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後來她想通了,既然她註定走不出這一方天地,註定和這個人要站在彼此的對立面,那她何不提前就把他扼殺在搖籃裡。
所以當顧家背上謀逆罪的時候,她故意錯開時間,讓顧三郎前來赴約,而自己非但沒有出現,還把他鎖在了裡面,放了一把火,想要燒死他,一了百了。
“其實我到現在都沒理解,你爲何非要置我於死地?”顧三郎淡淡的在此擡起腳步,眸光直視着她。
他與江卿兒,無仇無怨,年少時甚至可以說是惺惺相惜的朋友,可她爲何要加害於他?
還能爲何,因爲你是這本書中最大的反派,因爲你是我路上的絆腳石,因爲你要讓我經歷的更多更多的痛苦,這一切的一切,都是因爲你。
可她不會說出去的。她只能在次後退,顧三郎從她的眼睛中感受到了恐懼的情緒,他收住了腳步,自嘲的笑了笑,“罷了,答案本侯已經不想知道了。”
與此同時,假山那一處。
林寶寧終於從哽咽的聲音中聽到了幾個字。
“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林寶寧掙脫出來,點了點頭。
剛開始的時候,她只是猜測,可後來慢慢的就變成了懷疑,直到有一次三皇子請她喝茶的時候,才叫她發現一些端倪。
雖然是相同的臉,但是卻還是有些細微的差距,這位三皇子身藥香極其的淡泊,雖然依舊看着軟綿病弱的樣子,可卻透着一股子生機勃勃。
但請她喝茶的那位,確是真的病入膏肓,渾身都有一股子被藥浸透的味道。
如果那次不能讓她十分確定的話,那就還有上一次她夜闖三皇子府中,她在窗戶外,無意中瞧見的那抹在內室的身影。
她便篤信了真正的三皇子,其實另有其人。
她點完頭後,後者神色更加的委屈,活脫脫像個被人丟棄的少年,他又抱住林寶寧,窩在她懷裡,似乎這樣才能得到一點失而復得的溫暖。
林寶寧瞧他似乎和以前一樣,雖然外表惡狠狠的,似乎別人一旦靠近就會被咬出血肉,但骨子裡仍舊是那個沒有安全感的少年。
她心中便想起了自己也同樣,以前她又何嘗不是這樣子,一葉孤舟,一腔孤勇沒人知曉。
許是有些同病相憐和心疼,林寶寧伸手笨拙的拍了拍他的背,似在安慰。
“你都不問我走了之後經歷過什麼,我是誰,我爲何又會變成這個樣子?”他目光灼灼的看向她。
“我不想知道。”
知道的越多,麻煩越多。
誠如她在京城之中,其實時常想念杏林村的日子,有親人,有錢賺,種種田,賺賺錢,小日子過得很快樂。
林寶寧再次開口,鬆開他的禁錮,“你活着便好,其他也沒什麼重要的。”
林寶寧看了看月光,“時辰不早了。”
三皇子也知道,此時不是敘舊之際,既然她已經得知了他的身份,以後也有再次吐露的機會,於是二人很快離去。
不遠處的江卿兒看了顧三郎一眼,輕笑一聲,“顧侯,我可以容忍三殿下有別的女人,就不知道你能不能有容人之量了。”
她諷刺了一句,便也快速的離去。
月光照在修長筆挺的男人身上,灑下一地光華。
他的背影有些蕭瑟,彷彿他又變成了那頭月光下的孤狼,平添了幾分清冷之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