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申時初。
周依苒跟青竹來到張家灣。
出門的時候,青竹就不同意她出門,但是她執意,做下人的怎麼攔得住,只能跟着一同過來。
來到村長家門口,看着門上一把鎖,她皺起眉頭。
對門劉荷聽到馬車的聲音從屋裡出來,一看是周依苒回來了,然後看她的肚子沒了,睜大眼睛。
“你回來了,你的孩子咋生了?”
劉荷早就把她的生產日期算到,算到是比自家女兒晚生,如今自家的女兒還沒有生,她卻已經生了,覺得這裡面一定有蹊蹺。
“村長去哪裡了?”她沒有回答劉荷的問題,而是反問她村長在何處。
“俺們鄉下人還能去哪裡,肯定是下地刨土唄。”劉荷說着就盯着她的肚子問,“你孩子上哪裡去了,該不會是沒了吧?”
青竹一聽這話,臉色就變青了。
“有你這樣說話的嗎?”
劉荷見她就一個丫頭片子,頂了回去:“俺跟你們主子說話,有你這個下人什麼事情。”
“你說了不中聽的我就有權利管,不會說話就不要說話,不說話也沒有人把你當啞巴。”青竹也不是好惹的茬,只要劉荷說一句,她肯定頂劉荷幾句。
“青竹,別跟這種人爭論。”她說完就往前走了。
青竹聽了她的話,牽着馬車跟上。
劉荷狠狠的瞪了她們一眼,覺得她的孩子一定是掉了,指不定就是聽了大牛死了的消息掉的,不過掉了好,她那樣的人就不配有孩子。
周依苒要是知道劉荷是這樣想的,肯定會狠狠的給她兩耳刮子。
馬車停在河邊,她自己過橋,讓青竹在這裡看着黑子。
走了沒多久她就看到了人。
等到她走近,柳雲看到了她,吃驚的問:“你怎麼來了?”
柳雲說完,看她的肚子平平的,睜大眼睛。
“你的孩子嘞?”
“昨天生了。”周依苒說完轉頭看着一旁的村長,“叔,我想問你一些事情。”
張天知道她想問的是什麼,抗起鋤頭走過來。
“回去再說。”
“你昨天才生的孩子怎麼能夠出門,你這樣以後頭會疼,腰痠腿疼,一身毛病。”柳雲接着說。
她現在已經不在乎這些,村長要回家在說,那肯定是心裡知道她來這裡做什麼。她的心很重,有點呼吸困難。
回到村長的家裡,村長夫人給她倒了一杯熱茶,然後坐在一旁。
張天洗了手推門進來,看了她一眼,然後過去坐下。
“想問什麼,問吧!”
她看着村長,猶豫了一下,因爲她害怕。
過了一會兒,她纔開口:“大牛跟全子真的死了嗎?”
“送信的人說死了,我問了一下,說是全子跟大牛去做什麼特殊的任務,然後隨同一起去的人都死了,領頭的人跟大牛還有全子,三人的屍首沒有找到,他們估計也是死了。”
“沒有找到屍首,也就是說大牛跟全子也有可能活着,對嗎?”她問村長。
張天見她這樣想,點了一下頭。
“謝謝叔。”周依苒鬆了一大口氣,只要沒找到大牛的屍體,那大牛肯定還活着。
大牛那麼厲害,他一定沒事。
自我安慰了一下,她站起來。
“好了,我回去了,叔嬸有空可以去看看大牛的兩個孩子。”
“好,一定去看。”柳雲起身扶着她出去。
送走了周依苒,柳雲回來,對自家的男人說:“小苒不會有事吧?”
“應該沒事,只要大牛的屍體沒在她面前,估計她不會信大牛死了,不過這樣也好,讓她也有念想。”張天說完嘆了一口氣。
柳雲也覺得這樣好,至少小苒生活有個東西支撐着她。只是以後她一個女人帶兩個孩子,總歸還是吃力。
周依苒回到家裡,沒有直接回房間,而是去隔壁看自己的兩個孩子。
陳婆的兒媳婦看着她逗弄孩子,笑着說:“還沒給孩子取名字嘞,你要不要給孩子取個名字。”
“哪個是老大?”看了好一會兒,她都沒有看出來哪個是老大。
“夫人,藍色毯子包着的是大少爺,墨藍色的是二少爺,奴婢也是怕弄混,所以就分了一下。”青竹笑着說。
對於青竹這種行爲,她表示點了一個贊,生了孩子後她心沒在孩子的身上,所以忽略了。
不過孩子的名字,她還沒有想好,便對陳婆的兒媳婦說:“還沒有想好,等我想好了再告訴你們。”
“那行,現在我都是叫他們大寶二寶,你不介意吧!”
