眼淡淡道:“這算什麼要緊事,也值得你這樣。男人家在外頭有個應酬不是很尋常嗎?晚了不便回府在朋友家住一晚值得什麼大驚小怪?你要是沒事便回去吧!”
蕭三夫人那叫一個氣,只得忍氣吞聲、委委屈屈的回了自個院子。
因爲付老太君這話,蕭三夫人發了狠,索性也懶得叫人打聽,只滿心想着等付三爺回來了再狠狠跟他秋後算賬。
她不敢跟婆婆明着對着幹,關起門來收拾自己的丈夫,誰也管不着……
不想,蕭三夫人等啊等,等來的卻是晴天霹靂的大意外消息!
付三爺在一家叫做三月紅的普通樓子裡睡了人家姐兒竟然沒錢付款,還一睡就是倆,結果被那彪悍的老鴇命人一頓毒打差點光着被趕出門……
付三爺平日裡去的都是那第一等的樓子,這普通樓子裡的老鴇哪裡認識他是誰?
而他身無分文被人鄙夷的目光盯着又氣又恨也不好意思自報家門——尤其是在看了自己睡的那兩個姑娘那姿色,連家中三等丫頭也比她們強上數倍,他就更沒臉說了!
不然,這姐兒一得意忘形說了出去,自己今後還有臉見人嗎?
還不得見人笑死,說他飢不擇食重口味……
他越是支支吾吾不肯說真話,那老鴇豈能不惱?火氣上來哪兒能給他客氣!
直到他被痛揍一頓拔了衣袍揚言要押着他去遊街,嚇得魂飛魄散的付三爺這才說了實話……
當然,他費盡了脣舌才令那老鴇將信將疑答應試試,並且撂下狠話,如果敢騙她,不但要扒光遊街,還要留下來幹活抵債!
差點兒沒把付三爺給氣的暈過去!
於是,便有了後來的事……
蕭三夫人得知此事,氣得胃痛肝痛渾身都痛,眼前一黑差點兒沒直接暈了過去!
這丟人是丟到孃家去了啊!
等到付三爺滿面羞愧的回到越國公府時,此事早已傳開,即便此刻還沒有人盡皆知,遲早那也是人盡皆知。
“你這孽障,你怎麼幹出這種不知羞恥的事兒來呀!你——我們付家的臉面全叫你給丟盡了!”付老太君痛心疾首,捶桌恨罵。
還一疊聲的吩咐人去找關係、將此事封口,哪裡還來得及?
付三爺羞愧過後,卻是破罐子破摔了——不然能怎樣?難不成從今往後再也不見人了?
“我是被人陷害了,這私底下比這更齷蹉見不得人的事兒多着呢,這又算什麼!”付三爺咬牙切齒。
付老太君冷笑,不由啐道:“你也知那是私底下,私底下的即便再齷蹉那又如何?那也不妨礙了誰!可這種事兒能放到明面上來嗎?你——唉!等等,你剛說什麼?被人陷害?是誰?”
付老太君一下子變得兇狠起來,面目猙獰。
這一回,哪怕要她這個老婆子去求蕭家、求蕭貴妃,她也一定走這一趟。如此將她越國公府的臉面扔在腳底下踩踏,她如何能咽得下這口氣?
付三爺牙齒咬得咯咯響,恨聲道:“還能有誰?長公主府那位沒死在外頭、不知從哪個窮鄉僻壤裡又跑了回來的公子!”
“他?”付老太君一愣,臉色變得更加難看:“你又去招惹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