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
“對了,大牛你看看這個簪子有什麼奇怪的地方。”
張大牛接過她手中的簪子,皺起眉。
“怎麼突然讓俺看這簪子?”
“我下午休息,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裡有個跟我一模一樣的人,還有一箇中年男子,應該是我爹吧!各種畫面裡,中年男子都會提這根簪子。我看過了,什麼都沒有看出來,你給看看,看能不能瞅出什麼來。”說完,她就拿着碗筷去廚房洗碗。
張大牛捏着簪子,在油燈下,仔細的端詳,上面的花紋挺不錯。
若是這個簪子有什麼問題,那麼應該就是藏了什麼東西,若是藏了東西,應該會是空心的。
想着就把簪子放在耳邊,用手敲。
是實心的,他沒有放棄接着換地方敲。
還是實心的,他皺起眉。
“難道是想錯了?”
“怎麼樣?看出什麼來了嗎?”周依苒洗完碗過來,擦了擦手,坐在他旁邊,湊過去看。
張大牛搖頭:“沒看出什麼來。”
見他也沒看出什麼來,伸手把簪子拿過來,雙眼盯着它,慢慢的轉着看。
“我記得中年男子提醒過這簪子上的花紋,你說這一根破簪子,弄這麼好看的花紋做什麼呀?而且還要仔細看才能看出來,簡直就是多此一舉。”
張大牛皺眉,伸手把她手中的簪子拿過來。
“唉,你做啥。”
張大牛沒有說話,雙眼盯着花紋看。周依苒見他這樣,不再吭聲,也不打擾他。
半個時辰後。
她都要打瞌睡了,看着一旁還在看的張大牛,她乾脆趴在桌子上。
不趴還好,一趴就她眼睛就睜不開了。
張大牛回頭,看她睡着了,放下簪子,起身把她抱回房間去。
放在牀上,給她肚子上蓋了一牀單,然後出來拿着簪子繼續研究。
次日清晨。
周依苒醒過來,看着牀邊沒有人,下牀後換了一個月事帶後出來。
張大牛端着粥進來,看她醒了,便笑道:“去洗漱過來吃早飯。”
“好。”她揉了一下眼睛,走過來,精光他身邊的時候,停下腳步,“對了,簪子你看出什麼了嗎?”
張大牛搖頭,放下手中的東西后,從懷中把簪子拿出來,然後幫她把頭髮弄上去,簪子插進頭髮裡。
聽他說沒有發現,有點兒失望,不過沒有就沒有吧!可能這真的只是一根普通的簪子。
“那我去洗漱了。”
“嗯,去吧!”
在她走後,張大牛臉上的笑容沒了,臉上露出一絲憂愁。
其實他已經找到了,不得不說,這是製作簪子的人很厲害,簪子上其實有一個地方是凹進去的,開口跟花紋完全的吻合在一起,一般人根本就不會發現。
他也是盯着看了一兩個時辰才發現的,打開後,他看到一張很小很小的紙條,紙很薄,熬得一不小心就能夠弄碎。
他攤開紙後,上面有一組名單,雖然不知道這些人是做什麼的,但是他抄了一份。原來的他給毀了。
之所以告訴她沒有發現,那是不想她因爲這件事情憂心。不過他覺得他有必要去打聽關於她的一切。這份名單絕對不會是好東西,是福還是禍還不知。不過通常這種情況,是禍。他必須做好準備,不能等到禍來。
洗漱好的周依苒,回來坐下,端着稀飯,吃着四季豆,酸菜。
吃着吃着,她擡起頭,看着對面的張大牛。
“大牛,你真的沒有發現什麼東西?”
張大牛剛放進嘴裡的四季豆,就這忙叼在嘴邊,然後搖頭。
“沒有,有俺還會不告訴你嘛。”
“說得也是,那你今天出門嘛?”
“吃完會去砍幾根竹子回來。”
聽完大牛的話,她知道他是要砍回來編制竹子的,便道:“那你把黑子帶去,讓黑子拉回來,這樣也輕鬆一些。”
“不用,讓黑子在家裡養幾天,待會你牽着它出去吃草,太陽大了你就回來,知道嗎?”
