顰顰興奮道:“我壓盼夏五千兩,你們壓多少?”
溫書承脣角微揚,“不多,也就一萬兩。”
林彥:“一萬兩。”
陸琪弱弱道:“我壓兩千兩!”
她就只要那麼多,原先陸遠給了她五千兩,可她已經將一半留給了奶孃三千兩,餘下的兩千兩她都沒花。
並不是她不捨得花,而是,跟着林彥他們,她壓根兒就沒有花錢的機會。
林彥蹙眉道:“老四和弟妹該不會還沒來吧?”
溫書承擔憂道:“不可能吧?還剩幾天評等級大賽就要開始了,他們要是再不來,到時候連最低等的客棧都住不到。”
顰顰道:“或許很快就到了,咱們先到其他地方瞧瞧。”
她倒不擔心顧盼夏會遲到,因爲顧盼夏一向是個有原則的人,不可能遲到的。
溫書承抿脣道:“罷了,咱們走吧!”
――
幻靈城不遠處,顧盼夏仰望着湖中心被白霧籠罩的幻靈城,朱脣微揚。
乍一看,倒有種朦朧飄渺的感覺,恍若仙境。
白洛寒驚歎道:“原來母親說的是真的,幻靈城真的建在河邊!”
冷瀟溫柔一笑,“自然,伯母還會騙你不成?”
望着四周都是湖水,白洛寒蹙眉:“這要怎麼進去呀?”
冷瀟微微一笑,“稍等片刻。”
他上一屆武林大會也來過,多少了解這裡的規矩。
果然,不過一會兒,幻靈城的大門突然敞開,院門粼粼的水光瞬間結成一條冰路,由幻靈城的大門處一直蔓延到湖邊。
這一慕,不禁讓白洛寒看得目瞪口呆,就連顧盼夏也不禁詫異。
“這是怎麼做到?”顧盼夏低囔。
陸遠微微一笑,“這就是幻靈城的神秘之一。”
白洛寒呆呆道:“看來,這幻靈城裡的確不簡單。”
冷瀟輕揉着她的髮絲,柔聲道:“走吧!”
五人踩着冰面往裡走,最令人驚奇地是,只要他們剛走過,那原本結冰的湖面瞬間化成水。
顧盼夏邊有邊回頭,眼裡滿滿都是驚奇。
陸遠攬住她的腰調侃道:“別老是回頭,當心掉湖裡。”
顧盼夏睨了他一眼,“胡說八道。”
他們剛入城門,那條冰路已經完全消失,大門也自動合上。
眼前是一片朦朦朧朧的青煙。
陸遠囑咐道:“大家屏住呼吸,千萬不要將這些青煙吸進肺裡。”
白洛寒聞言急忙捏住鼻子,兩邊腮都鼓了起來。
顧盼夏噗嗤一笑,拿出一粒藥丸遞給她道:“吞下這個,解百毒的。”
說完,自己也吞下一顆,又將其他三顆分別遞給三人。
冷瀟拿着藥丸,情緒有些激動道:“這什麼藥丸,真能解百毒嗎?”
顧盼夏點點頭,“自然,這叫千丹,準確的來說,什麼毒都可以解。”
“那……病入膏肓的,可以吃嗎?”
顧盼夏失笑,“這是當然,只要還有氣,就一定能救治。”
這可是她用空間裡的上百種珍貴藥材特製的,又加入了靈泉,效果自然不一般。
雖說不能起死回生,但只要還有氣兒,絕對能將人從地府大門拉回來。
冷瀟握緊了手中的藥丸,語氣有些急促道:“顧姑娘,這樣的藥丸,你還有嗎?”
深怕顧盼夏不給,他又忙道:“你放心,我不會白拿的,你要什麼,或者說,你想要多少錢我都給你,只要你再給我一粒。”
母后臥病在牀多年,到如今也只剩半條命吊着,他不忍心看着她原本如花的美顏,變成現在的蒼白無力。
這些年,他尋遍天下神醫,依舊沒能治好她的病,作爲兒子,他深覺愧疚。
白洛寒握住他的,蹙眉道:“冷瀟!”
她瞭解他此刻急切的心情,但,顧盼夏的藥丸真的能救回皇后娘娘嗎?
顧盼夏好奇,“不知太子想要藥丸做什麼?”
