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時候,大家方纔將目光轉移到花老爺的棺材板上,而這麼一看,在場所有的人也是吃驚一片,他們就跟白天見了鬼似的,連連往後退——
花老爺真是顯靈了!
……
廳堂也是靈堂,擺在架子上的大黑漆棺材,看着就瘮人,更不用說上面的棺材板一下接着一下地動,就跟燒水壺開了,壺蓋被熱蒸汽頂起來似的……
終於,大家的盯視下,棺材板不動了。可就在這極爲細密恐怖的環境下,不知道誰用顫抖的聲音喊出了聲——
“有貓和狗——”
……
這一聲不亞於“午夜兇鈴”,在場的人無一例外,都是瞪大了驚恐的眼睛,後退再後退,給不知所以然的蕭莠子和捱打受傷的芋頭留出一個越來越大的圈子……
貓和狗又怎麼了?
蕭莠子看着黑漆棺材底下的小花貓和小黑狗——它們和剛纔花老爺的棺材板動有關係嗎?
連剛纔那囂張的武氏都躲在兒子們的後面瑟瑟發抖,不敢再繼續作威作福……
芋頭告訴蕭莠子:“老爺是剋死在外面的,人們說死在外面的人如果經‘貓一鑽,狗一跳’——貓從棺材下鑽過,狗從上面跳過……就會變成‘旱魃’……”
“‘旱魃’?”蕭莠子疑惑,“旱魃不是殭屍的鼻祖麼?”
“旱魃是沒有魂魄的鬼,剋死在外的人,因爲有心願未了,肉身不腐,旱成肉乾,繼續在人間,除掉那些違揹他遺願的人……”
……
芋頭說話間,黑漆棺材板又動了起來……
“啊——鬼啊——旱魃——”
剛纔還在喧鬧的人,頃刻間都連滾帶爬地逃走了……
……
蕭莠子本來是不害怕的,可“恐懼”也是一種從衆心理,尤其聽了芋頭的話之後,她就更不能在這裡等着變成“旱魃”的花老爺跳出來找她“完成心願”吧!
……
“快走,芋頭!”
念在芋頭剛纔給自己當人肉盾牌的份兒上,蕭莠子想拉着芋頭一起走,不料芋頭卻像個石柱子似的,直愣愣地瞅着棺材,紋絲不動……
“芋頭,你傻了嗎!等着變喪屍啊?”
……
這時候,棺材板緩緩移開,伸出來一隻手臂……
蕭莠子捂着嘴,瞪大眼睛,雙腿直髮軟——
“花老爺真……真是變成‘旱魃’了……芋頭,你不跑,我可要跑了……”
……
“三少爺——”
芋頭幾步走過去,搬開了半棺材板,將裡面的三少爺拉了出來……
“三少爺,你怎麼在這裡?”
……
已經跑出廳外的蕭莠子聽到芋頭的話,轉過了身,她看到了從芋頭從棺材裡拉出來的人——
“嚇——”
蕭莠子終於看見花家的三少——花戈玥——簡直比看見花老爺復活還讓她驚詫!
她朝花戈玥脫口而出——
“大寶……南宮承燁——”
......
猶記得在吳良村第一次遇見大寶時的場景,那時候,蕭莠子正要被吳良村的村民們浸豬籠。而大寶,就這樣適時地出現了——
他身材健碩,夕陽的餘暉灑在他的身上,爲他鍍了一層金沙一樣的光芒,而他,就像從雲彩的邊緣走來;
他的眼睛晶亮,就像閃耀的黑曜石,也像夜空裡最亮的星星,就那麼shining、shining地閃個不停;
他高挺的鼻樑,他薄厚適中又極爲性感的嘴脣……
他的一切的一切的一切,就像絢爛的彩虹,將蕭莠子的眼睛塞得滿滿的,直到塞到她的心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