“哦,知道了,那你快點吃,早點去早點回。”
“好。”張大牛應了一聲,然後快速的扒飯,兩口就把碗裡的粥喝了個精光,放下碗起身道,“好了,俺出門了。”
“等等。”她站起來,轉身去了廚房,裝了一壺水出來給他,“帶上這個。”
張大牛接過葫蘆,抿着的嘴角往前翹,轉身就拿着彎刀出去了。
張大牛走後,她便收拾碗筷去廚房,洗完出來牽着黑子出門。
“大牛媳婦,牽着馬上哪裡去?”陳雪梅出來倒水,正好看到她牽着馬出門。
“牽馬兒去吃草。”她回了一句,說完就牽着馬兒走了,沒有打算跟這個陳雪梅繼續說話的意思。
陳雪梅見此,撇了她一眼,然後轉身進屋。
“娘,我看你現在也無大礙了,待會我就去鎮上,然後去找您兒子。”
阿婆瞥了自家的兒媳婦一眼:“你要走就走,沒人攔着你。”
陳雪梅見婆婆這樣說,也就不猶豫了,放下手中的東西,進屋裡收拾東西。
收拾完東西出來,看着門口坐着的婆婆,還是停下來說了一聲。
“娘,我走了。”
“走吧!”其實她也不想兒媳婦在這裡服侍。
兩口子分開終究不是好事,還是要在一起。
陳雪梅看着婆婆,有些於心不忍了,但是想到張志輝一個人在那城裡,她不放心,還是選擇離開。
周依苒牽着黑子在村邊,她一邊看給黑子順毛,一邊看黑子吃草。
它今天的食慾似乎要比昨天好,看樣子是好了。
擡起頭,看到陳雪梅揹着包袱向這邊走過來,她的眉微微皺起。
待人走近,她忍不住問了一句:“大嬸,你這是去哪裡?”
陳雪梅看是她,想着家裡的婆婆,臉上立即露出討好般的笑容。
“小苒呀,嬸這是去城裡。”
“那阿婆怎麼辦?”她詢問。
陳雪梅還是那個笑容:“正好遇到你,你跟我娘不是很要好嘛,你娘以後今天勞煩你跟大牛多多的照顧。”
“那又不是我娘,我跟大牛可沒有義務幫你照顧。”別以爲她笑就好說話。
陳雪梅臉上的笑容掛不住了,立即垮下來,道:“聽說以前我們不在的時候,我娘沒少給你們家東西,怎麼?勞煩你們照看一下不行了?”
“大嬸,那我們家也沒白要阿婆的東西呀,大牛沒事還送野物,難不成野物不比酸菜什麼的值錢?”她覺得這個陳雪梅特別的搞笑,居然還有臉說出這種話。
陳雪梅哽住,接着道:“鬼曉得你是不是在騙人。”
“愛信不信,反正你自個的娘你自個照顧去,我一非親非故的,憑啥幫你照顧,再說了,阿婆的兒子又沒死,我去照顧算啥事?你也不怕別人戳你跟你男人的脊樑骨。”要是人品好,她或許會幫着照顧,可是想陳雪梅這種,只怕她照顧了,以後甩都甩不掉,要是哪天阿婆出了點事情,還賴上。
這種麻煩事情,她纔不要往身上攬。
“反正你自個的娘自個照顧。”說完,牽着黑子去那邊吃,這裡的草已經被黑子啃乾淨了。
陳雪梅見她這般,冷哼了一聲。
“活該生不出孩子。”
臥槽,這又跟她生不生得出孩子有什麼關係。
周依苒回頭,撿起地上的小石頭,往陳雪梅扔過去,扔完就回頭,牽着黑子往遠處走。
“啊喲,誰呀!”陳雪梅大叫一聲,捂着後腦勺回頭,左右到處看,最後看着遠處的周依苒,咬着牙齒走過去。
“是不是你砸的我?”陳雪梅質問她,雙眼瞪得老圓了。
“我忙着嘞,可沒那閒工夫。”周依苒看着她。
不就是瞪人嘛,我也會瞪,我眼睛比你大,瞪死你。
陳雪梅見她還敢瞪自己,咬着牙,手指指着她:“這裡就你跟我兩個人,不是你是誰?”
“我怎麼知道,反正不是我,說不定是天上的老天爺都看不過去,懲罰你這個不孝順婆婆的人。”
這半個月裡,她可是看得真真切切,陳雪梅對阿婆可不好了,雖然一日三餐做了,但是從來不見她買肉回來吃。不過有幾次他跟大牛看到她在街上吃好吃的,吃完纔回去。
這種人,她跟大牛都看不下去。
陳雪梅聽完她的話,揚起手向她的臉打過去。
看着陳雪梅下來的一巴掌她擡起手握住陳雪梅的手腕,阻止了這一下。
自從來到這裡,先是柳花,再是喬翠翠,接着就是張雪兒,她的防範意識強了很多。
“別動不動就想打人臉,小心哪天把手打折了。”說完這話的周依苒甩開陳雪梅的手,向後退了兩步,“要走就趕緊走,要是天黑了,遇到歹徒,呵…想想喬翠翠。”
一聽喬翠翠三個字,陳雪梅的身體就不禁打了一個寒顫。手抓緊包袱,瞪了她一眼。
“懶得跟你計較。”說完,轉身便快步的離開。
看着着急離開的陳雪梅,她撇了陳雪梅的背影一眼,冷哼了一聲,然後轉頭摸着黑子的脖子,給它順毛。
“走吧,帶你去喝水。”
她牽着黑子向村裡的河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