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書仁的馬車和太子的馬車並行,車簾子是拉開的,太子也沒有停車的意思。
太子靠在馬車窗邊,“周大人下衙門回府?”
周書仁心裡卻想着,今日的太子也不知道幹什麼去了,“是,臣回家。”
太子輕笑着,“以前戶部的大臣住在戶部是常有的事,自從周大人任職戶部後,已經很少有住戶部的時候,六部中戶部和禮部都是一到時辰下衙門。”
周書仁心虛,好像都是他帶的頭,可他有底氣啊,“戶部的辦事效率很高。”
太子殿下笑了笑,這時馬車停了下來,太子道,“孤到了。”
周書仁愣了,因爲錯開馬車後,他看到被官兵圍住的府邸,這座府邸京城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不同於榮府的廢墟,這裡雖然荒廢,建築卻是完好的。
太子殿下已經下了馬車,周書仁抻着脖子回頭看,太子整合護京營的將軍說話,等走遠了,周書仁才收回腦袋。
這座宅子是張氏一族的祖宅,當年張氏一族滿門抄斬,宅子就被佔有了,建朝後,佔據宅子的一家死於破京,皇上登基,這座宅子誰敢要,誰敢住,所以就一直荒廢着。
另一頭,昌智一行到了山縣的縣城,昌智下了馬車,揉着自己的腰,“這許久不出門,疾行趕路還不適應,換身都不舒服。”
蘇萱剛出京城就惦記兒子閨女,等趕了幾日路後,蘇萱什麼都不想了,“自從嫁給你,我就沒東奔西跑過,我比你更難受。”
尤其是爲了快速回去,行李並不多,行駛的馬車飛快,骨頭架子都要散了。
姜升也下了馬車,“今日有客棧住,昌智,我們先進去吧。”
昌智看着裡裡外外忙活的小廝和丫頭婆子,“先不急着去客房,咱們先在下面吃飯,這一天都沒吃口熱乎的。”
蘇萱有些受不了身上的味道,又想到熱湯,掙扎下,“好,先吃飯。”
這間客棧是縣內最好的一間,客棧的人很多,蘇萱一行人進來就引起了注意。
姜升有些不自在,他很不適應被這麼多的目光審視打量,看向昌智,昌智卻十分自然的點了菜,已經拿着小二送來的熱茶燙杯子。
昌智察覺到姐夫的不自在,先將燙好的茶杯遞給媳婦,然後才遞給姐夫,小聲的道:“姐夫,你要習慣。”
他知道姐姐和姐夫無大志,可一些場合還是要習慣的,姐夫來京後一直讀書,他們兄弟幾個也沒拉着姐夫出去,這次不同,姐夫跟着他一起,這些審視的目光會一直伴隨着。
姜升抿了口茶,點着頭,“我會適應。”
他不是不知好歹的人。
京城,周書仁回來就看到媳婦在逗玉雯,“今日是你贏了?還是玉雯贏了?”
竹蘭看着趴着不動的孫女,笑眯眯的,“自然是我贏了,這丫頭喜歡吃甜食,她不圍着院子走兩圈,沒糖果吃。”
周書仁同情的看着一臉生無可戀的孫女,以前孫女沒落到媳婦手裡,媳婦不管,現在慘了,被捏住了命脈,只能老實的運動,摸了摸孫女的小腦袋,“咱家還沒人能斗的過你奶奶,你還是認命吧。”
玉雯慢吞吞的坐起來,“爹爹說,爺爺也怕奶奶,孫女聽奶奶的話。”
周書仁,“.......”
這幾個臭小子,沒少在孩子面前引論他。
很快飯菜好,周家正準備吃飯,管家慌張的跑過來,“火,大火,老爺,沖天的大火。
”
周書仁心裡咯噔一下,“哪裡着火了?”
管家嚥了下口水,“西邊的方向,不知道是誰的府上。”
竹蘭一聽,“趕緊派人去看看。”
竹蘭隨後跟着周書仁到了院子,站在自家的院子都能看到沖天的火光,竹蘭心揪的同時,又鬆了口氣,幸好離周家遠一些,這宅子連着宅子,真怕燒連片了。
周書仁示意老大搬桌子過來,隨後踩着椅子上了桌子,仔細辨認着方向,周書仁抿着嘴下來。
周老大忙問,“爹,你感覺是誰家?”
周老大看着遠處的大火心裡恐懼,這一把大火根本不給人逃的機會,太恐怖了。
周書仁開口道:“應該是張氏一族荒廢的府邸。”
太子去放火的?不,沒有皇上的命令,太子可不敢燒了以前的張府。
周老大愣了下,他知道張府,當初路過的時候,他還想誰家這麼奢侈,這麼大的宅子竟然荒廢了,後來打聽後,他想都不敢想了。
周老大聲音有些大,“怎麼就着了?”
見爹看他,忙閉上嘴巴, 這氣沒喘勻,搶到了,不斷的咳嗽着。
周書仁不想談,“好了,回去吃飯。”
周家所有人吃飯都心不在焉的,經歷這麼多,單純的李氏都知道不簡單,雖然不恐慌,卻感覺壓抑。
飯吃到一半,管家回來稟報,“燒着的是荒廢的張氏府邸,府外有官兵守着,所以小廝沒敢靠近。”
周書仁心思飛快的轉動着,“守着的官兵多嗎?”
管家回着,“很多,小廝彙報幾步一個官兵。”
周書仁有些想不明白皇上爲何要燒了張府,這要燒應該早就燒了,留到現在明顯就不想燒,現在卻又給燒了,周書仁示意管家下去。
晚飯結束後,都回了院子,竹蘭問,“你一開始就知道有官兵?”
周書仁點頭,“我回來的時候遇到了太子,看到了官兵守着,一直沒想頭要幹什麼,沒想到是放火,這場大火沒人撲滅,龐大的建築羣,要燒個一兩天了。”
竹蘭對這場大火很恐懼的,“現在看到這場大火,我能現象到榮氏滅族的大火了。”
周書仁嗯了一聲,“我就是想不通,皇上爲何突然放火。”
竹蘭也想不明白,“要說恨,當初張家滿門抄斬的時候應該已經結束了。”
別說周書仁不明白,整個京城的人都不明白,自從大火沖天而起,都派人來打聽。
幾個王爺知道太子親臨後,更是親自到了。
齊王在茶樓找到的太子,齊王也沒廢話,“父皇的命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