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麼花?”
雖然是乾花,但卻還保持的它們原有的鮮紅色,花瓣又細又長,因爲失去了水分的緣故,呈現出彎彎曲曲的形態......
“曼珠沙華!”殷凌月笑答。
“曼珠沙華?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個名字,不過,用它泡的溫茶真的是很好喝!”
蕭莠子將乾花遞到鼻子下嗅了嗅,“啊——好香!”
殷凌月沒有告訴蕭莠子,這曼珠沙華其實還有個名字——彼岸花!
它們採自奈何橋下,待浸上蛇血後,便成了現在鮮紅模樣。
彼岸花又是忘情花,喝了它們泡下的茶,會令人性情大變,忘記溫暖和美好的一切事物,變得乖張和暴戾!
……
“去吧!給大寶喝下它……”
殷凌月的那張臉放大出現在眼前,他的銀色髮絲吹過臉畔,清晰可見他絢紅色的瞳孔,他鮮紅的脣碰擦出這樣的話——
“去吧!給大寶喝下它,喝下曼珠沙華……”
……
蕭莠子猛然一驚,從夢中醒來,她想用手扶痛痛的頭,這才發現手裡拿着一包乾花——攥在手心裡,已被汗水浸溼……
蕭莠子擡起眼眸,“我真的要給他喝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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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戶外面,大寶正手把手地教春桃做爆米花!
大寶忙前顧後,就像爲了爭三好生而賣力表現的小學生;春桃明眸善睞,眉目傳情,還時不時地往大寶身邊靠……
蕭莠子火藥上堂,不發不快,她將手中的乾花泡在壺裡,瞅着外面那倆人——
大寶正攥着春桃在爆米花搖桿上的手,湊到她耳朵根子下邊說,“像這樣搖……”
“這樣嗎?”春桃搖動搖桿的同時,身體就像被踹了一腳樹幹的桃樹——花枝亂顫!
“春桃妹子好棒!”
大寶還給予適時鼓勵,投桃報李一般博得春桃誘人一笑……
蕭莠子使勁搖晃手裡的水壺,漂浮在裡面的曼珠沙華花就像紅色的幽靈一樣肆意竄動,最後,蕭莠子將茶水倒在兩個茶盅裡並放到托盤上。
她一手挑開門簾,一手託舉托盤,故意擺出一副盈盈笑臉,“大寶,該喝茶了!”
這一行爲怎麼這麼熟悉呢?好像在哪裡看過呢?
蕭莠子想起來,是潘金蓮手撩門簾,對着武大郎說那句話——“大郎,該喝藥了!”
一字之差,意義相同啊!
大寶看到蕭莠子笑盈盈地看着他,給他送茶,心裡挺開心的,但是想到這幾日蕭莠子的反常態度,再加上把他趕到棚子裡睡了幾晚,他就不想這麼輕易地饒了她!
“放那裡吧!我要先教會春桃做爆米花!”
“是呀!蕭莠子姐,我們現在正忙,你先不要打擾我們!”
蕭莠子沉住氣,笑容不變,她放下托盤,拿起一條毛巾走向大寶,“大寶啊,這麼熱的天兒,都累出汗了吧,來,小阿孃幫你擦擦哦……大寶,累不累,要不要先喝口茶,潤潤嗓子……”
她的動作就像蜻蜓點水的溫柔,但卻在大寶的胸膛裡激起千層波瀾,若不是春桃一把拉住他的手腕,問他“下一步怎麼做”,他恐怕真的會陷入蕭莠子的溫柔陷阱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