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聽到他娘跟他說的話, 宗澤驚奇的笑道:“他們家怎麼想着我們家三姐的?”

林淑芳道:“高瑞八月初八那天不是下小定嘛, 我就去了, 順帶將你三姐也帶上。想是那次他們家就看上了。”

宗澤道:“嚴縣令那二公子我彷彿記得舅娘她們之前說過的。說是現在的嚴太太對他不好。那三姐要是嫁過去能好麼?娘怎麼看?”

林淑芳道:“我也是猶豫吃不準。我上次去他們家時。看那嚴太太人還不錯,長袖善舞的, 是個外場人物。說不定是別人以訛傳訛了呢。我跟你說啊, 宗澤, 這嚴二公子長的可真是不錯, 真的跟你有得一比呢。”

聽到這裡, 宗澤心道,怪道他娘想這麼多,還給嚴太太說好話。原來是這嚴二公子長的好,娘看中這張臉了;可是因爲先前聽說嚴家的爛事兒, 擔心女兒受苦, 所以又猶豫了。

雖沒見過嚴家到底是個什麼情況, 宗澤猜想,嚴太太未必有舅娘她們先前說的那樣壞,這嚴二公子只是繼室所生,前面還有個嫡出大哥,家產繼承什麼的還是大哥佔大頭, 因此, 現任嚴太太對二公子應該不會有多忌諱, 畢竟,跟她的利益衝突不大。

當然了,畢竟不是自己生的, 要說好也好不到哪裡去。估計漠視的比較多。要不然也不會現在沒定下親事,看年齡差不多了,找宗澤他們這樣的人家。別看宗澤現在是個院案首,可是他家家底有多單薄,外人可都看在眼裡的,一縣之長的嫡公子找家世如此單薄的人家,要是親生的肯定不幹啊。

宗澤不清楚嚴家的情況,也不知道嚴二公子的人品啥的,現在見他娘這樣左右爲難的樣子,宗澤問道:“娘,你問過三姐的意思了沒有?”

林淑芳嘆口氣道:“就是你三姐願意啊。不然,我也不會愁的。”

宗澤秒懂,看來,美色誤人哪,估計他三姐也被嚴二公子那張臉吸引住了。宗澤問道:“那這次嚴家提說的人是誰啊大舅怎麼說?還有,嚴二公子的意思,我們知道不?”

林淑芳道:“是嚴縣令太太親自漏的口風。你大舅的意思我也問過了,他說是這門親是做得的。是啊,這門親算來還是我家高攀了呢。你說嚴二公子的意思?這我們倒是不知道。”

宗澤想了想道:“娘,我這就去找大舅他們打聽一下,然後明天我就去直接去找嚴二公子說說話,看看他到底是個啥意思。”

林淑芳驚道:“你這孩子。找你大舅也就算了。怎能直接去找嚴二公子呢。女家要矜持,你直接去了,人家別以爲我家的姑娘嫁不出去呢。”

宗澤道:“娘,你想多了,我只是去問問情況,順便見見嚴二公子。要擱平時,我能請人慢慢打聽,可是,現在我家事兒還多。實在沒時間去慢慢打探的,所以,就直接找他問問。這幾天,估計你也跟大舅娘他們問了很多。到時兩相一對照,也就差不離了。”

林淑芳被說服了,不過,她還是疑惑的問道:“你說現在家裡事多?是不是你跟你爹商議的木材生意的事兒有眉目了?”

宗澤點點頭道:“嗯,那木材生意都定好了。這次我們回去,估計都能開伐了。這次我過來就是跟大舅他們商量借錢的事的。”

聽到兒子說事情都定好了,林淑芳擔憂的問:“這事兒真定下了?那你可得用心纔是啊。這幾家的錢都投在了裡面呢。”

宗澤安撫道:“娘放心,我省得的。哦,對了,現在爹在家也忙的不行。娘,你和姐姐明天就跟大哥一起回去。我這邊打聽好了,就立馬回來。”

林淑芳答應着:“是要趕緊回去,這也玩了好長時候了。你爹一個人在家也怕轉不過來。”

林淑芳轉頭去跟嫂子說辭行的事兒,宗澤也去找他大舅問嚴二公子的事兒。

聽得宗澤問嚴家的事兒,林大舅沉吟了下道:“你娘也問過我。這門親我是覺得做得的。至於她們娘們兒的事兒,我也不大清楚,不過,以我對嚴相儀的瞭解,他的後宅也不至於像傳聞的那樣。這傢伙還是很重長幼嫡庶的。”

宗澤又接着追問道:“那大舅有沒有聽說過,那嚴公子性情如何?比如,好色,養丫頭什麼的?”

林大舅道:“這點還好,沒聽說這嚴公子有這些毛病。嚴相儀後宅一向乾淨,連妾室都沒有的,想來,他對兒子的教導也差不離吧。”

宗澤道:“嗯,既然大舅這麼說,想來,那嚴家的事兒也差不離的。我明天去找下那嚴公子,當面問問他,大舅看如何?”

林大舅唔了一聲道:“我看行。別人家的事,我們猜來猜去的也沒個準兒。還不如找上正主兒問問,就算問不到全部,差不離兒的也能看得出來。你明天讓高瑞去叫。”

宗澤道:“我也是這樣想的。行,明天就讓瑞哥幫我將人約出來。”

嚴二公子嚴越遷一大早就被未來的堂妹夫約了出來,頗是奇怪的問道:“有什麼話在家裡說就好了,怎麼還要跑到茶樓去說。”

林高瑞神秘一笑:“有人想見見你。”嚴越遷想了一圈也沒想到,什麼人要託林高瑞來叫自己說話?奇怪的問道:“誰啊?誰要見我?”

