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八章拔頭籌者

二輪做繡的賽試要一個時辰,樂清無聊之中,給世仁出了個雙面題,得意的等着他回答,然後好戲弄他一番。

哪想到世仁卻鬼精的一笑,低頭附在樂清耳邊,小聲道:“你以爲我不知道你那小心思呀?哼哼,剛剛在幾個大人面前我不好說什麼,現在還想捉弄我呢?你這小鬼”說着,捏捏她的鼻子,臉上現出一絲壞笑:“哪管樂雲這次得個什麼名次,你呀,只管做我的小姨子就行了”

樂清怔了怔,不禁咧嘴笑起來,這個世仁她差點忘了,楊世仁還是像以前那樣鬼靈精怪,跟一肚子壞水的萬修林那是最佳搭檔。

另一頭,涼棚裡,楊家老爺跟安平夫婦已經商定了世仁和樂雲的婚事,決定等樂雲十四周歲生日的時候,就正式差媒婆上門提媒。

一個時辰的時間很長,樂清跟世仁樂淵幾個開了會兒玩笑,沒什麼可說的了,便看起臺上做繡的姑娘們來。

不得不說,一方水土養一方人,靠山村的姑娘們就是比張家村的美。她們吃的好,吃的均勻,皮膚又白又細,眉眼流轉,似帶水波,穿針引線的動作優雅大氣,不急不徐。

其中樂清覺得可能成爲姐姐競爭對手的有四五個,裡頭包括趙氏姐妹。這趙氏姐妹雖然平日裡做不下什麼好事情,但她們一手好繡活兒卻是實打實的,這在整個靠山村都是出了名的,不然這次繡賽她們也不可能成爲熱門話題。

再倒頭看那些圍在臺前看熱鬧的,也都有些奄奄,有的在小聲的互相說着話兒,有的在盯着臺上某一個使勁的看,也有的跑到遠處樹蔭下乘涼去了。

待到一個時辰過去,亭長喊了一聲‘停’,人們的精神才爲之一振,紛紛擁到臺前來。

臺上姑娘們紛紛停下針線,樂雲擡頭,正對上樂清幾個,笑着朝他們點點頭,看不出悲喜。

樂清悄悄的用嘴型問道:“怎麼樣?”

樂雲笑着回以嘴型:“不錯。”

不錯?那是好還是不好?有沒有信心能拔得頭籌啊?樂清心下着急,想瞧瞧樂雲繡的是什麼,偏又看不見,心下更急了。這次楊老爺跟爹孃商量姐姐的婚事,雖然不是衝着這次繡賽來的,但多少還是會有些影響,若是能拿得甲等的名次,以後過去了也有底氣些。

再說,甲等的名次,還有一二三名呢,萬一拿得了第一名,那還有許家在這兒等着呢。所以,最好是即能拿個甲等名次,又拿不到頭籌,唉唉,這也太難了。

這一輪還是跟上一輪一樣,每一副都要拿起來給觀衆看一下以示公平。

里長和亭長還有鬼針先挨個看過了裡面的繡品,然後又拿給觀衆看。由於才一個時辰,要繡出精細的繡品,大副是不可能的,多是些小景小物,不過相當精細罷了。

一副副看完,臺下觀衆議論紛紛,幾個評委也激烈的討論了起來。

樂清心急的猜想,依自己的水平,覺得那些繡品都不錯,姐姐的雖然頂好,但趙氏姐妹的也不錯,那孫老皮的孫女繡的也不錯,可是哪個會拔頭籌呢?

世仁明顯比樂清還緊張,手緊緊的握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臺上的里長幾人

很快,幾人便討論出了結果,亭長手心向下輕壓,示意安靜。

場面很快安靜了下來,大家屏息望着臺上。

臺上的姑娘們也漸漸的緊張起來。馬上就要公佈名次,這可是關係着她們的將來,她們的下半輩子,甚至家人的未來啊,怎麼能不緊張?

鬼針往前走了兩 步。 Wшw● ⓣⓣⓚⓐⓝ● ¢O

臺下觀衆和臺上的姑娘們立馬把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

鬼針卻腳下不停,走到了樂雲面前,道:“張姑娘?”

“是”樂雲也有些疑惑,但還是點點頭。

鬼針毫無表情的臉上竟浮起幾絲笑來,眼神帶着幾分迷茫,好像又進入了那種只有兩 人世界的狀態:“張姑娘繡藝真是精湛,鬼針自愧不如。那種活水繡法,可否教與我?還有,昨日參賽的那副山水圖可否送與我做紀念 ?”

樂雲怔愣了片刻,輕輕點點頭:“哪有那麼好?我跟妹妹研究的法子,還不成熟而已。”

鬼針卻欣喜若狂,捉住樂雲的手,有些激動的:“太好了,太好了”

這句話一出,臺下立即一片沸騰。

天啊,那可是鬼針啊,全彎月鎮,甚至整個洪縣裡,在繡功上無人能比的啊,她現在竟然,她竟然......她剛剛是在向那個張姑娘討教嗎?