“不介意,叫大寶二寶挺好的。”周依苒笑起來。
“夫人,你已經出來很久了,還是回屋裡歇息吧!”一旁的青竹提醒。
陳婆的兒媳婦聽了青竹的話,立即說:“女人的月子要坐好,不坐好,以後吃虧的是自己,孩子你放心,我會給你照顧得好好的。”
“嬸照顧我也放心。”她說完這句話,低頭親了兩個兒子的額頭一下才離開。
回到屋裡,她就開始想孩子的名字。
次日清晨。
“張晟,張墨…”
剛進屋裡來的青竹被嚇着了,然後過去詢問。
“夫人,怎麼了?”
“孩子的名字,張晟,張墨。”周依苒對青竹說。
青竹沒讀過書,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但是聽着挺好聽。
“這名字怎麼樣?”她問青竹。
青竹點頭:“好聽。”
“那就叫張晟張墨。”
“夫人喜歡就好。”青竹笑着說。
“那就這樣定了。”說完她就要下牀。
青竹見狀,轉身去端洗漱水來。
等到青竹回來後,進房間就沒有看到人,然後轉身去隔壁。
“怎麼感覺今天的他們跟昨天的不一樣。”她小聲的說,很怕把孩子吵醒了。
一旁陳婆的兒媳婦笑了笑,告訴她:“剛出生孩子一天一個樣,長得快。”
“哦,原來是這樣,嬸你真厲害,一個人帶兩個孩子你居然能夠擺平,要是我我都不知道怎麼辦了。”她特佩服。
“帶孩子帶習慣了,基本能夠知道孩子的習性,只要摸準了,孩子也不難帶。”
“對了,陳婆有交代說要讓孩子吸,我在想這兩個孩子,我一個人會不會不夠喂。”
“這個肯定是不夠喂,可以找個專門餵奶的喂孩子,這樣就夠了。”
“讓他們吃別人的奶?”周依苒立即搖頭,“那我還不如給他們喝馬奶。”
陳婆的兒媳婦見她介意這個,笑了笑,說:“有馬奶喝也醒,只要餓不着,喂啥都行。”
像以前,沒奶,家裡也沒錢買奶,只能喂米湯,最後還不是活得好好的。
所以喝啥真沒什麼,只要孩子餓不着就行。
這是陳婆的兒媳婦的想法,但是要她想,嬰兒還是得喝奶,母乳不夠,那就只能喝馬奶,總比沒奶喝好。
不過不知道陳大夫家馬產奶多久,她覺得有必要問問,得提前做準備,不能餓着她兒子。
“對了,我給孩子取好了名字,老大叫張晟,這個叫張墨。”
陳婆的兒媳婦不懂名字中的意思,不過聽着覺得好聽,便試着叫了一下。
“張晟,張墨。”
一旁的青竹站了有一會兒了,擔心端來的水涼了,便小聲的喚了一聲。
“夫人,回去洗漱吧!”
她點點頭,轉身便回了自己的房間。
進門,青竹就說:
“夫人,以後你不能出門了,月子若是沒有坐好,以後多病的。”
“行了,我知道了,小管家婆。”
說完她就過去洗臉漱口。
洗漱好後,她問青竹:“今早吃什麼?”
“雞湯。”
“怎麼又是雞湯?”她昨天就喝了一天的雞湯。
“陳大夫陳婆說月子裡就是看多吃雞肉喝雞湯。”青竹說。
“你的意思是說我要吃一個月的雞肉,喝一個月的雞湯?”
青竹點頭。
她覺得自己要暈了。
青竹見夫人這樣,笑了笑:“夫人,你爲了自己的身體,就忍忍,一個月很快就過去了。”
青竹說完,端着洗漱水離開了房間。
青竹前腳離開,苗子後腳進來。
她看着苗子濃重的黑眼圈,皺起眉頭:“你這是怎麼了?昨晚又沒睡?”
苗子點頭,然後過去拉住她的手。
“嬸嬸,我爹是不是死了?”
一聽苗子的話,她臉色變了,問苗子:“你聽誰說的?”
“剛在街上遇到雪兒姐姐的娘,她說的。”
本來她是去布坊,無意間碰到劉荷,然後劉荷大嘴巴的把事情都說了出來,這才跑回來問嬸嬸,想確認一下。
該死的劉荷,真的很煩人,這種人怎麼不早點去死,活在世上簡直就是活該,她心裡暗罵了一通,然後看着苗子,微笑着告訴她。
“沒有的事情,有你大牛叔叔在,你爹怎麼會有事。”
“可是她說大牛叔叔也死了。”苗子接着說。
聽到苗子這話,她手抖了一下。雖然從昨天開始她笑呵呵,一副沒有事情的模樣,但是她心裡還是擔心大牛,擔心大牛死了的事情是真的。
但是,只要沒有看到大牛的屍體,那大牛有可能活着,她要往好的地方想。
苗子見嬸嬸不說話,搖了一下她的手。
“嬸嬸,你說這個是真的嗎?”
“如果是真的,你覺得嬸嬸還會如此淡定的在這裡坐着?”
苗子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