她的藥丸雖說不少,但每一顆都不簡單,可以說,這其中的每一味草藥,都是百年以上的,每一味都價值不菲。
若是用來救人,她倒可以考慮無償給他,但若是想留給自己以後備用,那請恕她無能爲力。
因爲,她看不起怕死之人,也不屑將自己親自煉製的藥丸交給這樣貪生怕死的人。
陸遠輕扯顧盼夏的袖子,朝她搖了搖頭。
顧盼夏蹙眉,第一次,有些不太明白陸遠想表達什麼。
陸遠湊近她耳邊嘀咕了幾句,顧盼夏恍然地點點頭。
“原來如此!”
顧盼夏將一個小瓷瓶拿了出來,遞給了冷瀟。
“這裡面有二十顆這樣的藥丸,都給你。”
對於孝順又善良的人,她從不吝嗇。
“都……給我?”
冷瀟不可思議地看着她。
他甚至有些懷疑,她口中所謂的能解百毒,到底是不是真的。
不然,如此珍貴的東西,她怎麼一出手就給了二十顆?
看出他的心思,顧盼夏悠然一笑。
“你放心,我自己制的東西,藥效我最清楚。”
被人看透了心思,冷瀟的臉微微一紅。
他伸手將小瓷瓶接過,落落大方地道了聲謝。
顧盼夏笑道:“你是洛寒的未婚夫,自然也是我顧盼夏的朋友,更何況,你還是陸遠的朋友!”
陸遠的朋友,無疑也是她的朋友。
她相信自己的直覺,更相信陸遠的眼光。
白洛寒咧嘴笑道:“盼夏,我就知道你對我最好了!”
顧盼夏聞言失笑,“你是我的朋友,不對你好,對誰好?”
她認定的人,自然不會虧待。
白洛寒聽彎了眼,“盼夏你放心,以後只要你有需要,但凡是我能做到的,我一定不會推辭的!”
她歪着腦袋想了想,又道:“我若是做不到,還有冷瀟呢,他一定能做到的!他若是也做不到……”
她做了個鬼臉道:“他要是也做不到,那我也沒辦法了!”
除了陸遠,在場的人都被她的表情逗得噗嗤大笑出聲。
她在祈天國幾乎沒有什麼朋友,那些世家小姐也常舉辦什麼賞花宴,吟詩宴什麼的,也常給她遞請帖,但她一向不喜歡做那些文雅之事,所以大多時候都沒有去。
她性子爽朗,說話又直,心裡藏不住話,看什麼不順眼就說什麼。
去年,在一個宴會上,不知是哪家的姑娘,總是在她面前奶聲奶氣地說話,什麼人家呀,這個呀,那個呀,聽得她雞皮疙瘩起了一身。
她受不了,就說了句:“你能不能離我遠點兒?”
這話一出,那姑娘瞬間紅了眼,然後便滴滴地哭了起來,好像受了天大的委屈。
當然,在場的人也以爲是她欺負了那個姑娘。
誰讓她是一個只會舞刀弄槍的“假小子”,而人家,卻是嬌滴滴的姑娘呢?
當時,那些人出於她的身份雖沒有當面對她指指點點,私底下卻嘲笑她只會用蠻力。
自那之後,那些宴會的請帖,她要麼派人代她參加,要麼就讓人送禮,自己卻再也不會再去。
冷瀟握緊手中的小瓷瓶,作揖道:“大恩不言謝!顧姑娘往後有需要我的地方,我絕對不會推辭!”
顧盼夏輕笑,“有太子這句話,民女也就覺得這瓶藥丸給得值了。”
她不缺救命的東西,也有實力保護自己,保護身邊的人,但誰又能一帆風順?
連她也不敢保證,自己能一輩子順下去,所以,偶爾與人交好,還是必要的。
幾人剛踏過青煙層,眼神頓時豁然開朗。
大道上人來人往,幾乎一大半都是持刀持劍的江湖中人。
眼前的建築不似大周或祈天國的建築,而是類似於現代的高樓大廈。
顧盼夏只覺得是自己眼花了,古代哪裡來的高樓大廈?
白洛寒的雙眸如星辰般亮晶晶的,興奮浮現於臉上。
“哇!盼夏你看,這裡可真真漂亮!”
顧盼夏回過神來,細細打量着這些建築,都是青磚紅瓦,打造得十分精緻漂亮。
“的確很漂亮!”
看着這些建築,她突然想起前世的世界,一股親切感在心中油然而生。
“怎麼啦?”
見她表情有些不對勁,陸遠有些擔心。
顧盼夏輕輕搖頭:“我沒事兒,就是覺得這裡的建築,有些怪異。”
陸遠點點頭,“的確與外面有所不同。”
他每進來一次就被驚豔一次,這也難怪他會有這種感覺。
畢竟,出了那扇門後,一切記憶都將被清零。
顧盼夏笑道:“走吧,我們先去與公主他們會合,再去找大長老。”
陸遠點點頭,看着冷瀟和白洛冰道:“你們是要跟我們一起去,還是另走?”
