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小柯揚起嘴角,“大叔,里長,這也快吃飯了,夏侯大叔家也放一桌,聽我老爹的意思是,爺們去那邊吃,好喝酒,這樣,我給您二老加個菜,而這裡長之事……里長爺爺,這不是一時就定得下來的,一會吃飯的時候,您可以把這事提一下,實在不行,來年春,咱們就大家一起選……”
“嗯嗯,也不失爲一個好法子……”
“是啊,里長,走走咱們去我那,我弄了點好酒,咱先喝着……”
夏侯笑眯着眼,直接把胡小柯這葡萄酒給當水喝了,然後道,“丫頭,這個酒也不錯,一會拿點過去,你不是說喝這個吃豬心對味嗎,我們等着啊……”
胡小柯哭笑不得,喝葡萄酒要講究酒具,這已經沒有了,您老可好,直接來了一個一口悶,更不要說里長緊隨其後,一口乾了個底朝上,唉,真真是糟蹋了這點葡萄酒了!
將碗收起來,去了竈間,胡冬梅,張水蓮,大伯孃李氏,還有錢大娘幾個女人正在炒菜忙活着,胡小柯道,“娘,那個豬心呢?”
“幹嘛?”
“我爹說大家忙活着挺累的,給加道菜……”
“那我知道了,一會我弄幾個幹辣椒給炒一下……”
“別別別……”胡小柯咧嘴,“那個啥,剛纔里長爺爺說要吃烤的……”
張水蓮眨着眼睛,“烤?”
“嗯嗯嗯,一會烤好了,我給你們幾個留一些……”邊說着邊從胡冬梅的手裡接過了豬心,眼睛都笑彎了,“娘,有姜嗎?給我切點絲,我要用。”
胡小柯這邊舀了溫水把豬心洗淨,又給擦乾,那邊張水蓮便把薑絲給切好了。
胡小柯把薑絲寒到豬心裡,然後回屋裡找了一張乾淨的大紙把擦乾水的豬心包好又回到了竈間。
張水蓮也沒用胡小柯說就給那小鐵鍋下的煤紮了扎,隨後四人各忙各的,只是都時不時的拿眼睛溜着她,偷看她忙活。
胡小柯也沒管那些,鐵鍋燒乾,在裡面鋪了一層鹽,然後把包好的豬心放在中間,之後抱着鹽罐子開始往裡倒……
“我的個祖宗啊,你這是要喉死(鹹死)你里長爺爺啊,,你咋倒進去大半罐子鹽……”看着胡小柯一股腦的倒着鹽,張水蓮驚的大叫!
哎瑪,這丫頭倒底會不會煮東西吃啊?這哪是烤豬心,這是烤鹽呢!
“稍安勿臊,稍安勿臊!娘,放心吧,一會你吃過就知道是什麼味道了,嘿嘿……”看着她娘驚的臉都紅了,而胡小柯手下沒閒着急忙蓋上鍋蓋。
張水蓮聽着她那‘嘿嘿’伸手一拍掌拍她腦袋上,“以後你少給我嘿嘿,我聽了怪鬧心地!”
“尊命!嘿嘿……唔,我忘了!”看着她娘手又揚起來了,胡小柯急忙捂嘴。
李春蘭以前心術不正,哪有這個閒心在這看熱鬧,還是這麼平和的心態,更不要說,在她的心裡,這胡小明就是一個奸炸的丫頭,可此時放下以往的總總,倒覺得這個丫頭還挺有意思的,不過這麼做豬心……也許會有不一樣的結果呢,等着看吧!
藉着燒豬心的空,胡小柯切了大蔥,大蒜,倒了鹽,放了糖和醋,又倒了一點肉湯,沒辦法,沒有海鮮醬油啊,只能用肉湯加鹽了,拌了一個簡單的調料。
一切弄好,時間也差不多了,胡小柯揭開鍋蓋,嗯,鹽已經結成了硬梆梆的一大塊了,伸手按了下最上面從鹽堆裡露出來的紙包,嗯,熟了!
於是起鍋,拿鏟子將鹽剷起,再摔到鍋裡,看的張水蓮張着半天的嘴硬是沒合上。
最後看到胡小柯把被鹽包住的紙包打開,拿出豬心,而後又拿了盤子把豬心撕開,再然後,豬心的味道傳了出來,嗯,聞着挺香的說!
“娘,這一盤,是你們的了!剩下的,就是給里長他們的了……哦對了,娘,那鹽你不用扔啊,還一樣能用!”胡小柯說完了話,端着豬心跑了!
錢大娘看着她,眼裡滿滿透着一個稀罕!“嘖嘖嘖,誰家要是娶了小花,那還真是祖墳上燒高香了……”
“是啊,我們小花,別看長的小,卻是人小鬼大,給個男娃子也不換啊!”胡冬梅也看着她的背影,接了錢大娘一句話。
張水蓮弄的不大好意思,“老錢大嫂,大姐,你們就誇吧,難道忘了這丫頭氣人那會了……喲,我去看看,那肉可能是烀好了,回頭咱們就上桌吃飯……”
張水蓮說上雖這麼說着,可是臉上都是笑,誇自己的閨女,誰不美啊!
李春蘭也跟着笑笑,“老錢大嫂,是真的稀罕小花啊,想說到家裡?”
錢大娘便說,“我倒是想了,可我也知道,小花那是咱們這山勾勾裡的金鳳凰,早晚有走出去的一天,我們家那小子,配不上她!對了,她大娘,你們家燕子最近怎麼樣?”
李春蘭嘆了一下,“能怎麼樣?半死不活的,唉!”
“那可不行,讓她別聽那些人瞎咧咧的,咱還得好好活着,你這個當孃的,沒事可得多開導着,我記得,大夏天的時候,我無意間聽到小花說,咱女人也能頂起半邊天呢,平啥子受了委屈還憋在心裡,你說是不是?”
錢大娘是個直腸子,她想到什麼就說什麼了。
胡冬梅接過了話,“春蘭,錢嫂子說的是,告訴青兒,別在意那些。要是在意了,我想,我早死幾萬次了!”
李春蘭眼角泛淚,看着兩人,張了半天的嘴才道,“我,我……老錢大嫂,以前我就不是個人啊!”
錢大娘一下傻了,“春蘭,你可別這麼說啊,誰沒個糊塗的時候,醒了不就好了,咱都一個村子的,誰能去記誰的仇啊……大家低頭不見擡頭見的……”
李氏便點頭,“我就是個心比天高命比紙薄的主,還害了我家所有的孩子,想一想,我覺得我就是個禍害,我們家,都被我豁豁了……”
胡冬梅拿了帕子,抹去她的淚,“春蘭,當孃的哪有不想自己孩子好的,只是法子不同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