里長和亭長也明顯有些吃驚,半張着嘴望着鬼針。結果還沒宣佈,她這是做什麼?向來淡漠的鬼針何時這麼緊張了?

亭長髮現不對,趕緊叫人把鬼針請到了旁邊去。

賽試繼續,由里長宣讀名次單。

名次單是由後往前唸的,所以臺上所有的姑娘連同臺下的家人,一下子都緊張起來,不停的祈禱千萬不要念到自己女兒的名子。

丙等的名單很快唸完,臺下一片沸騰,互相間議論紛紛,被念名子的,雖然有些不甘,但終於塵埃落定,心也鬆了一口氣。

裡頭沒有趙氏姐妹和樂雲的名子。

樂清有些緊張的想,現在只剩下乙等和甲等了,不管得哪個,都是不錯的。只要不拔頭籌就行了,不然一會兒跟那個許家不好糾纏的。跟陳家合作過的人,甚至還坑了陳趙氏一把,這樣的,哪裡是好相與的?

世仁卻不這麼認爲:“看來你姐很有希望拔頭籌啊。雖然我是不在乎這些虛名,但她若真能拔得頭籌,還是有好處的,起碼以後太太不敢在她面前亂說話。”

“太太?”樂清反應過來,哦,這個太太指的是楊家太太。咳咳,這個楊世仁,想事情想的可真遠,這就想到以後的生活了?

樂淵有些不高興,直接不客氣的:“我大姐又不是要嫁進你家,還要看什麼太太的臉色?”他對那個楊家太太的印象差極了。

世仁有些尷尬:“有我在,太太不敢欺負你大姐。”

“樂淵”樂清輕斥了一聲,樂淵委屈的抿起嘴,不再說話。

得丙獎的人被請到了臺子左側,剩下的便是乙等和甲等了。

臺下臺上都沸騰起來,這場繡賽最關鍵的時候要到了。

看看趙氏姐妹,一臉的緊張,手都將裙子抓皺了。再看看樂雲,像是極本不關她事一樣,還在拿眼神示意樂淵不要頑皮,小盡磕着了。

里長又說了一堆話,然後開始宣佈乙等人的名單。

人羣安靜而緊張,屏息聽着從里長嘴裡蹦出來的一個個人名。要知道,甲等的女兒和乙等的女兒,那可不是一個價錢啊,那可是要差了幾倍的。

名單唸完,乙等的人被請到臺子右側,臺子中央只剩下三個人——趙鳳,趙凰,還有樂雲。

這下,臺下更加熱鬧了。

頭籌將會在這三人裡產生。果然,這幾個熱門人選都進了甲等,無論這三人之中誰 奪得頭籌,都已經是甲等的獎了,那身價也就跟着上去,臺下無數人用羨慕嫉妒恨的眼光望着三人。

趙氏姐妹一臉的春風得意,不時敵視的往樂雲身上掃一眼。

樂雲只是微笑着抿着脣。能進甲等,她就滿意了。這說明她的繡藝還是不錯的,但她並沒有覺得這樣自己就是一等的繡藝了。要知道,參加繡賽的只是一些與自己年紀差不多的未出閣女兒,而且還都是靠山村的,水平有限的很。如果走出靠山村,如果沒有年齡的限制自己會被擺在哪裡還不知道呢。

此時,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里長那鬍子拉碴的嘴上。只見老脣掀起,露出裡面因長年抽菸而被薰黃了的牙齒來。他用極期緩慢且吊足了人胃口的語調道:“此次繡賽的頭籌者——張樂雲”

轟臺下適時的響起熱烈的掌 聲,人們爭先恐後的望向樂雲。這姑娘從此就要飛上金枝頭了呀,現在多看一眼是一眼,以後想看,人家可就是貴太太了,哪裡那麼容易見得到?

里長的話一落,樂清心下咯登一聲,雖然世仁不在乎許家會鬧但自己心裡總是有種不安的感覺。

趙氏姐妹‘嗖’的望向樂雲,毫不掩飾眼神裡的不服與恨意。

臺下激動的人羣不知是怎麼回事,越來越騷亂起來,亭長和里長再說什麼,也壓不住,安靜不下來,甚至有幾個跳起來,衝上了臺子。

場面一時有些失控

樂清被擠的東倒西歪,幸好還有世仁拉着她。

她驚恐的看見,幾個衝上臺子的,直衝着樂雲而去,並架起她的胳膊 ,像是要強行帶走的樣子。

天啊,這是要做什麼?許家要綁人嗎?可是哪有不問一句就來綁的?他家又不知道姐姐不會嫁過去的事情。

慌亂之中,樂清倒頭朝涼棚那看了一眼。

許家的涼棚安安靜靜的,裡頭站了四五個小廝,轎子還安放在棚外,其中那個許老爺正站在涼棚前頭,背手望着這面,臉睛也是掩不住的驚訝。

不是許老爺乾的??

樂清心下大驚,再扭頭望向臺上時,樂雲已 不見了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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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好意思,來晚了,因爲有件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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