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皇子就是因爲着急涼州那邊的情況,所以一大早的就來嚴府這邊等着消息,瞧見有人前來通報了,心裡都跟着激動了幾分。
三皇子冷哼一聲:“這郭寒果然是狡猾,本王前腳派人燒了醫署的藥草,竟然還真讓他立即察覺了,不過幸好這次的瘟疫兇猛無比,到底還是傳播了一定的範圍了,不然,咱們可真的算是功虧一簣了。”
嚴大人沉聲道:“瑞王並非尋常人物,咱們還是得謹慎對待,這次瑞王在涼州坐鎮,處置起來也是雷霆手段,到現在這涼州的消息還沒有絲毫的泄露,除了咱們的人在涼州設有眼線,京城壓根兒都不知道涼州瘟疫爆發的事情。”
三皇子連忙道:“那本王立即進宮覲見父皇,彙報涼州如今的慘狀,告他一狀先?”
“不可。”
“不可?!”三皇子頓時就要跳腳了:“都這個時候了,是最好的打壓瑞王的時候,咱們費了多少心思才得來的這個機會,趁此讓陛下看清他的嘴臉,從此對他信任全無,這是多大的好處啊?怎麼還不可了?”
嚴大人看着三皇子的眸光微沉,三皇子就是脾氣太暴躁了,總是容易不受控制,也不夠謹慎,處處若非他壓着,恐怕至今也不知惹出多少亂子來了。
“咱們現在向陛下彙報,但是瑞王那邊肯定會矢口否認,京中也沒有消息,你說這種時候,皇帝信誰?”
瑞王一直深得皇帝的信任,三皇子一向喜歡惹是生非,這兩者之間,皇帝毫無疑問的相信郭寒,相信涼州水患處置的差不多了,也自然是不會相信已經過了一個月的瘟疫,會突然爆發出來。
三皇子的臉色頓時有些難看:“那就讓父皇安排欽差大臣親自前往查看便是!反正涼州如今一團亂,咱們還怕沒證據不成?”
嚴大人卻道:“在你勸陛下安排欽差大臣趕到涼州,起碼得大半個月的功夫過去了,你以爲,以瑞王的能力,半個月的功夫,還不足以解決這一切的亂子的嗎?到時候欽差大人到了涼州,看到百姓安穩,水患也處置的大好,你說陛下到時候會怎麼對您?”
三皇子氣惱的道:“那該如何!”
該死的,郭寒這種人真是怎麼都不好對付!
嚴大人這才沉聲道:“瑞王那邊現在最大的困局肯定是藥材的問題,這麼多人染瘟疫,全部燒死,會有很大的動靜,必然會傳到京城來,到時候陛下肯定會因此震怒,所以瑞王必然會想方設法的解決藥材問題。”
“你的意思是,他要買新的?”三皇子連忙問。
“自然不是光明正大的買,而是暗地裡收購,咱們只要讓他們拿不到藥材,瘟疫這個問題便永遠也沒有解決之道!”
三皇子的眼睛都跟着亮了一下:“的確如此!”
“大周朝的大藥商也就那麼些個,我也大概都瞭解過的,不過都是尋常商人,全靠攀附着權貴,這生意才能做的下去,咱們只要稍加威脅,讓他們不許把藥材賣到涼州那一帶去,到時候瑞王便無法了,”嚴大人冷笑一聲,隨即拱手道:“藥商那邊的事情,儘管交給微臣去找辦就好,殿下的當務之急,還是先去稟告陛下,涼州如今的災情,陛下心存懷疑,自然會再派人去查證一番,到時候那邊的疫病嚴重的無可救藥,還沒有藥草,此事一旦回稟到京城,瑞王的勢頭起碼能滅掉大半!”
三皇子“哈哈”大笑了起來:“嚴尚書可真是本王的肱股之臣!此事一旦辦成,本王一定會重重賞賜你!”
“殿下謬讚了,微臣本來就跟三皇子是一條船上的人,微臣只盼着三皇子哪日能夠登上大統,微臣也好,沾沾光。”
三皇子自然聽出了這其中的意思,大手一揮:“嚴尚書放心,只要你幫着本王鬥垮了這些絆腳石,助本王登上皇位,你便是開國功臣!一人之下萬人之上!”
嚴大人的眼睛都跟着亮了一亮,老臉頓時樂開了花,拱手道:“謝殿下。”
忽而,聽到門口傳來一聲響動,嚴大人和三皇子的臉色驟然一沉:“誰?”
他們商議事情的時候,向來是不許任何人接近書房的,這會兒突然聽到門口有動靜,自然都心裡一緊。
嚴大人立即闊步走去,一把拉開了書房的門,擡眼便瞧見一個杏黃色衣裙的嬌俏少女正好端着托盤沿着青石子小道兒往這邊走來,不是嚴思安又是誰?
嚴思安一瞧見自己的父親,便快走幾步到了門口:“父親大人。”
嚴大人狐疑的看着她:“你來幹什麼?”
嚴思安輕聲道:“那專門負責在書房使喚的小子今兒突然鬧肚子,這會兒送不來茶水,也不好委託別人,畢竟這書房重地,父親都不許閒雜的奴才亂進來的,女兒瞧着那小子可憐,這才幫了他一下,父親怎麼會突然站在門口?”
嚴大人看了一眼她手中的托盤,眼中的警惕也少了幾分,才道:“你方纔往這邊走來,有沒有看到門口什麼人?”
嚴思安仔細的思索了一下,搖了搖頭:“人倒是沒看到,就是一隻野貓放在似乎在這邊撲蝴蝶,還不小心一爪子撓到了門上,女兒方纔還覺得好笑呢,正想多看幾眼,父親就突然打開門出來了,那貓兒瞬間就嚇的翻牆跑了。”
嚴大人這才完全放下了懷疑,轉身進門:“把茶盤放下就走吧。”
“是,”嚴思安乖巧的應了一聲,後背卻不自覺的已經滲出了冷汗,只是面上卻還是恬靜的樣子。
三皇子自從嚴思安進門便一直盯着她看,嘖嘖道:“嚴大人如今可真是豔福不淺啊,府中的千金一個賽一個美貌。”
嚴思安並不很想理會這種調戲的話語,只覺得此人輕浮不已,將茶盤放下,立馬福了福身:“見過齊王,您請慢用。”
隨即徑直轉身退下了。
一出門兒,嚴思安腳下的步子便快了起來,似乎多留一步,自己就要暴露了,直到走出了這個園子,她才扶着一旁的一棵常青樹驚慌的喘起氣兒來,好險,差一點就被發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