林高瑞原本還想神秘一下的,但想想自己現在在嚴家人面前,那可不得夾着尾巴做人的。於是立即老實交代道:“是我陳家表弟陳宗澤要見你。”爲怕嚴越遷不知道陳宗澤是誰,特意加了句:“就是我表妹陳良香的弟弟。”

聽到陳宗澤的名字,嚴越遷那張白臉就紅了起來。頗是有點後悔自己啥都沒準備就出來了。

嚴越遷忐忑不安的跟着林高瑞來到茶樓。一進茶樓,林高瑞老遠就對着宗澤叫道:“宗澤,我們來了。”

宗澤起身一看,只見林高瑞身後跟了個約莫十七八歲的年輕男子,長的真是不錯,真稱的上是玉面郎君,難怪娘跟姐姐都相中了。

宗澤迎將過來,對着嚴越遷拱手一揖:“嚴公子?”

嚴越遷忙回了一揖:“陳案首。”

兩個陌生人,第一次見面,好像沒什麼話可繞的。林高瑞帶了幾句話頭後,宗澤就單刀直入的開口了:“嚴公子。我今日請你來的目的,想必你也猜到了。我也就不繞彎子,直接問了。”

見宗澤這麼幹脆,嚴越遷雖是臉有點紅,也還是點頭表示願聞其詳了。

宗澤不是說說,他真的直接問了。宗澤最想知道的當然是嚴越遷對這門婚事怎麼看?有沒有牴觸情緒?爲怕嚴越遷不肯說實話,宗澤特意將事情的嚴重性點明白:“雖說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但,你自己的心思也重要,不然,開頭都都勉強,日後彆彆扭扭的過起日子來,你也難受,我姐姐也委屈。所以,嚴公子還是據實說的好。畢竟,現在一切都還來的及。”

沒想到宗澤打頭竟然問自己心意,嚴越遷詫異了一下,認真想了想後就據實以告了。

聽他說完,宗澤明白他的意思了。他本人對自家三姐談不上喜歡不喜歡的,畢竟只見過一次。但對這門親事他卻也沒什麼牴觸情緒。

且從他話裡的聽出,他對這門婚事不但不牴觸,而且還迫切的需要儘快成婚。宗澤問道:“我從嚴公子話中之意可以聽出想急切成親?嚴公子緣何這麼急呢?”

嚴越遷道:“我在家中閒置日久,實在是想要有所作爲。但奈何家中規矩乃是先成家後立業了。”

宗澤秒懂,看來,嚴越遷是迫切的想要擺脫家裡的桎梏了。想到這個,宗澤有點擔心了,看來,嚴太太這個主母確實挺厲害的,就算剛纔嚴越遷暗示的,對他們還算是過得去,但是,兒媳婦可是要在婆婆面前立規矩的。那三姐日後能不能頂的住這個婆婆卻是難說的很。

想是看出宗澤臉上的擔憂,嚴越遷接着道:“先母乃是滄浪人,先母在滄浪也留了些產業,父親也答允過我,待我成親後,可以去到滄浪接手先母產業的。”

宗澤這下是完全明白嚴越遷爲何要急着成親了,這是成親就有自由啊。宗澤不放心的又叮了一句:“那到時,你去滄浪。你的家眷可是要留下伺候公婆?”

不怪宗澤小心,前世看多了這種婆婆磋磨兒媳的橋段,將媳婦留下,讓兒子帶上小妾出外,然後再拿兒媳無後來說事。要是嚴家來這招,這嚴越遷就是潘安再世那也不能嫁的不是。

聽得宗澤這樣問,嚴越遷心道,這陳宗澤可真是心思縝密。有個讀書不錯,心思嚴整的小舅子也好。自己先前那點不愉也能拋下了。不錯,陳家的家世現在看起來雖低,但依陳宗澤現在的勢頭,日後也未爲可知。

堅定了主意的嚴越遷欠身對宗澤道:“我知陳兄弟擔心什麼。我嚴越遷在此保證,如能跟汝姐成親,我必定善待於她。還有,剛纔說的去滄浪之事,我也必會帶汝姐一同前去的。”

嚴越遷知道,如果妻子是陳宗澤的姐姐,帶她去滄浪完全沒問題的。他可是知道,他爹很是看好陳宗澤,總是想要拉攏一二的,不然,也不會想着跟陳家結親的。因此,看在陳宗澤的份兒上,父親也一定會讓自己夫妻二人同行的。

這次會面,雙方都很滿意,彼此都看到對方的實力。於是,在告辭之前,嚴越遷再次表明跟陳家結親的決心。宗澤也隱晦的暗示,回家稟明父母后,嚴家可以擇日上門了。

至於嚴越遷對姐姐感情的問題,宗澤覺得不用想太多。這時節,都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很多人都是先婚後愛的。自家三姐,就是不跟嚴越遷,跟別人也一樣有這個問題。

今天觀這嚴越遷甚是冷靜自持,想來:妻者,齊也這點,他是能做到的。也就是,婚後就算沒有多少情愛,尊重妻子這點他應該是沒有問題的。何況憑自家三姐的美貌聰慧,又都是少年之人,這日子一過,還怕沒感情麼。所以,這門親事可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