冷瀟剛要開口,便見白洛寒上前抱緊顧盼夏的胳膊道:“你們隨意,反正我一定要跟盼夏一起走。”
三個男人嘴角同時一抽,這表情,怎麼跟他們要強行分開她們似的?
冷瀟掩嘴輕咳一聲,“咳……那就一起走吧!”
沒辦法,自己未婚妻的選擇,他自然要乖乖服從。
至於白洛冰,那就更不用說了,他的任務就是來保護自家老妹的,老妹在哪兒,他就在哪兒。
“既然如此,那就一起走吧!”
顧盼夏忍住笑意,輕拍白洛寒的手笑道:“人家都同意了,你還不快把手放開?”
白洛寒吸了吸鼻子,輕哼了一聲,這纔將手鬆開。
“小夏,小夏!”
此時,一道聲音從不遠處傳來。
顧盼夏擡頭一看,就看到顰顰正不停地在向自己揮手,她的身邊,還跟着她幾道熟悉的身影。
顧盼夏輕笑一聲,也朝她揮了揮手。
白洛寒一見是顰顰,雙眸頓時一圓。
“我去,那傢伙兒怎麼也在這兒?”
顧盼夏抿脣笑道:“自然是跟你一樣,來觀看武林大會啊!”
這兩人不對盤的事情,她早有耳聞,當時在大周時,兩人大打出手,顰顰被罰面壁思過的事情還歷歷在目呢。
白洛寒撇了撇嘴,“早知道那傢伙也在,我就等明年再來了!”
倒不是她有多討厭顰顰,她只是不爽,顰顰一見她就朝她揮鞭子的事情。
“她怎麼也在這兒?”
顰顰一到,便看見顧盼夏身旁的白洛寒,柳眉瞬間倒豎。
白洛寒朝她比了個鬼臉。
顰顰氣急,手中的鞭子又要揚起,溫書承急忙將她的手拉住。
“公主息怒!”
顰顰掙脫幾下沒掙脫出來,這才妥協地收回鞭子。
白洛寒冷哼,“顰顰公主這一見面就想朝人揮鞭子的習慣似乎還是沒變。”
顰顰同樣冷哼,“本公子就是看不慣你!”
她總是被父親拿來和白洛寒比,她一見到白洛寒心底就不爽,一不爽,就想抽她鞭子。
顧盼夏笑着建議道:“好了,大家都是朋友,咱們今日就找個地方坐下,喝杯熱酒,一笑泯恩仇如何?”
誰知,兩人竟異口同聲道:“誰跟她是朋友?”
顧盼夏故作沉下臉道:“你們再這樣,我可要生氣了?”
兩人一聽,頓時急了。
又同時道:“我同意就是了!”
顧盼夏手一拍,笑道:“瞧瞧,這麼有默契,還說不是朋友!”
“走走走,趕了一天的路,我這肚子也餓了。”
她兩隻手分別搭在兩人的肩膀上,又對着陸琪道:“小琪,咱們走吧。”
陸琪笑着點點頭,跟在她們身後屁顛屁顛地走着。
只留下幾個大男人面面相覷。
“見過太子!”
林彥和溫書承朝冷瀟作揖行禮。
冷瀟笑道:“兩位無需客氣!”
溫書承輕拍陸遠的肩膀,不滿道:“老四,你來了怎麼也不同知一聲,若不是我們整好逛到這兒,豈不是很晚才見到?”
陸遠環視一週,挑眉道:“霽月人呢?”
溫書承嗨了一聲道:“別提了,那小子自從進了幻靈城後就不見蹤影了,去了哪兒也沒說一聲,我們找了好些天也沒見到人,後來纔看到他來信,說是有點事兒先離開幻靈城一趟,說是等評比那天會趕回來,讓我們別擔心。”
陸遠點點頭,“咱們走吧。”
林彥適時出聲問道:“老四,你們怎麼這麼晚纔到?”
陸遠邊走邊回道:“路上出了點事兒,耽擱了幾天。”
“我聽說,在來時的路上,有人碰到了閻魔的人,這消息是真的嗎?”
陸遠點頭,“的確是真的,當時,我就在場。”
林彥大驚,“那……你和弟妹沒出什麼事兒吧?”
溫書承沉思道:“我聽說,閻魔的人是被一個小姑娘給解決了,那人該不會是……”弟妹吧?
陸遠輕笑,“如你所想。”
兩人一聽頓時愣在當場。
只聽林彥囔囔道:“孃的,早知道下兩萬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