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不想來幹活,所以夏至最多也就是留在家裡喂喂雞掃掃地而已,做的都是輕鬆的活計。其實在農村裡,掃地餵雞這樣的事情,有的孩子可能五六歲就開始做了,畢竟這種事情實在是太輕鬆了。
“胭脂,你女兒過來看你了!”在隔壁田地的人看到了夏至,便指着夏至的所在方位提醒胭脂。
夏至本來想躲開的,但是見胭脂連腦袋都沒有轉過來,又覺得自己現在躲開未免太可笑了。
“她怎麼可能過來,你就別逗我玩了。”大概是覺得自己說這句話抹黑了自己的女兒,弄得自己的女兒和不孝女似的,胭脂又改口:“家裡有那麼多活要做,她哪裡有空過來看我?再說了,我從就在這片田地做事,哪裡還需要她看?”
夏至見胭脂在外面還不忘給自己撐面子,心臟就像是被什麼戳中一樣,有點疼。她走過去道:“娘,我剛剛把家裡的活做完,就過來看看你。我瞅着你的腰似乎挺疼的,你先在一邊歇着吧,有什麼我來做就是了。”
“哪能啊,你在家裡的事情,娘也沒讓你做什麼事情。”胭脂可不願意讓夏至做事,“是娘沒本事,沒能給你過好日子。”
夏至湊到了胭脂的旁邊道:“孃親是想讓我在別人面前當不孝女嗎?”
胭脂渾身激靈,注意到周圍有人看着這邊的動靜,這才妥協了。
就算她的女兒脾氣不好,有的時候會對她大吼大叫,也是她十月懷胎生下來的。
她不希望任何人說她的女兒不好。
誰讓她的女兒再不好,也是她的寶呢?
胭脂坐到了一旁的田埂處歇着,觀察着女兒的表情,只要女兒有一絲一毫的不耐煩,她就和女兒說回家去。
夏至有些鬱悶,她非得做一個作作的女兒,她娘纔會乖乖聽她的嗎?
“胭脂啊,你們家夏至可真是懂事啊,人還長得漂亮。”
胭脂驕傲道:“我們家夏至一直都這麼懂事,家裡的活計都是她做得,從小都是這樣,她每天把家裡打理得井井有條。”
“那你可真是有福氣,還有邱家那位也是運氣好啊,能和夏至訂親。”
夏至自己回想了一下,她哪裡有在家裡幹什麼活,還不是胭脂回家的時候做。以前她沒覺得這有什麼,可是現在卻覺得心酸。
過了多久,胭脂估摸着女兒累了,便道:“夏至,我們回去吧,你在家裡做事情也夠累了,田地裡的事情還是娘來吧。”
“嗯,那我們今天現在回去,明天我陪你來。”夏至說完,不給胭脂反駁的機會,和旁邊田地的叔叔嬸嬸打了招呼,便和胭脂回家去了。
隱約中,夏至聽到了後面那些叔叔嬸嬸說的話。
“我還以爲夏至就個不知道幫胭脂的孩子,沒想到這麼懂事。”
“是啊,先前還離家出走了,我以爲她是個壞脾氣的。今天一看,這孩子又會說話幹活也不會嫌累,是個好孩子。”
聽得那些人的誇獎,夏至卻沒有多開心。
胭脂小心翼翼道:“夏至,你怎麼了?”
她怕女兒生氣,就連聲音都放輕了。
“我沒事,娘,我會讓你過上好日子的。”夏至鄭重地說道。
胭脂苦口婆心地和女兒說:“娘自己還有力氣,不怕的,現在可以多幹點活,攢點錢,不用你補貼。娘就是希望你將來嫁了人,能夠好好相夫教子,至於娘你就不用操心了,娘有手有腳的可不會餓死。你要知道,沒有誰結了婚之後,還總是惦記着孃家,拿婆家的錢補貼孃家的。你可不能這樣做,不然會被人說閒話。”
女兒沒有因爲嫌煩而打斷她的話,胭脂只覺得自己就像是寒冷的冬天喝了一杯熱茶一樣舒坦。
她的女兒,果然長大了,懂事了。
夏至深深地看着胭脂,心想:所以,錢還是得自己賺,不能依靠嫁人過下半輩子。
“夏夏,你怎麼不說話了?”胭脂被女兒看得忐忑了。
“我在想,我會讓娘過上好日子的。”夏至見胭脂要反駁,便搬出了蘇靖竹爲例子道,“那蘇家三房的竹丫頭,不也是女孩子嗎?她能夠賺錢,我也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